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善后

码头区仓库外。

看着满地的碎肉，克莱恩惊魂未定地大口喘气，冷汗打湿了他的脊背。

在战斗之前，克莱恩对收回笔记充满了信心，因为这里有足足六位非凡者，甚至不乏序列8、序列7的强者，在廷根市这样一个小地方几乎已经属于可以横着走的配置了。

然而，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的消失让他明白了这个诡异世界的可怕。

如果对方当时有杀掉他的想法，现在的他很有可能已经和燕尾服小丑一样，变成了一具尸体......

思绪翻腾间，克莱恩快步走向晕倒的众人身边，准备从众人身上搜寻出药剂。

就在这时，头发凌乱垂下的“诗人”伦纳德将手一撑，敏捷地站了起来：

“我自己来吧。”

正欲弯腰的克莱恩突然怔住了：

伦纳德的伤势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轻......

这意味着伦纳德可能看到了我并没有受到封印物“2-049”的影响，并利用封印物“2-049”暗算了燕尾服小丑......

克莱恩的眼睛忍不住微微眯起，伦纳德相向而来，目视前方低笑道：

“我本来想要救你的，可惜你并不需要。”

克莱恩的眼睛微微收缩。

“无需在意，这个世界上有着许许多多特殊的人，拥有着他人意想不到的能力。”

伦纳德轻轻一笑：

“比如说你，也比如说我。”

“用戏剧里的话来说，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两个主角在命中注定的拐角处相遇了。”伦纳德嘴角上翘，一边走向其他人一边说道。

自恋狂......克莱恩内心放松了不少。

“你想知道当时在你身后的是谁吗？”

克莱恩的瞳孔骤然收缩，抬头望去，伦纳德绿眸微眯，嘴角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铁黑色箱子内，封印物“2—049”诡异面孔的纯黑色眼眸下方，两道不易被看见的暗红色细小裂缝正在缓缓蔓延。

............

“克莱恩.莫雷蒂先生，你是否愿意正式加入廷根市值夜者小队，成为我们的一员？”

清理完瑞尔.比伯留下的残留物，打扫完现场之后，邓恩手臂屈伸，正式向克莱恩.莫雷蒂发起了加入廷根市值夜者的邀请：

“你的薪水将会立刻翻倍，变为每周6镑，在之后的每一年都会有相当程度的增长。”

“你将获得见习督察的身份，每周需要轮值一天查尼斯门......”

“没有得到小队的批准，你不能以任何借口离开廷根市，你值夜者的身份需要向家人保密......”

......

“我希望能成为一位正式的值夜者。”

在沉思了十几秒后，克莱恩诚恳地回答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克莱恩对值夜者有了更深的认识。

更重要的是，克莱恩希望能够通过值夜者组织尽可能的接触隐秘的知识——

以及躲避“教皇”先生的注视。

如今的克莱恩只有在黑夜女神的地盘内才能感受到片刻的安宁，哪怕他身处于灰雾之上，有时候甚至都会产生有一种这个灰雾不属于他的错觉。

当务之急便是加入值夜者，在黑夜女神的庇护下解决“占卜家”魔药所带来的隐患，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

“很好，我这就上报圣堂。等到圣堂的批复下来，你就是我们中的一员了。”邓恩的灰眸上染上些许笑意。

............

第二天，佐特兰街，黑荆棘安保公司，停尸间里，克莱恩正在帮助弗莱看管燕尾服小丑的尸体。

燕尾服小丑脸色苍白，散发着死人独特的冰冷。

目光扫过，燕尾服小丑手腕处的奇怪烙印引起了克莱恩的兴趣，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去准备挪动燕尾服小丑的手腕，以便认真观察。

突然，不属于正常人的冰冷感觉沿着克莱恩的手腕传遍全身，一只苍白的、失去所有生机的手掌突然弹起，紧紧地抓住了克莱恩的腕部！

克莱恩瞬间汗毛耸立，下意识地往后抽手，疯狂地后退。

而那苍白、赤裸的尸体即使摔倒在地上，那惨白冰凉的手指依旧用力扣住了克莱恩的腕部。

就在此时，那具尸体的眼皮豁然上抬，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克莱恩，克莱恩的心里一阵发毛。

这具尸体嘴巴翁动，呢喃出声：

“霍纳奇斯......霍纳奇斯......霍纳奇斯......”

克莱恩手忙脚乱，然而尸体的声音又一次发生了变化，而这一次带上了些许疑惑：

“不见了......消失了......不见了......消失了......”

克莱恩眉头一跳，这是他之前从没听到过的呓语。

他再次凝神望去，燕尾服小丑惨白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惊悚的笑容，一如当时在梦境中梦见的愚者笑容！

啊啊啊！

克莱恩再也无法自身情绪的稳定，他的另一只手霍然拔出左轮，朝着燕尾服小丑疯狂倾泻子弹。

然而燕尾服小丑即使喉咙破碎，身体残缺，他口中的呢喃却从未停止。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

值夜者们因为枪声纷纷赶来，邓恩正要开口询问，眼前诡异的一幕让他的询问戛然而止。

“这......”

伦纳德看着眼前的一幕嘴巴微张，眼中流露着惊疑不定的光芒。

显然他也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发展，那某些时候过人的直觉与猜想在此时此刻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燕尾服小丑的呢喃声渐渐消失，正当众人内心的不安慢慢消散时，那诡异微笑的小丑尸体突然发出惊声尖叫：

“看不到！完全看不到！”

“逃不掉！我们全都逃不掉！”

“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

紧扣克莱恩腕部的手指松开，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量。

手臂无力垂下，燕尾服小丑的眼睛重新合上，癫狂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可怕的毛骨悚然之中，饶是队长邓恩.史密斯也在这刺骨的恐惧中浑身颤抖。

克莱恩踉踉跄跄地退后数步，他身体的多个部位因惊吓过度与紧张害怕而痉挛。

呼......呼......克莱恩喘着粗气，慢慢恢复着自己的思考能力。

他遵循着老尼尔的教导于脑海内不停勾勒着简单的图形，理智在他的努力下逐渐回归。

当精神状态逐渐恢复正常之后，克莱恩只觉自己的腕部传来一阵疼痛。

定睛看去，五个深深的、暗红色的指印正无声的述说着故事，仿佛在提醒众人之前发生的一切都绝非梦境。

“这是什么情况？”邓恩强压着内心的情感波动，而他的声音依旧有些颤抖。

“我，我也不太清楚......”

克莱恩心有余悸的摇摇头，开始不做任何隐瞒地叙述整件事情，惊恐已经让他无法做出任何暗地里的掩饰了。

燕尾服小丑尸体腕部的烙印逐渐脱落，凝结成一团带着些许蓝色的血球缓缓滚动。

艾伦背靠在门后的阴影里，嘴角不可察觉的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