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源神坛重归寂静，残破的阵纹如同斑驳战痕，刻印在大地之上。而李霄那瘦削却挺拔的身影，正静静伫立在星辉消散的余光中，浑身仍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威压。
“霄哥！”李灵儿第一个冲上前来，泪眼婆娑地扶住他的肩膀，“你真的……压住了那股力量？”
李霄轻轻点头，眼神清澈坚定：“那不是终结，而是开始。”
苏青瑶走来，望着他半晌，忽然叹道：“你已经超出了任何一个破军星宿修者的轨迹。哪怕是昔年的星皇，也未曾做到这一点。”
李霄却苦笑一声，抬头望向已经裂开的星空：“但敌人也开始动了。”
就在众人恢复的刹那，大地深处忽然传来阵阵异响。仿佛是沉眠亿万年的巨兽翻身，地脉颤抖，火山怒吼。
“妖族的祖地动了。”苏青瑶脸色微变，“他们……也不愿再等下去。”
“他们怕你醒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在众人脑海响起，仿佛从九幽深处传来，带着浓浓的讥诮与蔑视。
“是谁？”李霄猛地转身，破军星痕已自动浮现，银芒四射。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稳稳立于神坛边缘。他穿着漆黑兽皮战袍，肩扛一柄血色重锤，面容被一股妖气遮蔽，唯有双眼如深渊般冷漠。
“我乃妖皇座下——裂渊。”
裂渊一现，天地色变，原本正在重建秩序的星源之力仿佛被一股狂暴妖意生生压制，神坛再度陷入混乱。
“你来此，是为战，还是为扰？”苏青瑶冷声喝问，手中寒剑已现。
裂渊却并未理会她，只是盯着李霄：“你以凡躯封印破军星，违逆宿命，自断轮回……本座倒想看看，你能否扛下我这一锤。”
他话音未落，血色重锤陡然横扫而出，虚空猛震，一道数十丈长的血色流光轰然劈下，势如破山裂海！
“退开！”李霄一声暴喝，脚步不退，左手一翻，天戟破空而出，与那血锤正面撞击！
天幕被震碎，光芒如洪潮般席卷而出，神坛周围数里尽成废墟。苏青瑶与李灵儿皆被余波震飞数丈，胸口翻涌，气血难平。
“这家伙的力量……”李霄脚下一沉，只觉血气翻腾，双臂如被巨山碾压。
裂渊冷哼一声：“不错，能挡下这一击，不枉我等你这么久。”
“你等我？”李霄眯起眼，“你知我觉醒？”
“破军星动，妖王意醒，天下所有妖族皆感应到。”裂渊冷冷道，“你若不觉醒，我便亲手取你性命。可惜……你选择了踏入这条路。”
他缓缓举起重锤，每举高一寸，虚空便扭曲一分：“我奉王命而来，试你之力——若你连我都挡不住，那便没资格与王争命。”
“那你可曾问过我，是否愿争？”李霄沉声道。
裂渊大笑：“你已走到这一步，谁容你退？”
锤光再度砸下，天地仿佛崩碎！李霄怒吼，天戟飞旋，银芒席卷天宇！两道光影，再度正面冲撞。
轰轰轰——
山崩地裂，星辉碎裂如雨。远处天空之中，隐有一道幽深裂缝悄然张开，仿佛一只窥伺世间的魔眼，缓缓睁开……
而裂缝背后，一尊沉眠的妖影，正悄然抬首。
星空崩碎，万丈天芒如洪流席卷大地，神坛残阵彻底溃散，周遭浮空的星辰之力皆被战斗余波震成齑粉。天地之间，只剩裂渊那沉重的锤影，与李霄高悬长空的天戟，在无尽气浪中剧烈碰撞。
“还不退？”裂渊一声怒喝，血锤横扫，强横如天威的力量顺势砸下，将李霄直接震退十丈，脚下大地瞬间塌陷三丈，砂石飞溅，气浪呼啸。
“破军之力，不止于守。”李霄咳出一口血沫，眼中却无惧色，反而更盛几分战意。银白星纹自掌心蔓延，沿着臂膀流转至天戟之上，整柄战戟如星河凝成，灿然绽放。
“以战止战。”李霄沉声低语，忽地跃起，天戟猛然转动，汇聚四方星力，化作一道如苍龙出渊的银色旋涡，挟着撕裂虚空的咆哮，向裂渊怒卷而去！
裂渊面色骤变，重锤反握，大吼一声：“血狱·碎星！”
他全身妖纹迸发，背后浮现一尊血色妖影，似是某种上古妖神虚像。下一瞬，重锤陡然膨胀三倍，直如山岳坠落，轰然砸入李霄那道星力旋涡之中。
银芒与血光激烈交织，天穹仿佛被撕裂成两半，无数道风刃在战场边缘刮出深坑，甚至连远处观战的李灵儿、苏青瑶等人都不得不催动护体灵光全力抵御。
裂渊身形剧震，倒退数十丈，胸口妖纹隐隐龟裂。而李霄则跪地一膝，半边肩甲崩碎，鲜血沿着手臂滴落，却依旧握紧天戟，目光如电。
“果然……”裂渊舔了舔嘴角的血痕，露出一个狂热的笑容，“你已经具备初步的王者气息，难怪王……会如此忌惮你。”
“你背后的王，真身已出世？”李霄沉声问道，神色凝重。
“哈哈……他不需要亲自动手。”裂渊狞笑，“你挡得了我，挡得住整个妖族的重铸意志？等你死后，这片星空，终将归于我妖族统治。”
他猛地抬手，虚空中一枚泛着黯金光辉的妖印缓缓浮现，妖气激荡如潮。
“妖族五皇印之一，‘裂魂印’！”苏青瑶惊呼，“你竟动用王族信物？你要做什么？！”
“既然今日未能斩你，也要在你识海中，种下‘破识咒’，使你天命永久受阻！”裂渊低吼一声，双手猛地结印，裂魂印化作一道金线，从空中坠落，直冲李霄眉心！
李霄尚未恢复气力，刚欲提戟阻拦，金线已近在咫尺！
就在此时，一道碧光横空而来，宛若春雷乍响，震破金印波纹！
“李霄，躲开！”
是柳扶风的声音！
他自虚空一角现身，手持一柄通体翠绿的拂尘，化作万道碧丝，将那‘裂魂印’生生阻住半息。
“你终于来了。”李霄喃喃。
柳扶风轻笑：“你挑的敌人，太棘手了。”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挥尘如剑，一道道灵光飞射，封锁四方。裂渊冷哼，收回印记，身形化作一道妖风，骤然飞退，消失在远方虚空深处。
“我还会回来！”裂渊的声音在风中远远传来，“下次，不是试探，而是杀戮！”
四周归于沉寂，只剩残破的神坛与遍地裂痕。柳扶风落地，仔细打量李霄，见他气息尚存，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你如今已非凡人。”他道，“但你所面对的，也将不再是凡人之敌。”
李霄点头，望向远方裂渊消失的方向，眼神愈发深沉。
“这世道，已乱。”
风息渐止，四野沉寂，唯有那座几近崩塌的神坛依旧静静矗立，残留着一缕缕妖气与星辰之力纠缠的痕迹。
李霄强行稳住气血，转头看向柳扶风，眼神中满是谢意与复杂，“你……怎么会突然现身？”
柳扶风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伸手一指，遥遥指向西南方向，“我不是为你而来，是那东西动了。”
李霄心中一紧：“什么东西？”
“昆吾封地，神荒古墟。”柳扶风语气前所未有地凝重，“七星剑崩裂后，有一道剑气裂缝贯穿天穹，落于神荒，而刚才裂渊一战，妖皇信物被激活，勾动了那处裂缝下封印的部分力量。”
他顿了顿，目光沉如渊海，“若我猜得不错，那处封印之下，是妖王真正的残魂所在。”
李霄猛然起身，脑中猛地闪过数日前封妖林中那句来自远古的低语：“众星坠落，妖魂归位。”原来，不仅是妖族动手，连整个封印体系，也开始松动了。
“你来，是奉剑宗之命？”他问。
“不是。”柳扶风摇头，“我已不在剑宗内榜，离宗许久，此番前来，是受星玄道主亲自传令。星玄宫早已察觉妖族蠢动之势，此战之后，恐怕人间再无缓冲余地。”
李霄眉头紧皱，沉声道：“那么接下来，我们必须抢在妖族之前，查清楚神荒裂缝底下的秘密。”
柳扶风却一笑，道：“你不必插手。”
“为什么？”
“你此战虽胜，气机却已被‘裂魂印’锁定，虽未种下印咒，但你体内的破军星力，已被裂渊记下气息。一旦踏入神荒，定会引动妖王意志，届时，谁也救不了你。”
李霄咬紧牙关，眼神倔强，“我若连这点危险都不敢冒，何谈斩妖复仇？”
“可你不是一个人。”忽然间，一个温柔而坚定的声音自远方传来。
李霄猛地转头，只见苏青瑶与李灵儿扶着伤势赶至，后方还有一众弟子和几名封妖盟使者。苏青瑶眼神灼灼，道：“如今世道已乱，妖族已不再遮掩锋芒，天命之人也不该再独自战斗。”
李灵儿咬牙抬眸：“我们不怕死，但怕你死得太早。”
柳扶风看着这群曾经还稚嫩的后辈，眸中闪过一抹赞许。他微微点头：“若你们真能同心，其利断金。但神荒之地，非寻常修士可入，尤其那裂缝之处，据说隐藏着古妖血脉残息，常人一触即死。”
苏青瑶却道：“我们有他。”
李霄轻声道：“我还未死，破军星未灭，七星剑未断。”
“若是神荒裂缝就是破局之钥，那我必须去。”
这番话虽轻，却如定音之锤，令所有人目光一震。
柳扶风看着李霄的眼神，渐渐转为认真：“既如此，我便陪你走这一遭。”
苏青瑶点头：“还有我。”
李灵儿攥紧衣角：“我们都陪你。”
李霄一一望去，最终轻声道：“好，那便一起。”
他望向远方暮色中逐渐暗沉的西南天穹，星光零落，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降临。
“走吧，去神荒。”
而在不远处，虚空深处，一只金瞳冷冷睁开，遥遥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你们终于踏出这一步了……”
与此同时，裂渊已归返妖域深渊，跪伏于一尊虚影面前。那虚影高达百丈，盘坐于混沌气中，身披血骨甲胄，气息深不可测。
“败了？”那虚影低沉开口，声音如碎石摩擦。
裂渊低头不语，只将李霄的神魂影像投出。
虚影沉默片刻，忽而轻笑：“不错，终于现出端倪了。破军……命数未尽。”
“既如此，那便放他一马。”
裂渊怔住：“王，放过他？”
“放过？不。”那虚影缓缓起身，黑气翻滚，“我要他，看着这世间崩塌，看着万族血海，看着你们一个个倒下……最后，他才会真正明白，什么是命劫不可违。”
“传我令，唤醒妖皇第五魂。”
“让神荒，彻底沉沦。”
三日后，神荒边界。
这里，曾是上古战场遗迹，星辰破碎，虚空坍塌，寸草不生。天穹如铁幕压下，地脉断绝灵流，唯有枯骨与砂石遍地，似乎一切生机都被永恒封印。唯有一线星辉从遥远穹顶倾泻，照耀在前方的裂缝之上。
那裂缝如同天地间被强行撕开的巨大伤口，横贯数百丈，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裂缝深处，偶有赤红雷霆闪烁，更有猩黑妖气从缝隙边缘渗出，仿佛深渊在呼吸。
李霄站在裂缝前，目光沉沉。
“这就是神荒裂缝？”他低声问。
柳扶风点头：“正是。此地名为‘断界渊’，据记载，乃妖王当年陨落时斩出的最后一道裂痕，贯穿人界与妖界交汇之地，也是七星封印的边缘之一。”
李灵儿蹲下查探一块岩石，眉头微蹙：“这地上的灵痕好奇怪，像是……星力被抽干后形成的化痕。”
苏青瑶闭目凝神，感知良久后睁眼：“不止是星力，还有血气与魂念。像是有人尝试在这附近布阵，以血为引，引动裂缝深处的某种存在。”
李霄望向那道裂缝，神情愈发凝重。
“是裂渊？”
“不，”柳扶风忽然一指北面，“他没有这个手段。这种血阵的规模，非大妖所能为，很可能是封印之外的某位‘古妖残魂’。”
李霄闻言，眼神骤冷：“他们已经开始唤醒妖王残魂？”
“并非全部。”柳扶风沉声道，“裂渊只是引子，那些真正藏在暗处的，才是真正的危险。七星封印虽毁一角，但还有六星未破，只要我们抢在他们之前，或许还有机会将裂缝封回去。”
李霄手按剑柄，缓缓走向裂缝边缘，沉声问道：“有什么法子？”
柳扶风抬手掐诀，手中飞出一道灵符，灵符腾空化作星光图阵，将整片区域笼罩。他沉声道：“我以星玄观秘法布下封星阵，以此压制裂缝外泄之力，但只能维持一炷香时间，期间我们必须找到封印核心，打入星力印记。”
“若失败，裂缝将彻底暴走，妖魂可凭此通道降临人界。”
话音刚落，地面猛然震动。
大地崩裂，无数黑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仿佛成百上千的厉鬼在呐喊，一尊尊形态扭曲、浑身长满骨刺的妖影从裂缝边缘爬出，眼中燃着赤红魔焰，盯紧了李霄等人。
“妖灵奴！竟然已经聚形？”苏青瑶脸色微变，手中长剑出鞘，星光激荡。
“他们是在护封印核心！”柳扶风大喝：“动手，冲进去！别让它们拖延！”
李霄毫不犹豫，第一个跃入战阵之中，身形如电，剑光破空而出，瞬间斩碎三尊妖影。他身后，李灵儿与苏青瑶一左一右策应，灵术齐发，轰击妖灵大军。
柳扶风则催动星符，召唤出一道道符剑虚影，护住阵眼。他面色渐苍白，额头冷汗涔涔，显然封星阵对他也有极大负担。
“李霄，封印核心在西北三丈，那里有一块青铜台座，必须以你的星血开启！”
李霄应声冲杀而去，身影所过之处，星芒如瀑，剑气纵横。他来到那青铜台座前，只见其上铭刻着繁复古文，正中间赫然镶嵌着一道残破剑影，正是七星剑的一部分碎片。
他猛然明白，裂缝之所以异动，正是因为七星剑碎片受妖气污染，失控所致！
“看来这是天命所指。”李霄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入剑影与台座间的凹槽。
台座忽然震动，一股磅礴星力自地底炸裂而出，化作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瞬间镇压了半个裂缝的黑气流动。封星阵随之发出嗡鸣，宛如与天地共鸣。
但这一刻，异变再起。
虚空之中，一只巨眼骤然睁开，注视众人。
“你们……终究还是来了。”
那声音带着无尽的讥讽与古老意志，夹杂着凛然帝威与妖神怒意，仿佛跨越了万载时光而至。
“是他……妖王的本魂残念！”
柳扶风猛地抬头，眼神剧震。
李霄手中七星剑碎片忽然颤动，剑鸣不止，仿佛在回应那目光深处的召唤。
“这只是开始。”那声音悠悠响起，“下一步，便是北斗封印崩毁，星宿之力……归于本王！”
整条裂缝剧烈震动，一道道空间断层裂痕浮现，神荒之地，全面失控！
那道自虚空睁开的巨目，宛如苍穹深处一尊沉睡的古神猛然醒来，其气息贯穿天地，令封星阵发出急促哀鸣。光柱之中，原本稳固的星辰纹路开始扭曲、龟裂。
李霄手中七星剑碎片剧烈震颤，甚至开始自行浮空，欲脱手而出，融入那裂缝深处的黑暗。
“不行！”柳扶风猛然大喝，连连掐诀，将封星阵图不断压缩，束缚那星力乱流，“他想以剑为媒，逆转星宿之力，引本魂临世！”
“若让他得逞，妖王本魂降临，整个人间界都将毁灭！”苏青瑶剑指苍穹，星灵破空而起，凝出天幕屏障，强行阻拦巨目之力蔓延。
但即便如此，虚空中那只巨目仍缓缓下沉，直视李霄，目光如渊，似乎要看穿他体内的一切。
“你……竟是破军星宿之子？”
那声音在神魂中轰然炸响，如雷贯耳。李霄踉跄退后，眼前瞬间浮现出无数画面：星河坠落、七剑断空、妖王吞界……那是来自上古的宿命记忆，强行灌入他识海。
“这是……”李霄强忍撕裂般的剧痛，面庞却越发冷静。他看清了，那并非幻觉，而是真正的记忆残影，是破军星宿的前世意志在苏醒！
“你的命，注定要为我所用。”妖王之眼冷漠俯视，“你生于星宿坠落之后，承载破军星力，是我归来的钥匙。”
“不。”李霄抬起头，目光坚定如铁，“我生来为战，为斩你之身，灭你之魂！”
“狂妄！”那巨目猛然爆发出一道妖光，如瀑布般砸落，直冲李霄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李灵儿骤然跃身而上，横于李霄身前，祭出本命星灵玉佩，勉强抵挡那妖光一击。
“咳！”李灵儿猛吐鲜血，身形被震飞数丈。
“灵儿！”李霄目眦欲裂，扶住她身形。
“哥……不能让他得逞……”李灵儿声音微弱，眼中却有光芒闪烁，“你是破军的传承者，是这乱世……最后的希望。”
李霄握紧七星剑碎片，灵识深处，破军星图终于彻底展开。
——北斗七星，其主为破军，主杀伐，逆天改命。
他猛然抬头，口中吐出一字：“破！”
七星剑碎片与他体内星图瞬间共鸣，剑芒暴涨，如星辰坠落凡尘，直斩虚空巨目。
“以我星血，镇你残魂！”
星辉冲天，破军之力彻底爆发！
虚空巨目剧震，妖王之魂中发出一声愤怒长啸，竟被这一剑劈得逐渐溃散。
“你……竟敢斩我残念……你……会付出代价……”
随着残魂崩塌，裂缝边缘开始缓缓收缩，那七星碎剑亦渐渐黯淡，似是完成使命。
一切归于寂静。
柳扶风脚步踉跄，终于喘息一口：“结束了吗？”
“不……”李霄低头看着掌中剑碎，“只是开始。”
苏青瑶缓步上前，看着裂缝深处依旧微弱翻涌的妖气：“妖王残魂虽退，但他已觉醒部分记忆，下一次……可能是真身临世。”
“我们封不住这片天地一辈子。”李霄抬起头，目光远望北天，“只能斩断他的归途。”
远空星河缓缓明亮，一道新星悄然升起，照耀神荒大地。
那是破军之星，亦是命运的转折。
“走吧。”李霄缓声开口，“下一站，该去寻找七星剑的下一块碎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