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青铜祭坛

江入海口的风裹挟着咸腥水汽,独臂人掀开船舱铁板时,咸涩海风突然凝滞。青铜匣表面二十八宿纹路泛起诡异青光,映得舱内密密麻麻的青铜棺椁如同活物般蠕动。他布满老茧的手指刚触到匣面,整艘船突然剧烈震颤,船底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

“终于等到此刻。“独臂人摘下面具,露出布满青铜色经络的脸——正是三日前被李默斩杀的袁崇焕残魂所化。他怀中青铜匣突然炸裂,迸射出的青光在空中凝成九宫格,每格都倒映着金陵城不同年代的灭门惨案。

海面陡然升起百丈巨浪,浪尖托着具青铜棺椁缓缓降落。棺盖开启的刹那,袁崇焕残魂发出凄厉惨叫——棺中躺着的竟是他自己的尸身!更可怕的是,尸身天灵盖上插着柄青铜剑,剑柄处镶嵌的鸽卵石正与独臂人怀中残片完美契合。

“三百年了...“袁崇焕残魂跪倒在棺椁旁,指尖颤抖着抚过棺盖内侧的蝌蚪文,“刘伯温,你设下这偷天换日的局,用整个渊虚宗的气运镇压域外天魔,却不知真正的青莲净火,早被你炼成噬魂凶器!“

海面突然裂开九道深渊,每道深渊里都升起青铜巨柱。柱身缠绕的锁链尽头拴着三百年前渊虚宗历代掌门的魂魄,最中央那根锁链末端,赫然连接着刘伯温残缺的虚影。当第一缕晨光照在青铜棺椁上的瞬间,整片海域突然沸腾,无数青铜蝌蚪从海底涌出,爬向棺椁表面正在剥落的二十八宿纹路。

“看清楚!“袁崇焕残魂突然暴起,手中青铜剑刺穿自己眉心,“这些铭文根本不是往生咒,而是封印术!“喷涌的鲜血在空中凝成血色莲纹,与棺椁表面的青色纹路交织成完整的周天星图。

海面下突然传来锁链拖动的轰鸣,九根青铜巨柱同时炸裂。独臂人怀中的青铜残片突然飞起,在空中拼凑成完整的《青冥录》最后三页。当最后一行蝌蚪文显现时,整片海域突然静止,所有青铜棺椁表面浮现出相同的画面——三百年前,刘伯温手持青冥剑刺穿亲弟弟心脏,鲜血浇灌的青莲瞬间吞噬整个养蛊窟!

“这才是真相!“独臂人撕开胸前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莲花烙印,“所谓青莲净火,不过是镇压渊虚弟子的噬魂咒!“他胸口的烙印突然裂开,迸射出的青光中浮现出无数挣扎的魂魄,每张脸都是渊虚宗历代弟子的复制品。

此时海面突然倒悬,九具青铜棺椁组成巨大的周天星图。棺盖开启的刹那,独臂人看到了永生难忘的景象——每具棺材里都蜷缩着个昏迷的少年,他们眉心都嵌着半朵青莲印记,而最中央那具棺材里,赫然躺着三百年前的李默!

“原来你才是钥匙...“独臂人突然狂笑,手中青铜剑刺入自己心脏,“李默,你以为这三百年来只有你在与天魔抗争?“剑锋穿透胸膛的瞬间,整片海域突然被青光笼罩,所有青铜棺椁表面浮现出相同的画面:李默浑身缠绕锁链,每根锁链末端都坠着颗跳动的心脏——那些心脏表面布满锁链状纹路,正与地脉中的青铜树相连!

海面下突然伸出无数青铜锁链,缠住独臂人的四肢。他胸口的莲花烙印正在燃烧,映得海底九具棺椁表面浮现出相同的莲纹。当第一根锁链刺入心脏时,独臂人听到了三百年前的声音——刘伯温正在养蛊窟里剜出亲弟弟的心脏,将沸腾的青莲火种注入尸骸。

“你终于明白了。“独臂人声音突然变得空灵,仿佛有无数人在同时说话,“青莲净火要成气候,需要纯血渊虚弟子的心脏做灯油。“他胸口的血肉开始剥落,露出里面跳动的青色心脏,“看看这些往生棺!每具棺材里都封着你的同门,他们活着时用青莲净火镇压邪祟,死后却成了滋养天魔的养料!“

此时海面突然裂开万丈鸿沟,鸿沟底部矗立着通天青铜柱。柱身缠绕的锁链尽头,李默正站在倒悬的紫金山巅,脚下踩着刘伯温的残魂。当他看到独臂人胸口的青色心脏时,瞳孔突然收缩——那心脏表面布满的锁链纹路,竟与自己三百年来吞噬的同门魂魄完全相同!

“你以为毁了青莲净火,被镇压的天魔必将出世?“李默突然开口,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你错了,天魔从来都在我们心里!“他抬手虚握,独臂人胸口的青色心脏突然爆裂,迸射出的血肉在空中凝成万千青铜蝌蚪,每只蝌蚪都化作渊虚宗弟子的模样,跪拜在倒悬的紫金山前。

海面突然陷入死寂,所有青铜棺椁表面浮现出相同的画面:李默浑身缠绕锁链,每根锁链末端都坠着颗跳动的心脏。当最后一丝青光熄灭时,整片海域突然翻转,九根青铜巨柱组成巨大的周天星图。星图中央悬浮的,正是被肢解的初代祖师尸骸!

“这才是真正的青莲净火!“李默仰天长啸,火焰中浮现出无数挣扎的魂魄。那些魂魄的面容竟与渊虚宗历代掌门完全重合,他们天灵盖上的青铜钉正被青焰熔化,化作血水渗入地脉!

独臂人残破的身躯突然炸开,漫天青铜碎屑在空中凝成血色莲纹。当最后一滴血落入海面的瞬间,整片海域突然沸腾,所有青铜棺椁同时开启。躺在最中央棺材里的少年突然睁眼,他眉心的青莲印记绽放出的光芒,竟与三百年前李默消散时的青莲如出一辙!

“天命不可违啊...“独臂人的声音在风中消散,“青莲现,乱世启,这血咒该有个了断了!“

少年缓缓坐起身,指尖轻触棺盖内侧的蝌蚪文。当第一道青光射向海面时,所有人看到惊悚一幕——整片海域下的地脉中,赫然埋藏着九万九千具青铜棺椁,每具棺盖上都刻着渊虚宗历代弟子的名讳!

而此时的金陵城头,张天师正对着掌心青莲印记疯狂叩首。他面前跪着的少年眉心青莲突然绽放,整座金陵城的青铜器件同时震颤,在云层上凝成朵巨大的青莲——与三百年前李默消散时的景象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张天师突然咬破舌尖,精血喷在少年额头,“青莲现世,紫微陨落,这血咒该有个了断了!“

少年眉心的青莲射出青光,照亮了地牢墙壁上隐藏的蝌蚪文。那些文字组成的画面中,李默正站在青铜祭坛上,脚下踩着刘伯温的残魂,手中青莲净火映出八个血字:

“青莲现世,紫微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