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卵悬浮在太虚鼎中央,冰壳表面流转着南明离火的纹路。林婉儿残存的精血在卵壳上勾勒出涅槃阵图,每道阵纹亮起,鼎内裂纹就渗出缕缕魔气。叶无尘以指为笔,蘸着双生印记溢出的造化之力,在鼎身书写《太虚九章》的封印诀。
“喀嚓——“
冰壳裂开细纹,赤红翎羽刺破封印。叶无尘正要上前,突然被狂暴的灵压掀飞。朱雀卵迸发的火光中,浮现出林婉儿半透明的元神,她的发梢还残留着施展焚心之誓时的雪白。
“尘哥...快斩断我与圣卵的联系...“元神发出虚弱的波动,“卵中孕育的不是朱雀...是魔渊孕育的...啊!“
话音未落,赤红翎羽突然化作漆黑锁链,将林婉儿元神拽入卵中。叶无尘催动九窍玲珑鼎镇压,却发现鼎耳处的魔纹正在复苏。前世记忆突然翻涌——三千年前,正是他用朱雀圣卵作为封印魔渊的阵眼!
“原来如此...“他擦去嘴角血渍,“所谓涅槃,不过是轮回的骗局。“
太虚鼎突然剧烈震颤,鼎身裂纹蔓延成蛛网状。外界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七十二座浮空岛彻底崩解,周天星斗大阵烟消云散。魔气如决堤洪流冲入现世,所过之处生灵尽化枯骨。
叶无尘破鼎而出时,看到的景象令他窒息。天工阁七十二峰已沦为魔土,昔日同门的尸骸被魔气操控,正机械地朝废器谷方向跪拜。他们手中的法宝全部指向太虚鼎,形成诡异的万兵朝宗之势。
“终于等到这一刻。“
面具人立在尸骸堆砌的王座上,手中把玩着林婉儿的本命金铃。他脚下跪着双目空洞的陈长老,后者正用定灵散在虚空中绘制献祭阵图。
叶无尘瞳孔中的魔纹突然暴走,九窍玲珑鼎不受控制地祭出。谷中百万废器残片凌空飞起,在鼎周结成诛仙剑阵。但他清楚感知到,剑阵杀机全部指向自己!
“很熟悉吧?“面具人捏碎金铃,“这是你前世封印魔渊的诛仙阵,如今却要用来弑主。“
陈长老突然发出非人嚎叫,身躯炸成血雾。血雾中浮现三百道锁链,缠绕住太虚鼎裂纹处。叶无尘惊觉这些锁链的材质,竟与青铜棺椁上的饕餮纹同源!
朱雀卵在此时破壳,冲出的却是背生骨翼的魔化朱雀。它爪中攥着林婉儿残破的元神,口吐人言:“还不明白吗?所谓太虚传人,不过是修补封印的耗材!“
叶无尘突然笑了。他放任魔纹侵蚀全身,却在灵台保留最后清明。当诛仙剑阵临身的刹那,他逆转《天工造化诀》,将毕生修为注入太虚鼎。
“你难道要...“面具人终于色变。
“既然我是封印的一部分...“叶无尘身形逐渐透明,“那便以身为引,重铸轮回!“
诛仙剑阵突然调转方向,万剑归宗刺入太虚鼎。裂纹处迸发的不是魔气,而是纯净的造化之光。七十二座浮空岛的残骸在光中重塑,化作三百六十根天柱钉入魔渊裂缝。
“不!!“魔化朱雀喷出滔天魔焰,“本座筹划千年...“
话音戛然而止。林婉儿的元神突然挣脱束缚,燃烧着最后的南明离火撞入朱雀眉心。圣灵之火与魔气激烈碰撞,在虚空绽放出照亮九州的赤金光华。
叶无尘的身躯已近消散,他看见面具人的玉牌飞入鼎中,与双生印记融合成完整的太极图。前世今生的记忆洪流里,他终于看清那个始终背对众生的身影——初代阁主的面容,竟与自己有七分相似!
“原来我才是...“他苦笑着伸出手,触及开始崩塌的虚空。
最后时刻,朱雀卵的碎片中飞出一缕纯净火种,包裹着林婉儿的真灵没入轮回。太虚鼎发出悠长悲鸣,载着叶无尘残魂遁入时空乱流。魔渊裂缝缓缓闭合,只留下满地神兵残片,诉说着这场惊世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