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文道挑战

刚和北原公主的车架一起抵达了国子监正门,苏星河就听到耳畔传来了悠悠的钟鸣之声。

“倒是挺懂事。”

他嘴角勾起,看着大门上方的那块金字牌匾。

“天下文宗,见字如见人,大奉太祖皇帝果真霸气。”

身后传来一个软糯的声音,他回过头,便看到慕容灵月已经在几个侍女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是挺霸气。”

苏星河咂咂嘴,目光却是落在了那群匆匆从大门中走出的人群身上。

如果没猜错的话,走在最前面那个须发皆白的帅老头,应该就是这国子监的祭酒,季文渊了。

这位祭酒可是正儿八经的从三品大员,是能到御前讲经的人物。

季文渊身着玄色长袍稳步上前,向着慕容灵月躬身长揖:“老臣恭迎北原公主殿下。”

“祭酒先生快快请起,灵月今日可是来向您请教学习的,当灵月来执学生礼才是。”

慕容灵月连忙做了个虚扶的动作。

季文渊起身,冲着她笑了笑:“公主太客气了,您有什么问题,稍后都可尽问,凡无禁忌,老臣一定知无不言。”

一边说着,他已经做了一个向里请的手势,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扫过苏星河一眼。

苏星河挑了挑眉,倒是不以为意。

慕容灵月却是转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方才对着季文渊开口道。

“灵月今日前来,一是早已闻先生大名,倾慕已久,所以今日特来学习;二就是陪同世子殿下先来履职,毕竟大周皇帝陛下虽然让他陪着我,我却不愿意因为这个让他因为我的原因渎职了。”

季文渊微微沉默,方才看向了苏星河。

“这倒也简单,常规监事每日的课程本也有限,我可为世子批上一段时间的假,世子并不用急着来履职,后面若是得空,再来补上便是。”

这老狐狸,倒是会做人。

国子监的人都不喜欢他,干脆就不用他进门,免犯众怒;而他不干活,就能领个虚职和俸禄,占尽便宜。

这法子,算是两边都不得罪了。

若是原身,有这样轻松的好事,估计听完就乐呵呵地点头答应了。但抱歉,今日得舍命陪公主,这国子监的门,他不进也得进啊。

苏星河只是微微一笑:“季老先生,这可是要为我开个特例口子啊?国子监这些年来,恐怕还没有这样的先例吧?”

季文渊眼皮微抬,古井不波:“公主之事为国事,陛下既然钦点了世子,自然少不得要世子辛劳。国子监这边人手尚足,就不劳世子两边费心了。”

“呵呵,”苏星河嘴角上翘,反问一句,“那若是公主来了国子监,我奉旨陪着公主,是不是也得来呢?”

季文渊原本还老神在在的面庞,顿时陡然一僵。

后面原本一直淡定的人群,此刻也是一个个将目光死死地盯在了苏星河的脸上。

慕容灵月微不可查地轻抿了抿嘴:“那就有劳祭酒先生带路了。”

季文渊干咳一声:“好,公主请随老臣来吧。”

穿过仪门,便是青石板铺就的甬道,两侧古柏森然,整座国子监内似乎都飘着檀香与墨香。

而一行人刚刚走到大成殿的门前,就从殿旁呼啦啦冲出一大帮的学生,一个个满眼通红地盯着苏星河。

“你们这是干什么,都给我回去!”

走在前面领路的季文渊皱起眉头,看着这一帮学生,不怒自威。

“祭酒先生。”

当先一个蓝袍书生走了出来,向着季文渊深深一礼,“今日我等,乃是为文道而来!”

季文渊面色不愉:“文道?你们懂什么文道,北原公主在此,都给我滚回去!”

“先生!”

蓝袍书生再度深深作揖,整个人的腰背几乎弯到地面,“正因为北原公主在此,我等才要为这大周文道,正一正风骨!”

言罢,他干脆地直起身,也不等季文渊再开口,直接目光灼灼地看向了一边的苏星河。

“苏星河,我要对你发起文道挑战,你既然要来这国子监当监事,自当需要服众,如此你可敢接受?”

季文渊听到这话,叹了口气,没有再开口。

文道挑战,一旦说出口,就不是儿戏了。

“你是何人?”

苏星河看着面前的书生,记忆里的确没有此人的印象。

“我乃李家李德。”

这个名字倒是有点印象,似乎是京都年轻一辈颇为有名的才子。

苏星河的念头转动间,隐约有了一点猜测。

这李家当今的主家人,似乎是鸿胪寺少卿。若说是鸿胪寺少卿家的人,该是那帮旧皇党一派的才是。

自三年前女帝临朝以来,虽然勤政,也获得了一帮朝臣的支持,尤其以如今的天枢阁为首,但大奉旧党的势力始终没有消退。

苏星河目光扫过,却是径直跳过了这个李德,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后面的崔佑身上。

“崔兄,真是巧啊,又见面了。”

崔佑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压根懒得再搭理他。

李德见自己就这么被无视了,顿时大怒:“苏星河,你不必在此东拉西扯,我再问一遍,你可敢接受我的挑战?”

苏星河好整以暇地扫了一圈周围的那些书生:“先说说吧,你们所谓的文道挑战是什么规则,众所周知,在下读书少,可没法跟你们这帮自小泡在黄金屋里的人相比。”

“如此草包,竟然连文道规则都不知道,”

对面李德看向他的目光愈发厌恶,“此乃当年太祖立下文院时亲自订的规矩。若是下位者不服上位者的德行教化,自可发起文道挑战,不限于诗书礼易诸学。”

“那按这个说法,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给我来车轮战,谁都得了啊。”

苏星河耸耸肩,摆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怂包,我们可不会像你那么无耻。”

“行了,你们这帮人的德行我还不清楚吗?挑战可以,但比什么总得由我来定了吧?”

“你欲如何?”李德看着他,目光中毫无惧色。

“我也不欺负你,听说你工于文章,就比这个如何?”

李德闻言顿时一喜:“好,一言为定。”

按理说,一方定了形式,另一方自然就是定主题了。

李德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今日在此国子监文道比试,也不用其他主题,就比这一个‘学’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