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交易

矿洞入口像一张贪婪的嘴，吞噬着所有光线。李静静站在裂缝前，指尖凝聚的土黄色灵能照亮了潮湿的岩壁。她回头看了眼正在与露易丝交谈的李玄，深吸一口气，率先踏入黑暗。

“保持队形。“她模仿着大人说话的语气对身后的矿工说道，声音在隧道里产生轻微回响，“每十步做个标记。“

粗糙的岩壁逐渐变得光滑，李静静手掌贴上去时，能感受到细微的灵能脉动。这与她在矿场接触过的矿石完全不同——那些灵能石像干涸的河床，而这些岩石则如同流动的溪水。

“小姐，这里有古怪。“一个满脸胡茬的老矿工指着地面，“岩层走向不对，像是被人为扭曲过。“

矿洞内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李静静指尖的土系灵能在岩壁上勾勒出淡黄色光痕。她突然蹲下身，从碎石中抠出一块泛着蓝光的碎石。

“灵能石原矿！“她回头对勘探队员喊道，声音在隧道里激起轻微回响。碎石在她掌心微微发热，那种温度让她想起满月之夜的窗台。

五名库库亚家族的矿工面面相觑。领头的独眼老汉挠着胡子：“小姐，这纯度怕是...“

“往东偏15度继续挖。“李静静打断他，灵能感知中那片蓝光越来越清晰，“三米后会有主矿脉。

李静静蹲下身，灵能顺着指尖渗入地面。在意识深处，她“看“到了一条螺旋向下的通道，岩壁上镶嵌着无数蓝色光点。

“居然是露天的矿脉。“她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你们退后五步。“

当矿工们疑惑地后退时，李静静双手按在岩壁上，全力释放灵能。地面开始震颤，岩石如蜡般软化，露出后面闪着蓝光的晶体簇——每颗都有拳头大小，纯度是普通灵能石的十倍不止。

“月神在上！“老矿工划着祈祷手势，“如果这整条矿脉都是这样的话，都够买下一座城了！“

李静静却没有被财富冲昏头脑。她小心地掰下一小块晶体，惊讶地发现断面呈现出规则的六边形蜂巢结构。更奇怪的是，当月光从岩缝透进来时，所有晶体同时发出了脉动般的微光。

而与此同时，在地面上。

洞外临时营地，李玄正用匕首削着木棍。露易丝·库库亚的皮靴碾碎地表的冰晶，这位女家主苍白的脸上带着黑眼圈。

“所以，库库亚家族现在连正规采矿权都拿不到了？“李玄把玩着露易丝给的杯子，里面是某种冒着泡泡的粘稠液体，应该是某种饮料，但李玄不太想尝试，一直在做心理建设。

露易丝摩挲着戒指上的熔炉纹章：“自从我在前线受伤，家族在议会丢了两个席位。“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色血丝，“现在连黑岩城的店铺都遭人觊觎。“

李玄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喝了一口这奇怪的饮料，味道比较寡淡，并不好喝，但也没有李玄想象的那么不堪。

他抬头，目光落在露易丝染血的手指上：“灵能反噬？“

“龙息毒素。“露易丝苦笑着展示戒指内侧的裂痕，“每动用一次灵能，侵蚀就加深一分。“

“既然你这边明显身处不太好的境地，而我正好可以帮一帮你，只是我们需要两个合法的身份，最好是贵族。”

露易丝眉头皱起，正要拒绝，地面突然震动。李玄瞬间弹起，右手已经按在腰间的枪柄上。矿洞方向传来闷响，李静静抱着几块发光的矿石冲出来：“玄哥！矿脉比预计的深，但纯度——“

破空声打断了她。三支缠绕风元素的弩箭从林间射来，李玄甩出匕首击落一支，露易丝的冰盾挡住另一支，最后一支擦着李静静的脸颊飞过，在她身后的树干上炸开一团紫色烟雾。

“紫荆花家族！“露易丝脸色剧变，冰晶在掌心凝结成剑，“他们竟敢跨区袭击！“

五个披着紫色斗篷的身影从雪松后现身。为首的瘦高男子摘下兜帽，露出额角的荆棘纹身：“根据《战时矿产管制法》，这片矿区由我们接管。

李玄笑了，这么明显的扯虎皮估计也就能吓唬吓唬三岁小孩了。这个笑容让紫荆花的首领本能地后退半步。

“首先，“李玄从腰间抽出一把改装版的格洛克17——这是他用灵能完美复刻并加强的武器，“我看你们好像没资格说我们。“枪口抬起，“其次，死人没法接管任何东西。“

枪声在雪林中格外清脆。首领额间突然多了个血洞，难以置信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其余四人还没反应过来，李静静已经发动灵能——地面突然隆起，将其中两人困在石牢中。

“留活口！“露易丝惊呼。

李玄的子弹精准贯穿剩下两人的膝盖，而最后一人被李静静突然刺出的石锥捅穿了喉咙。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

雪地上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声。李玄走到重伤的袭击者面前，枪管抵住其颤抖的下巴，手指在他的伤口里搅动：“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契约...印记...“俘虏吐着血沫，眼睛盯着露易丝的戒指，“所有三级...元素使...都被标记...给我个痛快...“

李玄看向露易丝。

女家主面色灰败地点头：“王都的监控手段。“

“真麻烦。“李玄叹了口气，扣动扳机。

最后一声枪响过后，雪林重归寂静。

露易丝僵在原地：“你知不知道紫荆花家族是——“

“现在知道了。“李玄吹散枪口的青烟，“他们是个会派五个人来送死的愚蠢家族。“他弯腰捡起首领的徽章，“真是奇怪的人。“

李静静抱着矿石走过来，脸色有些发白，但眼神异常明亮：“矿脉储量起码足够提炼三千标准单位，纯度也是市面流通品无法比拟的。“

露易丝突然抓住李玄的手臂：“我可以给你们弄到贵族的身份，但你们必须帮我们家族，紫荆花的人出现在这里——“

“那正好，我们今晚就去黑岩城。“李玄掰开她的手指，“正好矿脉里也有大发现，我们需要好好商议一下具体怎么做。“

李玄走向马车，紫荆花的徽章被他抛起又接住：“死人不会说话，但他们的消失自然会引起注意。“他回头露出笑容，“我们得早做准备。“

露易丝看着李玄深邃的眼睛，突然意识到了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

得罪了这家伙的话恐怕晚上得睁着眼睛睡觉。

当马车碾过积雪时，李静静小声问道：“玄哥，我们真要帮库库亚家族？“

“互利而已。“李玄调整着缴获的臂章，“她给我们合法身份，我们帮她重振家族。等攒够灵能石...“他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城墙，“哎~终究还是实力弱小，做什么事都要有所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