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衣服！”
“老子命令你把衣服脱掉！”
雨果用枪管抵住乞丐咽喉，声音低沉、压抑，宛如魔鬼的低语。
“先生，这会判处终身监禁，如果你真的想这样，我知道一家酒吧，会提供相应的保护。”乞丐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用刻意压低的声音回答。
“少废话！赶紧脱！”雨果暴怒的喊道。
酒吧，那是什么东西，一群酒鬼而已，喝了点酒精，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了，身体强大到足以干翻一头狮子、老虎，军事知识能指挥几百万人作战，甚至连总统的命令都可以置之不理。
他现在只有一个目标，摆脱杀人嫌疑，而乞丐，是最好的替死鬼。
他不能赌，赌那对夫妻没有看清黑暗中的自己。
只要换一身衣服，一切都有回转的余地。
反正乞丐在外面饱一顿、饿一顿，守着垃圾堆，投进监狱，至少可以按时开饭。
“好吧，你先把枪拿开。”乞丐感受到对方暴躁的情绪，无奈的妥协。
黑暗的角落里，雨果快速脱掉新买的衣服、鞋子，浑身只剩一条白色的内裤，可他浑不在意刺骨的寒风，任其击打身躯。
“快！快！快！”衣衫粗暴的丢在乞丐的身上，雨果焦急的催促道。
可以预见，面包店员和警员，被声响惊吓之后缓过来的民众，随时都可能来临。
“啊！”
莫伊拉瞧见雨果刚才跑的太快，应该没听清楚后面的话，担忧之下，急忙追过来。
哪曾想，不光听到枪响，还瞧见了如此景象，内心惊呼道：“父亲曾经说过，有些士兵杀人之后，需要排遣巨大的恐惧和负罪感，部分人会失去理智，成为疯子。”
“体面而慷慨的先生，难道你要变成一个疯子？”
“是你！”雨果神经高度紧张，那一声差点让其擦枪走火。
还好对这声音有一丝熟悉，避免发生无法想象的悲剧。
不过时间紧迫，没时间理会，雨果对着乞丐继续说道：“快！”
“先生，我想了想，哪怕是死，我都做不到。”乞丐严词拒绝道。
“最后一次，二十美元，换你这身衣服，不然我一枪崩了你。”雨果的眼睛，闪缩出猩红的光芒。
“好吧，你看起来有几分实力，但愿法官能被你收买。”乞丐闻着钞票的味道，耸耸肩，麻利的脱下衣服。
十秒！
不，或许只有五秒。
如此快的穿衣速度，以前不会，以后估计也不会有，这已经突破了人类的极限。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雨果换好衣服，焦躁的喊道。
“哦，好得。”
得到提示，莫伊拉如梦初醒，庆幸对方没有变成疯子，或许这是一种特殊的排遣方式，通过换衣服，变成另外一个人，减少负罪感，说实话，很少见，连父亲都不知道。
“先生，你不做了？”乞丐在后面大叫道。
“艹！”
雨果这才回过神，想到乞丐刚才的眼神，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低声咒骂道：“做个屁，老子正常的很。”
望着消失在拐角的背影，乞丐松了口气，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高档衣物，熟练的穿起来。
“算了，有套体面人的衣服也不错，话说好久都没穿过了。”
等全套衣装穿好，一把柯尔特沃克型转轮手枪从拐角处出现，缓缓滑行到他的脚下。
就在乞丐低头，准备捡起来时，面包店员领着警员冲了进来。
警员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男子，穿着高档衣物的“乞丐”，以及西服一角，不经意露出的玫瑰花瓣。
再联想到巷子口，掉落满地的玫瑰花，脑海中瞬间形成一副画面。
警员瞬间怒不可遏，一脚踢飞手枪，满脸正义的说道：“他不答应你，你就要杀了他，你这个该死的变态，上帝不会原谅你。”
“是的，没人会原谅他们”面包店员在一旁附和道，“不过警员，我们是抓威胁我的人，他们触犯的是不同的法律。”
“你形容的不就是这一身穿着。”警员扯着名贵西服，厌恶的说道。
接着转过头，满脸的怒气未消，一字一顿的说道：“还是说，你被一个违背上帝旨意的人威胁，丢不起这个面子，故意消遣我。”
“没，怎么可能，就是他。”店员急忙摆手，再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得罪辖区的警员。
其实他没怎么看清楚雨果的长相，当时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名贵衣物，以及敲击桌面的手枪上，打包之后，也只想快点送走瘟神，不敢与对方有目光接触。
“或许是他们有打斗，掉进了垃圾堆，导致我判断失误，还好老大你慧眼如炬，识破了伪装。”店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还不忘拍一记马屁。
“把枪捡起来。”警员满意的点点头，“这群变态，用的东西还不错。”
乞丐这时才如梦初醒，知道自己成了替罪羊，疯狂的挣扎起来，扯着嗓子大喊大叫起来。
“警员，我是个乞丐，人不是我杀的，刚才有个人，穿着这身衣服，躲在这里，然后......”
“闭嘴！”警员重重的扇了其一巴掌。
然后扯着领带，拉到面前，喷出满嘴的口水，吼道：“你不光威胁合法经营，诚信买卖的商家，还使用枪械致人死亡，并且背弃了对上帝的信仰。”
“真的不是我，我只能是一个乞丐，我是被冤枉的，刚才那个人杀了他，然后用枪威胁我，让我把身上的乞丐装给他。”乞丐捂着嘴，快速说道。
“故事编的不错。”
见警员不信，乞丐急得在大冬天满头大汗：“警员，请你务必相信，我本来不想答应，但他给了我二十美元，我......”
“什么！”警察不可思议的喊道。
然后，掏出警棍，重重给了乞丐一记：“你一个乞丐，哪里来的二十美元，老实交待，从哪位先生身上偷来的。”
乞丐虽然挨了一击，但还在终于使人相信他的身份，大声辩解道：“警员，你听错了，是他给我的。”
啪的一声，乞丐又挨了一拳。
“是我路上捡的。”乞丐哭泣的说道。
警员点点头，满意的说道：“既然是捡到的，就应该交给我，由我保管，等失主来领取。”
乞丐只能眼睁睁看到唯一的金钱流入别人的口袋，在成为乞丐前，曾经这一幕非常熟悉，通过贿赂的方法，他都记不住害死了多少人。
如今昨日重现，只能认命的看着，希望看着二十美元的面子上，能好好听自己讲一讲前因后果。
然而，今天或许是雨果的幸运日。
“警员，我作证，就是他杀的，这人我了解一点，叫爱德华，家庭条件不错，听说犯了什么事，被所有人抛弃，才流落在这里。”
警员两个字，令刚才紧闭的窗户再次打开，女人尖利的嗓音，传遍小巷。
“他刚才还大声叫到——你不做了，然后就听到了枪声。”女人飞快的说道。
“好，岗亭都知道在哪里吧，过来做个笔录。”警员很满意，人证物证，全部都在，抵赖是不起任何作用的。
“没问题。”妇女充满正义的点点头，啪的一声，重重关上窗户。
小巷子，只剩下体面的乞丐大声呼喊，拼命的再次为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