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才还是傻瓜

有部分关系较好的同事还担忧若何易此次考核落败，恐影响其仕途发展。

这时有人问贾东旭：“听说你们大院的何易要考六级钳工，你看能过吗？”

“他就一个四级钳工水平，考六级简直异想天开，失败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吧！你以为我会认为他真能通过？”贾东旭不屑一笑。

对方犹豫了一下，“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哈哈，你敢打赌吗？如果真过了，我就跟他姓！”倔强的贾东旭突然提议，一副想要立威的样子。

随着等待的继续，即将参与考核的工人内心逐渐紧张。对这些人来说，工种级别考试不仅考验实力，更是令人热血澎湃的时刻。而此刻的何易却显得十分从容镇定，静候佳音。

过了一会儿，吴卫兵再次出现，“各位参加工级考核的，请跟我走，到指定地点进行考核。”随之，带着一群工人前往考核地点。

每个级别考核都有自己固定的地方。很快，在吴卫兵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工厂专门的六级钳工考核区域，那里已聚满来自其他车间等候的钳工师傅们。

人群中，有些面孔流露着从容与自信，显然对自己即将面临的挑战胸有成竹；另一些人则神情紧绷，显然心里没有底。被点到名字的工人们，逐渐走向考核场地，准备接受工级评定。

通过考核的工人脸上写满喜悦，一结束便迫不及待地和周围的人分享心得、高谈阔论。而未能过关者，则神色黯然，默默低头离开。对于尚未轮到的人来说，等待的过程让他们忐忑不安——据说已经有几位心理承受力较弱的工人，因为紧张来回跑了多次厕所。

这一幕，让人联想到后世考驾照时的情景：焦虑与期待并存。而此时此刻，何易正静静地在等候区里，等待属于他的测试开始。

张建华负责今天钳工考核的监考工作，作为八级钳工的他，在业内自然举足轻重。当他随手翻开参加考试的人员名单时，某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有人不禁低声议论道：“真是胡闹！”还有人更是直接表示：“六级钳工可是个生死攸关的大考！可不能随便玩弄。”张建华眉头微蹙地看着那份报名表——原来是个四级钳工竟想跳级直取六级？通常而言，这样的跳跃几乎是从未有过的。即便是从初级升至中级也需要循序渐进才合理啊！

六级钳工的实操考试内容分为两大环节：其一是根据给出零件进行自主设计组装以形成全新的产品结构。这一步重点测验个人创造力与实际动手组合能力；毕竟作为一位称职且具备高度的专业技能人员来说，倘若连最初的基础设想都无法突破自己局限的话，则难以胜任后续更复杂艰巨任务。而且当今社会亟需科研人才和能够生产精细仪器设备工程技术人员。如果谁能够制造那些精密程度极高的国家战略项目相关装备或组件，那么必然备受推崇。

接着是针对机械设备故障维修处理方面的测试。面对大型运转装置可能潜在危险性极高。稍不留意就有可能引发不可控事故甚至危及生命安全。这也是轧钢厂内拥有如此高水平职称者数量寥寥无几重要原因所在——风险极大。

这个时代不存在任何投机取巧的机会，只有真实能力经得起考验。因此张建华特别要求助手找来一车间主任吴卫兵询问情况。“吴主任怎么能允许一个刚刚入门不久就急于求大成就之人去冒险试炼呢？这不是给自己招祸吗？”张建华质问道。

“主管大人有所不知，何易虽然目前仅处于四级水平，但对掌握五级全部技巧已游刃有余。”吴卫兵为他辩解道，“若能借助此次机遇证明实力，对于我们双方岂不是双赢之举？”在偌大的红星轧钢企业集团体系当中，上百间不同的生产车间遍布其中。每间小单元都相互独立运作管理着。然而一旦发现特殊优秀个体崛起迹象，必将迅速跃升成为整个行业焦点。所以尽管冒着不小风险，但对于长远规划利益考量下，吴卫兵仍然选择支持给予对方挑战自我的可能性。

事实上，确实有些人可以从较低起点快速攀升至上端层次，但这是极其罕见情形需要满足多重条件限制才行。

“吴卫兵同志啊……你这样做事是不是有些过于随性了？”张建华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员工缺乏基本规则意识以及踏实学习态度固然不好，可您却也跟着助长此歪风难道不可悲么？”

经过一番耐心解释之后，最终张建华勉强点头答应让何易于正式进入流程。不过，他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仍旧抱着几分疑虑之心。

毕竟由普通等级提升至专家境界非比寻常轻易达成之事，即使再卓越也不能掉以轻心才是。

于是，当听到有人喊出名字的时候，何易毅然走出人群站定在张建华面前，平静地回应：“不错，我确是四级钳工，并愿意迎接六级钳工考核，请准许执行。”

当张建华的话语响起时，现场等候参与工艺考核的工人们瞬间哗然，一阵惊叹声此起彼伏。

“什么？他居然是四级钳工，要挑战六级钳工的考核？这不会是搞错了吧！”

“六级钳工的测试可不是闹着玩的！别太过急功近利，到时候连命都保不住！”

“开什么玩笑！轧钢厂自成立以来，哪里听说过有人能直接从四级跳到六级钳工的考核啊？”

“或许他是靠着关系进来的吧？说不定只是来走个形式呢。”

“很有可能哦。”

“可别瞎猜！众目睽睽之下谁敢造假啊？要是被举报了，轻则丢工作，重则性命难保，枪毙都不是没可能的事儿！”

“……”

一片窃窃私语声在工人间流传开来，气氛顿时变得热烈。

有的工人认定何易根本不可能通过这样的考核；还有一部分人则认为，他的身份背后必然有某种特殊背景。

不管怎样，大家都对眼前这一幕感到无比震惊，并投以关注的目光。而何易则坚定地确认自己就是要参加六级钳工的评定。

看到何易那坦然自若、胸有成竹的模样，张建华心中暗想：这个人要么是极为难得一见的天才，要么就是完全不自量力的傻瓜！

接下来，张建华让何易签署了一份安全责任书之后，就让他开始了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