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友努力打工存下的钱，被她私下拿去资助贫困生了，那是我们买房的首付钱。
女友不但不道歉还朝我发火：“你怎么这么自私？只顾自己的生活？”
我看着那些贫困生晒的度假照片和她口中的困难生活，第一次对这段感情产生了怀疑。
1.
“这儿的采光真好，阳台还能放洗衣机，阿姨打扫起来也方便。”
“客厅可以放张书桌，等有孩子了就是现成的学习区。”
我仔细盘算着装修的事，却发现身边的苏倾城一直沉默不语，欲言又止的样子。
房产中介沈悦眼神飘忽地看了苏倾城一眼：“苏小姐，这套二手房虽然年代久了点，但胜在没怎么住过，保养得特别好。”
“再说这里到地铁站走路只要三分钟，重点中学就在附近，位置不要太好。”
苏倾城不耐烦地看了沈悦一眼，然后拉住我的胳膊：“要不...我们再看看别的？”
我甩开她的手。为了这套房子，我跑了整整三个月，看遍了全市所有合适的房源。
就这套最适合我们，价格也刚好在预算内。
“沈悦，今天我们就把定金...”
“我把钱都捐了。”苏倾城突然打断我的话。
我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钱？”
“就是...我们的首付。”苏倾城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那可是整整98万！是我们省吃俭用六年的全部积蓄！
沈悦识趣地往门外撤，但显然竖起了耳朵。
“你听我解释。”苏倾城抓住我的手腕，白净的脸上带着恳求，“你知道的，我们都是从小地方考出来的，深知教育改变命运的重要性。”
“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资助几个贫困生，帮他们完成学业。”
“大家都不容易，我们有能力的话，总该为社会做点什么...”
我看着眼前这个相恋十年的女友，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从小县城考到大城市，这一路我们相互扶持，一起奋斗。读书时打工，节假日摆摊，吃饭都是一荤一素，捧着免费的白开水就着咸菜。
毕业后为了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我每天加班到深夜，周末还要接私活。苏倾城也省吃俭用，连最基本的护肤品都舍不得买。
可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攒下的钱就这么没了？
2.
刚过完28岁生日，为了买房，我连每天中午十块钱的工作餐都不舍得点。
这套房子的格局我计划了很久，连儿童房的装饰都想好了，现在苏倾城却告诉我，钱没了？
金融系毕业的她是标准的学霸，我这个文学院出身的，对数字向来敬而远之。所以毕业后她主动提出帮我理财，工资除了每月的生活费，都让她打理。
我死死攥紧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苏倾城，你上次不是说存款有98万吗？这钱怎么可能说没就没？”
“你能不能别闹了？我们的房子......”
苏倾城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发颤：“那些流水记录都是我伪造的，我不敢告诉你真相......”
伪造？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身形不稳地后退了一步。
“那现在，还剩多少？”
苏倾城始终不敢看我，声音几不可闻：“还有2万。”
巨大的失望感如潮水般涌来，我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耳边嗡嗡作响，仿佛置身真空中。
“顾先生！你怎么了！”
“顾明川，坚持住！”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3.
沈悦看我醒了，立刻端来温水：“医生说你最近太拼了，需要好好休息。你这段时间压力太大，都瘦脱相了。医生说你营养不良，还有严重的睡眠不足。”
我望着惨白的天花板，心口阵阵发闷。为了在这座城市扎根，我拼命工作，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用。
吃饭也是对付了事，忙起来经常一天就啃几个包子。这98万里，有65万是我这样省吃俭用存下来的。
苏倾城虽然工资和我差不多，但她家境更困难。她父亲大学时就患上了重病，家里一直在还医药费。所以她工资的大半都寄回了老家。
在这座城市，像我们这样普通学校毕业的人太多了。能有个万把块的月薪已经很知足，每个月掐着钱过日子，好不容易才攒下这笔首付。
“唉......”
4.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陌生的说笑声。推门一看，苏倾城正站在客厅中央，一脸温和地为两个年轻男生安排着什么。
“主卧那边收拾好了，你们先住进去。”
“我找人特意打扫过，很干净。”
“明川哥向来随和，你们别有压力。”
我站在门口，指节因攥紧门框而略显苍白。西装革履的样子和这个场景格格不入。
动静引来了屋内人的注意。苏倾城转过身来，那两个男生也不约而同地站起来打量我。
苏倾城脸上闪过一丝心虚：“明川哥回来了，家里来了客人。”
我没有回应，只是冷眼打量着那两个不速之客。
一个身材高挑戴着金丝眼镜，名叫陈浩。另一个体型偏瘦，叫杨宇，正把玩着最新款的苹果手机。
看着他们一身名牌行头，再想想自己为省钱在淘宝上买的廉价衬衫，我突然觉得讽刺。
“明川哥，这是我资助的两位学弟。”苏倾城快步走来，试图缓和气氛，手指轻轻搭上我的手腕。
她总是这样，用温柔化解所有矛盾。而我曾经也总是配合她演这出“模范情侣”的戏码。
一把甩开她的手，我发出一声冷笑：“这套房子的租约是我的名字。”
“现在请你们所有人离开。包括你，苏倾城。”
苏倾城的表情瞬间僵住，那两个男生也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顾明川，你听我解释！”
“资助学弟是我的选择，这难道不是在帮助他人吗？”
“你难道不明白教育的重要性吗？”
苏倾城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和失望，像是在质问一个背叛理想的同伴。
她挺直腰板，眼神坚定地看着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势利了？”
5.
“就因为我用积蓄资助他们，你就要分手？”
“金钱固然重要，但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更可贵！这些孩子如果错过求学机会...”
“难道你忘了自己也是从小城市拼出来的吗？”
苏倾城的声音越来越冷，表情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陈浩推了推眼镜，小心翼翼地开口：
“顾哥，雪姐是真心想帮助我们。要不我们现在就搬走？”
“不用搬！”苏倾城转身挡在两人面前，“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她回过头，目光锐利地盯着我：“顾明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世俗了？”
“难道房子就真的那么重要？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最亲密的人，十年的点滴在脑海中闪现。
苏倾城确实善良，从不吝啬帮助他人。她工作能力出众，却总是默默扶持弱势的同事。这种品格曾让我深深着迷。
那些年，我们一起在城市打拼。合租的老房子漏水，她二话不说换掉全部家具。我加班到深夜，她会定时发消息提醒我休息，或是直接开车来接我。
苦日子里也藏着细碎的温暖。可我以为我们在朝着同一个方向努力：在这座城市扎根，给未来的孩子一个安稳的家。至少不用像我那样，读完大学才第一次坐上飞机。
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我们的终点压根不在一处。
我抬头直视这个陪伴了十年的女人，心里涌上无尽的疲惫。
6.
“苏倾城，我们结束吧。”
她脸色骤变，声音也带着惊慌：“顾明川，98万确实是一笔大钱，但我们再奋斗几年就...”
“你到现在还不懂问题的关键。”我抬起头，目光直视他，“买房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根本不在乎。”
“我不想当什么圣人，也不愿意为陌生人牺牲自己的梦想。这些年我省吃俭用，就是想在这座城市扎根。”
“既然你一心想当救世主，我们就此别过。”
苏倾城眼神黯淡地看向两个男生：“你们先找个地方住几天。”
我冷笑道：“苏倾城，现在就把剩余的钱转给我。至于你擅自捐出去的65万，写个欠条吧。”
他像是突然被刺痛般抬头：“顾明川，你非要把事情做绝？”
“这是我的血汗钱，不是你慈善的资本。”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难道你想不认账？”
站在一旁的沈悦掏出一份文件：“借款合同在这里。”
苏倾城看了眼两个局促不安的男生，最终在合同上签了字。
签完字后，她带着两个男生离开，只留下一句“东西改天来拿”。
沈悦见我脸色阴沉，轻声说了句“保重”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