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紫霄尸变

紫霄宫的云阶浸染着玄黄血,叶无尘踏过碎裂的《封神榜》残卷,每一步都激起天道雷罚。宫门前的混沌青莲早已枯朽,莲瓣上刻着十二祖巫以盘古浊血书写的《葬圣箓》,咒文如活物般蠕动,渗出腥臭的黑雾。他挥枪刺穿宫门,门内景象令圣人神魂俱震——鸿钧道祖的尸身高坐云床,七窍中钻出巫族血藤,头顶三花枯萎成灰,手中握着的不是造化玉碟,而是半截缠绕后土祖巫精血的打神鞭。

“鸿钧,你骗了洪荒三界!“弑神枪的怒吼引动紫霄宫震颤。尸身突然睁眼,浑浊的瞳孔中映出十二祖巫合击之阵:帝江撕裂空间将宫殿拖入归墟裂缝,祝融的焚天烈焰灼烧天道法则,后土精血凝成的六道轮回盘封死退路。叶无尘的护体金光被浊气腐蚀,皮肤浮现巫族血祭图腾,每一道图腾都在蚕食圣人之力。

神秘人踏着烛龙逆鳞从虚空现身,斗篷下露出与阿黎九分相似的面容。他右眼重瞳深处流转帝江祖巫的空间烙印,骨笛吹奏的《葬圣曲》引动九幽冥火:“鸿钧发现巫诅侵蚀天道,欲以封神量劫清洗浊气,却反被祖巫炼成傀儡!“话音未落,打神鞭中涌出封神榜三百六十五位正神的怨魂——那些所谓“正神“,竟是被巫诅侵蚀的祖巫祖灵!

混沌青莲突然在尸变中绽放,莲心迸射的补天石碎片嵌入叶无尘眉心。娲皇残念在神识中显化《山河社稷图》,图中妖族天庭崩塌、天河弱水淹没人间,准提道人以西方教义蛊惑众生建傀儡佛国,鲲鹏妖师吞噬北冥炼化巫诅载体……“当年我剜目补天,等的便是此刻!“残念嘶吼着化作光刃,劈开后土的六道轮回盘。

海底骤然传来阿黎的尖啸,声波震碎紫霄宫的时空壁垒。挣脱冰封结界的少年周身缠绕归墟本源,左眼浮现日晷虚影逆转时间流速,右眼迸发月轮寒芒冻结祖巫杀阵,眉心裂开的第三只竖瞳——赫然是鸿钧被剥离的天道之眼!叶无尘的弑神枪在此刻暴走,枪魂凝成盘古斧影贯穿三界:第一枪刺入鸿钧尸身释放量劫怨魂,第二枪劈开《山河社稷图》飞出七彩补天石,第三枪直指阿黎眉心却在触及天道之眼时偏转,枪尖挑起神秘人的骨笛,笛身《洛书》真解显化残酷真相——

“我即是你斩出的善尸!“神秘人撕开胸膛,跳动的人族心脏缠绕巫族血藤,“这局棋从盘古开天时便已注定!“

紫霄宫在轰鸣中崩塌,天道枷锁寸寸断裂。叶无尘怀抱昏迷的阿黎坠入归墟漩涡,娲皇残念的警示在耳畔炸响:“去不周山寻共工颅骨,那里藏着盘古未尽的……“警示被突现的十二祖巫祭坛打断——海底升起的祭坛上,帝俊的太阳真火被玄冥寒气冻结,准提的七宝妙树化作菩提尸骸,燧人氏的造人鞭缠满巫族咒文,每一座祭坛都禁锢着一位洪荒大能的魂魄。

阿黎的归墟本源突然沸腾。少年在昏迷中抬手点向虚空,烛九阴法相撕开时空裂缝,露出不周山废墟深处的景象:共工颅骨悬浮在盘古脊髓凝成的血池中,颅骨内嵌着半截开天斧刃,斧刃上刻着比巫诅更古老的密文——

“清气为天,浊气为地,然天地有私,当以劫火涤之。“

叶无尘的弑神枪触及斧刃刹那,整个归墟的时间长河倒流。他看见鸿钧在紫霄宫与十二祖巫对弈,封神榜在棋盘中化作屠圣利器;看见自己跪在娲皇残躯前,以弑神枪剜出右眼投入归墟;甚至看见未来某日,阿黎手持开天斧刃劈开三十三重天,血雨中浮现的却是神秘人重瞳中的讥讽……

“师父……小心……“阿黎的呓语带着双重回响,仿佛另一个灵魂在借他之口发声。少年指尖的归墟本源凝成钥匙状,插入共工颅骨的斧刃缺口。不周山废墟轰然震颤,盘古脊髓冲开巫族封印,化作赤色洪流席卷三界——

血海中浮起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的阵眼,阵中镇压的竟是一具与叶无尘容貌相同的金身!那金身胸口插着半截弑神枪,枪身流淌的却是盘古脊髓与巫诅的混合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