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师妹,就是这样,都是小师弟一个人的责任,跟我完全没有关系。”
焦珥痛心地看着山韵,说好的共进退呢,师姐!
他正和山韵如小学生一般站在案前等候发落,万万没想到自己与三师姐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
刚进入她的洞府,就被这位《琬琰玉人录》前十的三师姐伤到了,她的美是开刃的兵器,鎏金宝冠压着翻涌如夜潮的长发,玄铁弯角刺破浮光,却衬得那张霜雪雕琢的面孔愈发惊心动魄。
眉弓如剑锋劈开星穹,眼尾却曳着鎏金霞色,瞳孔深处灼烧着不灭的烽火。红唇似燃尽三千里疆场的朱砂,抿成随时可迸发军令的弧度。
“因为修炼到了紧要关头,晚了些见你,没想到就惹出此等闹剧。”
苏照墟跪坐案后,轻轻拿起闪着蓝光的剑气,“唰”的一声半抹剑光出鞘,焦珥和山韵喉结滚动之声清晰可闻。
“师父也是个怠惰性子,收徒时管收不管教,”她欣赏着淡蓝色剑气,头也不抬,“从大师兄到师姐你,都得我来监督,稍有松懈你们便将修道不当回事。”
又是“唰”的一声,宝剑入鞘。
苏照墟起身来到焦珥面前,他低着头刚好用余光瞥见了三师姐的胸甲,蓝鳞战甲勾勒出凌厉的肩线,却在锁骨凹陷处泄出一线温软月光,恰似她未出鞘的杀意与美艳相互撕扯。碎光掠过飞扬的雪纱时,他才惊觉那抹领口漫出的素白,原是这具战神之躯里藏着的最后一缕人间春色。
“现在又多了位小师弟,不过也罢,大师兄去了大尹料理师姐你的烂摊子,人数等于没变。”
“现在先去收拾施光湖,然后去湖心罚站,直到明早。”
山韵弱弱地“哦”了一声,焦珥正要抱起小白——就是那只白泽离开时,苏照墟轻声道:“你是去罚站还是享受,嗯?”
吓得焦珥将小白摔到了地上,小兽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对不起师姐,我这就去!”
小白主人丢下它狼狈逃走。
……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施光湖,湖心亭中。
山韵和焦珥颤颤巍巍地站在亭中,抵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小师弟...你也别怪师妹,我提前告诉了她你的情况,”山韵艰难说道,“她知道你现在不能修炼,但又习惯于操心我们的修行,所以才罚你来这里。”
这处湖心亭周边有针对人仙境以下的禁灵法阵,还可以根据所在者修为的不同自动调节压力,对锻体和精炼神识都大有益处,只是...不那么舒服,而且注意力稍有松懈就会被弹到湖里去。
“是我没考虑妥当,”焦珥苦笑道,“师姐,你刚刚说不能被弹到湖里,湖中还有什么机关吗?”
云仙子突然从白云变作了晚霞:“是那些银鱼啦。”
“难不成会吃人?!”罚站都这么凶险吗!
“不是,是、是...它们会把所有衣料给吃了...”
“啊?”
此时山韵心中也是无限羞愤:
‘本来我一个人罚站撑不住掉进去就算了,被小鱼儿咬着还挺舒服的。现在让小师弟也过来,撑不住也得撑啊!’
‘小师妹,算你狠!’
大师兄早就突破了人仙,他的罚站场地在另一处。
焦珥只能压榨着自己的潜力,努力避免社死。
但也许是肉体的折磨让时间流逝的格外慢,为了缓解酸痛,他又挑起了话题:
“师姐,三师姐修为很高吗?”
“她正在准备突破地仙。”
“什么!?”震惊过后焦珥压低声音问道,“敢问三师姐芳龄?”
山韵也压低了声音,像是密探碰头:“今年刚18。”
“!”
“小师弟不知道吧,师妹可是被称作八宗五十六门第一天才,然后就老嫌我和师兄修行不够努力。”
“那师姐你为什么才金丹。”焦珥开始狠狠报复她刚才的“背刺”。
“小师弟!”山韵一脸悲愤地看向他,“我这才是正常修行速度好吗!”
“敢问师姐芳龄?”
“啊啊啊,气死我了!”
……
磬桓殿坐落于屯元宗主峰之上,山下是仙门的主广场,直接以“磬桓”命名。
广场地面暗嵌周天星斗图,每块星砖缝隙里都沁着千年松脂化的金丝。十二根蟠龙柱按地支方位矗立,龙睛嵌的东海夜明珠昼吐紫气,夜放青辉,龙须末端悬着的青铜铎无风自动,震出涟漪状灵纹。
正中央太极鱼眼处涌着活泉,水不是自上而下,偏从青砖缝里倒着往半空流,凝成二十四种卦象水雕。
作为仙宗的门面,突出一个豪气。
这里就是他和林虚舟约好的碰头地点,可不敢再引人去施光湖了。
作为专属保镖,山韵也跟着他来会见这位...义子。
“义父,山师姐。”
“我怎么凭空低了一辈呐!”山韵不满道。
“额...师姑?”
“算了,你还是叫我师姐吧。”
“义父,这是动物园的规划图,我请艮元殿的师兄连夜赶制而成。”林虚舟献宝似的将卷轴呈上。
艮元殿专修山法,包揽了屯元宗势力范围内大大小小的建筑项目,甚至在大尹也有部分业务。
“小舟啊,你眼皮子还是浅了点。”
满怀期望的林虚舟没等来义父的夸奖,但还是虚心请教道:“还请义父指正。”
焦珥指了指山顶的磬桓殿:“按照那个规模修!”
林虚舟大感震惊:“义父您这眼界,天上飞的凤凰都得停下来学!别说咱们宗门这点地方,就是三界八道放在您眼里,那都是小芝麻粒儿!您随便眨个眼的工夫,够我们这些蠢材琢磨八百年!”
“不是我跟您吹,就您这格局,天道都得追着您改运行轨迹!咱们宗门祖坟冒的不是青烟,是您随手撒的功德金光!您要再这么深谋远虑下去,我看宗主大人也得...”
看着滔滔不绝的林虚舟,山韵不知为何有点反胃,但是——
‘我可是他师姐,怎么不来夸我,哼,没个眼力劲。’
太虚中,又传来了熟悉的怒吼:
“竖子!竖子!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