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吻’?”陆沉舟重复着这个词,眉头紧锁,像两条盘踞的毒蛇,“我从未听说过。”他语气冰冷,仿佛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是一盆脏水,泼洒在他铮亮的盔甲上。
赵统领冷笑一声,那笑声如同冰裂的缝隙,阴冷刺骨。
“看来陆大人贵人多忘事啊,”他将那揉皱的羊皮纸扔到陆沉舟面前,薄薄的纸张像一只垂死的蝙蝠,无力地扑腾着,“午夜幽会,东码头…莫非陆大人认为,这是有人故意陷害?”
陆沉舟的目光落在纸条上,那潦草的字迹在他眼中燃烧,却点不燃他记忆的火花。
东码头……他确实去过,但那已经是数月之前的事情,与任何“蛇吻”都毫无关联。
一种被毒蛇缠绕的窒息感涌上心头,他感觉到一个巨大的阴谋正悄无声息地将他吞噬。
沈青鸢的心脏猛地一沉,如同坠入冰冷的深渊。
她看得出陆沉舟的茫然并非伪装,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就像一把无形的利刃,悬在他们头顶,随时可能落下,将他们斩成碎片。
“大人,此事定有蹊跷!”沈青鸢上前一步,语气坚定,“陆大人为人正直,绝不会做出此等背叛朝廷之事。这其中,定然是有人栽赃陷害!”
赵统领的目光转向沈青鸢,眼神复杂难辨。
他深知陆沉舟的能力,也知道他为朝廷立下了不少功劳。
但那张纸条上的信息又如此确凿,让他难以忽视。
“沈仵作,”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我知道你与陆沉舟关系匪浅,但此事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徇私舞弊。”
沈青鸢咬紧下唇,一股无力感如潮水般涌来。
她知道,单凭她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扭转乾坤。
她必须找到新的证据,足以推翻这荒谬的指控的证据!
离开锦衣卫衙门,沈青鸢和白砚如同两只无头苍蝇,在喧嚣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绝望的情绪如同浓稠的雾霭,将他们紧紧包裹。
“沈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白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从未见过沈青鸢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
沈青鸢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们必须找到证据,证明陆大人的清白。”她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可是,我们该从哪里入手呢?”白砚的目光看向一家铺子。
沈青鸢的目光也随之落在街角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铺上,牌匾上写着“玄古斋”三个字。
一种莫名的感觉驱使着她走了进去。
店铺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古董奇珍,琳琅满目。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坐在柜台后,手里拿着一本古籍,看得津津有味。
“两位想要点什么?”老者抬起头,目光温和地注视着他们。
沈青鸢将陆沉舟的事情简略地讲述了一遍,她也不知道为何要向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倾诉,或许是因为她内心深处渴望一丝希望,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希望。
老者听完后,放下手中的古籍,“老夫姓玄名衣,是守墓人后裔。”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守墓人?
沈青鸢心中一动,她曾听闻过这个神秘的族群,据说他们世代守护着皇陵,掌握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两位请随我来。”玄衣老人起身,带着他们来到店铺后院,那里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门。
推开门,一条狭窄的楼梯通向地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腐朽气息。
地下室里摆放着几个巨大的木箱,上面落满了灰尘。
玄衣老人走到一个木箱前,轻轻打开,里面装满了古老的书籍和卷轴。
“这些都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记载。”玄衣老人从箱子里取出一本厚厚的古籍,翻开其中一页,“这里记载了一个秘密组织,他们曾经试图颠覆朝廷,但最终失败了。”
沈青鸢和白砚屏住呼吸,仔细听着玄衣老人的讲述。
“据说,这个组织里曾经有一个叛徒,他掌握着组织的核心机密。”玄衣老人的目光落在沈青鸢身上,“如果你们能找到这个叛徒,或许就能证明陆沉舟的清白。”
沈青鸢和白砚对视一眼,眼中都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我们该怎么找到这个叛徒?”沈青鸢迫不及待地问道。
玄衣老人指着古籍上的一段文字,“这里记载了叛徒的一些特征,以及他可能藏身的地方。”
沈青鸢和白砚立刻开始仔细研读这段文字,寻找蛛丝马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地下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翻书的声音和他们急促的呼吸声。
终于,沈青鸢找到了一条关键线索。
她指着古籍上的一幅图画,“这里画的是一个特殊的标记,据说只有组织的核心成员才有。”
“没错。”玄衣老人点点头,“如果你们能找到带有这个标记的人,他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叛徒。”
沈青鸢和白砚立刻离开了玄古斋,按照古籍上记载的线索,开始寻找带有特殊标记的人。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就像两颗小小的石子,投入了波涛汹涌的大海。
他们能否找到那个叛徒,能否证明陆沉舟的清白?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就在他们前往叛徒可能的藏身之处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白砚低声说道:“有人在跟踪我们。”
昏暗的小巷里,弥漫着腐烂菜叶和潮湿泥土混合的怪异气味,粘稠得像要糊住人的鼻孔。
沈青鸢感到后颈一阵发凉,汗毛根根竖起。
她的声音如同蚊蚋般细小,却在她耳中炸响。
“有人……在跟踪我们。”她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巷口,几只野猫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撕扯声。
错觉吗?
沈青鸢的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冲破胸膛。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冰冷的触感让她略微安心。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小巷诡异的宁静。
“沈仵作,奉赵统领之命,请二位回去!”几个身穿锦衣卫服饰的男子出现在巷口,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的男子语气冰冷,不容置喙。
赵统领……他怎么会知道他们在这里?
沈青鸢的心沉了下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回去?回去哪里?”白砚强作镇定地问道,声音却微微颤抖着。
那男子冷笑一声,“看来,我们……是走不了了。”沈青鸢低声说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决绝。
她紧握匕首的手指泛白,指节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