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孢子浓度97.3%

防空洞的应急电源发出濒死呻吟，青璃用手术刀撬开无人机残骸。

电路板上凝结着冰晶状紫色物质，当他用镊子触碰时，显示屏突然回光返照般亮起：

【用户识别中...DNA匹配度99.7%】

【欢迎回来，林青禾博士】

“这玩意把你认成五十年后的自己。“唐雨的声音从通风管传来，她倒挂的身影截断光影，“建议查查你妹的染色体端粒长度。“

青璃猛然回头，手术刀尖抵住她咽喉：“你从周慕远的实验室逃出来时，带走了什么？“

黑暗中亮起幽蓝义眼：“足够让医药公司股价崩盘72小时的东西——在你右手第三个暗格里。“

苏云在临时实验室的显微镜前数到第47次手颤。

培养皿中的孢子群正疯狂增殖，抑制剂喷洒瞬间，菌丝发出婴儿啼哭般的超声波。显示屏弹出警告：

【警告：SB-7样本出现逆分化】

【建议销毁】

她撕下药瓶标签，“维生素B12“字样下藏着褪色批号：R-Ω-5。这是三年前参与脑癌靶向药试验时，周慕远亲手递给她的“安慰剂“。

防空洞深处传来重物坠地声，小白鼠啃咬铁笼的响动戛然而止。

林战在柴油发电机前单膝跪地，义肢膝关节渗出淡蓝色电解液。

前世记忆碎片突然侵袭：核爆中心腾起的蘑菇云边缘，同样漂浮着北极紫雾。那时青禾的左臂已经晶化，却仍死死护住怀里的布偶——此刻那玩偶正躺在备用油箱上，左眼纽扣诡异地转向西北方。

“爸！“青禾的尖叫刺破黑暗。

他本能地旋身后踢，机械腿擦过女儿鼻尖，在混凝土墙面炸开蛛网裂痕。青禾瞳孔泛起翡翠色荧光：“你的义肢...在吸收紫雾能量。“

警报器突然尖啸，监控屏幕闪过无数噪点。当画面再度清晰时，他们看见苏云正将针管刺入自己脖颈。

便利店冰柜的冷气爬上青禾脊椎。

她蜷缩在货架夹角，藤蔓从指缝钻出织成茧房。外界的声响变得模糊，唯有耳机里苏云的留言逐渐扭曲：

“如果出现幻听，立即注射双倍抑制剂...“

声波在耳蜗内坍缩成古老歌谣，防空洞场景如退潮般消散。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跪在青铜祭坛前，手腕被骨刀割开。

“共生，或者灭绝。“穿羽衣的祭司举起她的血碗，天空裂开紫色沟壑，“这是第五次选择。“

现实与幻境重叠的刹那，便利店玻璃轰然炸裂。

青璃在无人机芯片里复原的最后一帧画面，是冰层下的巨型金属环。

唐雨嚼着能量棒含糊道：“挪威斯瓦尔巴群岛，末日种子库的备用冷却系统——上周监测到地磁异常脉冲，跟你爸义肢的频段完全一致。“

显示屏突然跳出视频窗口，满屏雪花噪点中传来扭曲童声：

“哥哥，我在北极看到我们的树...“

青禾的胎记骤然发烫，购物袋里的抗病毒口罩自燃成灰烬。防空洞顶部落下第一滴血红色雨水时，所有人的手机同时震动：

【气象局紧急通告】

【全国范围内异常降雪预警，请勿接触红色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