九环刀“咣当”落地,震起三尺尘土。
刀身上的黑气像被掐住脖子的毒蛇般扭曲消散。
“黄总镖头可想清楚了?”楚河的剑尖挑起那份药材名单,“合欢宗要是知道你把祭品名单弄丢了......”
黄炳昌的独眼盯着地上那份药材名单,眼白里爬满血丝——像极了被逼到悬崖边的独狼。
一滴冷汗顺着他的络腮胡滚落。
他仿佛已经看到合欢宗那些穿粉纱的仙子们,是如何用绣花针把人扎成筛子的。
他喉结滚动,开口道:“我、我只是个打工的,还只是个旁支......”
“巧了。”楚河一脚踩住账册,“黄炳仁是你堂叔吧?”
黄炳昌点头道:“是的。”
楚河又问道:“那他那个废物儿子你知道?”
黄炳昌道:“老三?”
楚河点头,“他儿子黄三那个废物,凭什么压你一头?”
黄炳昌苦笑,“没办法啊,谁让人家老子是家主呢。”
“正因如此。”楚河突然收剑入鞘,抛过去个玉简,“谁当家主对你来说有区别吗?”
玉简里记录着黄三公子这半年在赌场输掉的数目——足够买下半个镖局。
黄炳昌的独眼亮了起来,像饿狼看见了肥肉。
但他还是有些犹豫,“可是……”
楚河道:“反正是给人打工,谁的价格高就给谁干呗。”
九尾狐突然开口道:“是的呢,我主人就很明白这一点。”
黄炳昌看向楚河,问道:“你能给我什么价格?”
楚河道:“他姓黄,你也姓黄,这黄家家主他坐得,凭什么你坐不得?”
“啊?”
黄炳昌愣了一下,他想过楚河可能会用高价打动他,但没想到楚河竟然会出这么高的价。
“你……”黄炳昌的喉结上下滚动,“你想要什么?”
楚河伸出食指和中指,“两个东西。”
黄炳昌问道:“哪两样?”
“我要那三个姨娘......”楚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和那个假娘们儿的休书。”
黄炳昌突然笑了,“要休书,难道你真的也好这一口?”
楚河摇头,“你那三个姨娘都是苏墨白所爱,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
黄炳昌犹豫了一下,“可这里也没有纸笔啊。”
“早写好啦~”苏墨白从裙底摸出卷轴,朱砂印泥还没干透,“奴家连和离文书都帮姐姐们准备好了呢!”
楚河狠掐了一下眉心,“你要真是个女的,我就把你裙底掀了,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东西,但你是个男的,我真不敢掀……”
黄炳昌道:“他虽然是男的,但身子比女人还要柔软。”
楚河挥了挥手,显然不想继续谈论这事。
他将写好的休书递给了苏墨白。
同时,九尾狐的尾巴卷着十两银子塞给苏墨白:“主人赏你的安家费。”
她又小声补充,“够买三亩地两头牛,你们一家四口好好经营。”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
【完成“雄竞败犬”经典案例】
【奖励:300灵气值】
【替起还债付出1000灵气值】
【剩余灵气值:7725灵气值】
【新任务:黄家赌场管事·黄七】
【借贷类型:功法贷】
【功法:血煞掌】
【灵气值:3000灵气值】
【逾期:两年】
【本息合计:3421灵气值】
楚河突然开口问道:“黄七你认识吗?”
“黄七?”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赌场那个笑面虎?”
楚河剑尖在地上划出个“七”字,雷光在笔画间流转:“听说他有一本很厉害的《血煞掌》?”
“玄阶中级功法。”九尾狐的尾巴卷出账本投影,“三年前借来剿匪。”
黄炳昌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两颗金牙:“那小子学了这个功法之后,神气的不得了,最有油水的赌场,家族都给他了。”
楚河‘嗯’了一声。
黄炳昌的喉结上下滚动:“楚公子,那第二个条件......”
楚河剑尖突然抵住他心口:“事成之后,我要赌场和黄家三成红利。”
“给楚家?”
“给我。”楚河的声音比剑锋更冷,“家族是口锅,饭还得各吃各的。”
黄炳昌的金牙闪过一道光。
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伤疤——那是三年前替黄家挡刀留下的。
“可以。”他撕下块衣角,咬破手指写起血书,“只要你能扶我上位,三成就三成!”
如意赌坊的鎏金招牌下,楚河正了正衣冠。
这里比镖局热闹十倍,也比镖局肮脏十倍——门口石狮子的眼睛里都嵌着骰子。
楚河道:“走,先进去看看。”
赌坊后院,黄七正在训斥打手。
这个精瘦汉子左脸有道刀疤,说话时像条吐信的毒蛇:“昨晚那批货呢?怎么少了个丫头?”
“七爷,那丫头咬舌自尽了......”
“晦气!”黄七一掌拍碎红木桌,桌面留下个血手印,“合欢宗的林长老就喜欢十一二岁的雏儿,现在让我去哪找人。”
黄七的嗓门很大,骂人的时候更是眼睛瞪到天上。
所以他没有看到,角落里有着一双狐狸眼,在盯着他们。
半刻钟后,楚河带着九尾狐上了青龙山。
九尾狐问道:“来这里干什么?”
楚河反问:“青龙山什么最多?”
九尾狐道:“山匪。”
楚河点头道:“是的。”
九尾狐道:“所以我们来剿匪来了?”
楚河却摇头,”不是我们。”
“不是我们?”九尾狐看了看四周,“那是谁?”
楚河道:“是七爷。”
九尾狐问道:“七爷,黄七?”
楚河笑道:“是的,就是他。”
九尾狐道;“可他不是在赌场,怎么能来……”
话没说话,九尾狐突然笑得,笑得像个偷鸡的狐狸,她本就是个狐狸。
九尾狐开口道:“主人是打算借刀杀人?”
楚河点头,“今晚记得打起精神,好好的大闹一场。”
子时,月隐星稀。
青龙山的夜雾浓得像泼墨。
楚河站在黑风寨的瞭望塔顶端,靴尖勾着半截断裂的哨兵旗。
一旁倒着三个被打晕的哨兵。
楚河出手的速度很快,三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打晕了。
九尾狐趴在他肩头,尾巴尖卷着一片枯叶——叶脉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