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落座后,庸万亲自为张霄斟满酒,先自饮三杯,满脸殷勤。
张霄一身红衣,娇态可人,举杯轻啜,微叹一声,道:“唉,若我那负心汉有庸大哥一半体贴,我怎会沦落至此。”
庸万见状,早已欲火焚身,借酒意按捺不住,竟大胆地伸手握住张霄手腕,笑道:“红衣姑娘,那人负你在先,若你一句话,我庸某立刻宰了他,替你解气!”
张霄被他一摸,鸡皮疙瘩直冒,强忍恶心,干咳两声,将手抽了回来,低声道:“庸大哥,这杀他倒是不必……只是,你觉得我……真的美吗?”
庸万哪受得了这话,眼睛都直了,连连点头:“美!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红衣姑娘只要愿意,我庸某此生便为你驱使,护你周全!”
张霄心中暗道:“原来是个痴情种。”脸上却含羞带怯,道:“庸大哥,我今日有些乏了……可否在此借宿一晚?”
庸万喜不自胜,忙不迭地点头:“那是自然!”他想到外人议论,又拍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亲自交待下去,不让旁人嚼舌。”
趁庸万下楼找人打点之际,张霄从袖中悄悄取出七日香,几滴无色无味的液体滴入庸万酒杯。
不多时,庸万回来。张霄举杯一笑,道:“庸大哥,为我今日的好运,干了这最后一杯。”
庸万豪爽应下,仰头饮尽,刚要调笑两句,忽觉脑中一阵晕眩,香气入鼻,心神飘飘。
他下意识运转灵力排解,可七日香药力奇特,竟如幽藤缠绕,片刻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张霄松了口气,蹲下身来,轻声以红衣口音唤道:“庸大哥,你醒醒……我有事求你帮忙。”
庸万昏昏沉沉中呵呵傻笑:“红衣姑娘,你尽管说……我都答应你。”
张霄试探道:“你可知开启地牢禁制的秘术?”
庸万没回应。张霄顿时紧张,不知是药力不足,还是他修为太高难以操控。
过了十息,庸万忽地嘿嘿一笑,从储物袋中摸出一本泛红的薄册:“姑娘要的,我都有,给你。”
张霄一愣,旋即大喜,接过秘籍一看,封面赫然写着“血煞修罗阵”五字!
他将书藏好,一跃而起,从窗中遁出,往客栈而去。
...
花洛灵倚门而立,见他归来,笑意盈盈:“这么快就回来了?咱们的红衣姑娘果然魅力不凡。”
张霄苦着脸:“怎么?你也跟了去?!”他顿时脸上一红,道“好啊,我如此辛苦帮你,你却看我笑话。”
花洛灵揶揄道:“啧啧,方才那段娇声细语,啧啧,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真要信了你是女的。如此美景,让人陶醉,笑话二字从何说起。”
张霄气恼不已:“你再说我翻脸了!”
花洛灵咯咯轻笑,嘴上不饶,手上却已帮他卸去纱裙,换回男装。
他取出那本阵法秘籍,道:“秘术已得,你看看是否真能开那牢门。”
花洛灵翻了几页,眸光微亮:“不错,就是它。辛苦张公子扮红装一回,接下来便拜托你了。”
张霄点头:“血衣门不可久留,我明日便救人,我们于十里外那座荒庙汇合。”
花洛灵闻言轻轻点头,眼中却划过一抹难以察觉的落寞。
...
当晚,张霄潜回血衣门,回到住处,细细研读血煞修罗阵。
阵法一道,玄之又玄,较功法道诀更需精细计算,阵脚和阵眼之间能量流转不可有丝毫差错。血煞修罗阵为血河真经衍生阵法,威力骇人,设成大阵时可引动血浪滔天,炼生灵为血,养阵主修为。
若实力高强的修士,甚至可以唤来血修罗,在阵中杀敌。
此阵极为复杂,但若只是开启牢门,只需记住阵脚位置与阵眼方位,并辅以血河真经之手决即可。
张霄悟性极佳,一夜通晓阵理。不但如此,学得此阵后,他忽然有了许多奇思妙想,对阵法一道也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此番接触倒是为后面诸多事宜埋下了伏笔。
第二日,借徐绍之掩护,再度潜入地牢。
...
血衣门地牢第二层,贾道人笑眯眯道:“瞧你这模样,是学成了?”
张霄点头,凝神捏诀,低声道:“血为引,魂为煞……地转阴河起,九煞封形!”
指尖血光浮动,划出九道流线,落于阵脚之上。片刻后,一道猩红阵纹浮现,伴随一声轻响,阵法应声而破,铁锁随即崩裂。
贾道人大笑着走出:“多谢张公子救命之恩!事不宜迟,我们快走罢。”
张霄却道:“等等,还有一人,我必须救她。”
贾道人不解,但仍旧跟上张霄,来到一牢室面前。内里,苏巧巧半靠在墙上,脸色惨白,气息紊乱。
贾道人皱眉:“她是服了血毒丹……此药对魔修有益,但凡体质未合之女,若正值经期,服下后便会血气失衡,几乎致命。”
苏巧巧睁眼见是张霄,冷声道:“又是你?你来做什么?想再耍我一次?”
贾道人惊讶:“她不认识你?你还救她?”
张霄道:“是她忘了我,不要紧。回宗后自然真相大白。”说罢再次施展血影之术,解阵破禁。
苏巧巧见状惊呼:“血河真经?!你果然是血衣门的魔头!”
张霄无暇解释,专心破制,十五息后禁制解除。
他凝声道:“信我便走,不信就留在此地,随你。”
苏巧巧咬唇犹豫,终是心中不甘,随二人一同离去。
...
临行前,张霄将身上所有血丹交予徐绍,也算是还了这几日相助之情。
三人乔装易容,混入罗云镇,终于重返云霄城。
苏巧巧深吸一口外界空气,神情复杂,仿若重获新生。
张霄道:“花洛灵已在十里外古庙等候,待我们汇合后,我和苏巧巧回上清宗。”
贾道人叮嘱:“张公子,此行务必低调。老夫为你占了一卦,是乾卦,飞龙在天之象,然步步艰辛,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张霄笑道:“修道之人,皆逆天而行,乾卦正合我命。”
贾道人笑而不语。
...
与此同时,血衣门地牢已乱成一锅粥。庸万满脸血污,跪倒在楚恒面前。
楚恒怒火冲天,一脚踹翻他:“你脑子里除了女人还有什么?!秘术被盗,你竟浑然不觉!”
庸万哭诉:“是……是红衣姑娘下的药,她骗我……”
楚恒冷声道:“可惜,没有血河真经,秘术也无用。他们能破禁,说明此事另有内应……你即刻带人去查,若查不出真凶,哪怕是潘大人也保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