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危险（求追读和收藏）

当失重感消失时，他们跌坐在某种比黑曜石更冷的材质上。

叶胜的蛇群正在意识深处嘶鸣，言灵扫描到的空间结构让他的视网膜自动浮现出解剖图——这确实是白帝城的“腹腔”。

亚纪的呼吸声在密闭头盔里格外清晰，她转动探照灯的手指有些发抖。

光束切开黑暗的刹那，青铜穹顶突然亮起星图般的龙文，流动的金色纹路沿着四壁蔓延，将整个空间染成熔岩池般的暗红色。

他们正站在由青铜树枝编织的环形平台上，下方深不见底的渊薮中传来锁链碰撞的声响。

“氧气存量58%。”亚纪敲击着腕表，面罩上凝结的冰晶正被某种热源蒸发，“温度在我们进来之后可能上升了17摄氏度不止。”

“这个地方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叶胜摘下被水压挤变形的头灯，齿状青铜护栏在他掌心留下血痕。

蛇群传回的震动谱显示整个空间存在数不尽的震荡源，每个源头都在演奏不同频率的龙文咒言。

他突然拽住亚纪的应急索向后仰倒——三支青铜弩箭擦着他们的脚蹼钉入地面，箭尾雕刻的烛龙图腾正在渗出青紫色烟雾。

摩尼亚赫号的主控室内，曼斯盯着突然消失的探测器信号，雪茄灰落在西服袖口灼出焦痕。昂热虚眯着眼，看着这一幕，手已经拿起了折刀。

而此时老式留声机播放的《尼伯龙根的指环》恰好唱到法夫纳的咏叹调。

叶胜通过言灵再次联系上了曼斯等人。

“教授，我们还好，不过被突如其来的震动带到了里面。”

叶胜传来的话语让曼斯和昂热松了口气。

“你们的氧气还剩多少？”

叶胜看着亚纪与自己的氧气含量提示表，回道：“还有50左右，里面有较低含量的氧气。”

“像是一个水中之国。”

曼斯暂且放松了下来，继续道：“那就好，有问题立刻用应急绳，开始上浮，不要犹豫。”

“明白。”

接着，叶胜与酒德亚纪开始环顾这个古老的城市。

而此时叶胜的蛇传来深处的信息，叶胜思索片刻，对着一旁的酒德亚纪说道：“亚纪，你在这里将这些龙文破译发送给曼斯教授他们，我先进去看看。”

酒德亚纪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道：“好…叶胜，你小心一点。”

叶胜闻言笑了起来。

“我你还不放心吗？去去就回。”随后便转身离去。

而酒德亚纪开始记录着枯树与青铜壁上的龙文，一一传送给诺玛，传到了昂热与曼斯的眼前。

曼斯怔怔地看着这些龙文，对着昂热说道：“这些龙文……”

“我可念不来，你知道的，我只会用我手中的折刀讲理。”曼斯闻言闭嘴，不再追问这个“无用”的老绅士。

而昂热则是吩咐诺玛，通知卡塞尔学院内的师生，A级学员以上集合，开始准备破译龙文，并为之后的行动做准备。

突来的人物危险警报让在座的各位回过了神——除了已经因为困倦而昏迷的路明非。

是的，可怜的路明非已经近一天没有合过眼，看着船上有这“不俗的战力”，于是往那里一坐，变直接昏睡过去。

但路明非留了个心眼，布了一个类似杀意感知的法阵。

“亚纪的神经链接出现异常！”曼斯一拳砸在操作台上，雪茄烟蒂弹进咖啡杯里发出嘶鸣。

昂热则是握紧刀，说道：“给我备作战服，我亲自下去。”

此时水下的酒德亚纪正在拍着最后的一部分龙文。

瞳孔突然收缩成竖线，记录仪投射的龙文在视网膜上烧灼出焦黑的刻痕。

那些青铜色的笔画开始抽枝发芽，沿着视神经蔓生出青铜藤蔓，每片叶子背面都镌刻着带倒刺的谶语。

酒德亚纪仿佛听见有人用古楚地口音在耳蜗深处呢喃，湿冷的青铜触须正顺着脊椎爬进大脑皮层。

“丙辰年七月初七......”机械重复的句子从她唇间溢出，潜水刀在青铜地面划出歪斜的刻痕。

面罩内侧凝结的水珠突然倒流，悬浮在眼前的每个水滴里都映出不同的死状——被青铜枝贯穿胸腔的自己，溺亡在汞池中的自己，还有正在用刀尖刺入颈动脉的自己。

叶胜的呼喊隔着粘稠的水幕传来。

亚纪看见青铜祭坛升起人鱼膏灯，靛蓝色的火焰中浮动着龙类胚胎的阴影。

“献于白帝城......”亚纪的腕表突然逆时针飞转，金属表带生出青绿的铜锈。

当她举起潜水刀时，刀柄上浮现出曾经——那是1995年横滨的夏夜，孤儿院铁栅栏外的来客，签下了“抚养书”，上面显现着墨迹未干的“酒德”二字。

深渊底部传来编钟的十二律正音，每声钟鸣都在她记忆里凿出鲜血淋漓的缺口。

亚纪看见十五岁的自己站在卡塞尔学院的水下训练舱，看见另一条时间线悲惨的自己，无数的伤痛冲击着酒德亚纪的内心……

但仍存留着一丝光芒。

“亚纪，亚纪！醒醒！”

那光逐渐幻化为叶胜的模样，让酒德亚纪手上的动作顿了片刻。

叶胜的战术匕首截断刀锋，他从未如此感谢过装备部的疯子们给武器设计的反制缺口——金属摩擦的锐响在空间炸开，亚纪瞳孔深处的金色龙文正在褪色，像是被暴雨冲刷的霓虹灯牌。

叶胜将酒德亚纪紧紧抱入怀中。

曼斯教授的吼叫混着电流杂音在耳机里炸响：“叶胜！赶快带着亚纪一起上浮！校长会接应你们！”

叶胜收到了信息，扯掉有些渗血的耳麦，将酒德亚纪固定在自己的身上，紧了紧从深处顺出来的骨殖瓶，望向周围。

龙文在树上或墙上自行拆解重组，那些比楔形文字更古老的符号像毒蛇般缠绕着观看者的视网膜。

让人不自觉地沉迷其中。

叶胜用匕首尖端刺入枯树中，整个青铜城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金属扭曲声。

而深处也传来言灵蛇所反馈回来的的剧烈震动声。

叶胜背上的亚纪，睫毛膏在冷汗中晕染成灰色的泪痕，她强忍着精神上的撕裂痛苦感，安慰叶胜：“叶胜，我没事，我们走吧。”

城深处，叶胜的蛇群正疯魔般啃噬自己溃烂的神经末梢，为叶胜也带来了些许的反噬。

听到酒德亚纪的声音，叶胜依旧是有点乐天派的样子。

“好，我们走，等回了卡塞尔，把欠你的冰激凌账消了。”

“那你可能要还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