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青霜照影

女娃推开茅屋木门时,《凤求凰》的尾音在琴弦上迸裂成血珠。盲眼琴师腕间的虚无珠串突然悬浮,每颗珠子都映出她怀中女婴眉心的逆鳞血痣——那是三万年前洛璃剜鳞时溅在苏寒骨头上的血痕。

“楚璇玑第七世轮回,楚昭。”琴师抬手拨弦,七根银丝应声断裂,“三百年前你用这把剑贯穿我的心脏。”他掌心绽开洛璃的龙鳞印记,与女婴手中的断剑共鸣出青铜冷光。

海水倒灌进茅屋,在石墙上投射出三万年前的龙庭:洛璃身着喜服将酒杯砸向楚璇玑,两杯龙血酒里沉着苏寒的肋骨碎屑。“他剜心时念的是你的名字!”青霜剑抵住她咽喉的刹那,天道使者的盖头化作血雾涌入,洛璃撕碎半片龙鳞胸甲——一片嵌入楚璇玑心脏,另一片凝成老妇人右臂的锁魂链。

女婴惊蛰突然咬住楚昭指尖,龙血顺着琴弦流入断剑。剑身浮现苏寒的神魂咒文:**“以吾妻逆鳞为鞘,封天道于剑冢。”**三万颗龙蛋同时炸裂,幼龙们衔着蛋壳碎片组成弑神剑阵,每片碎片都映着洛璃在不同时空剜鳞的画面。

“她封印了我的情魄。”楚昭扯开衣襟,心口剑痕里的龙鳞突然飞出,与断剑拼接成完整的青霜剑。剑柄缠着苏寒的肋骨锁链,剑锷嵌着洛璃的命魂珠碎片,“每一世新婚夜,我都会死在这把剑下……”

女娃腕间红线突然绷成三根光箭:

-射中楚昭的琴:七世记忆如潮涌来——他是洛璃的师兄,因修炼禁术被天道诅咒,每世都会在婚礼上化身恶龙

-射中惊蛰的剑:剑身倒映出Ω-0世界的真相——洛璃为救他,自愿让天道将逆鳞锻成锁魂链

-射中自己心脏:三万次轮回的死亡瞬间,她都听见同一首童谣,正是楚昭此刻弹奏的《凤求凰》变调

青霜剑突然脱手飞出,在海面斩出直通龙庭的裂缝。女娃抱着惊蛰跃入时,看见楚昭的白发落地即成苏寒的肋骨,而他瞳孔深处,正倒映着洛璃在创世神祭坛剜鳞的身影。

“用你的骨血为引!”洛璃的虚影在龙血中浮现。女娃忍痛将青霜剑刺入惊蛰心口,苏寒的九十八根肋骨与洛璃的三万逆鳞在婴儿体内熔成十二柄弑神剑,三万幼龙脊背同时浮现灭天阵图纹路。

龙庭正殿的青铜镜突然碎裂:

-过去:洛璃将逆鳞刺入苏寒心脏,血泊中“勿信天道”的血字被天道使者的盖头覆盖

-现在:老妇人的残魂正在吞噬盖头,她背后初代天道的青铜巨手正抓住楚昭的神魂

-未来:惊蛰持青霜剑站在神座上,脚下是苏寒的肋骨王座与洛璃的龙尸

女娃挥剑斩向镜中巨手,苏寒的金色血液突然从镜缝喷出,将三万弑神者的影子投在天地间。当她再睁眼时,楚昭已化作虚无珠串缠绕在惊蛰腕间,而老妇人的拐杖正插在祭坛中央——杖头刻着苏寒的名字与洛璃的鳞纹,底端坠着的,是三百年后自己坠入混沌时的命魂珠碎片。

“第二十次重启,目标:孵化弑神者。”

虚无珠的声音消散在龙啸中。女娃低头看见惊蛰眉间的血痣变成了∞符号,与自己腕间的红线首尾相衔。远处传来雪落龙宫的声音,混着苏寒的神魂独白:“阿璃,这次我们的女儿……会先学会哭,再学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