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腐土生花

月光在菌丝织就的罗网上碎成磷火。季晨蹲身拂开腐叶堆，指腹下的菌核正随地脉震颤搏动，宛若沉睡巨兽的心脏。井野的净化结界忽然泛起涟漪，那些飘散的孢子竟在光幕表面拼出山中族徽的纹样。

“是父亲的字迹...“她将查克拉注入结界，孢子的排列骤然变化，“东南巽位，地下七丈。“

天藏的结印手势停在寅位。木遁催生的探地藤蔓刚触及岩层，便滋生出晶状菌斑。佐井的墨鸟俯冲而下，喙尖触及菌斑的刹那，墨色竟在宣纸上晕染出亥一的面容。

“是查克拉逆向污染！“卡卡西扯开护额，神威漩涡将墨鸟吞噬，“全员退后十丈！“

季晨的轮回眼突然刺痛，地底浮现出纵横交错的查克拉脉络。那些本该沉寂的神树根系，此刻正通过菌丝网络贪婪吮吸着暗部墓园的尸骨。他甩出三枚苦无钉入震位，木遁催生的紫藤瞬间焦黑枯萎。

“用火遁！“鸣人掌心凝聚的螺旋丸裹上烈焰。

“等等！“井野的医疗丝线缠住他手腕，“孢子遇火会...“

话音未落，烈焰已吞没菌毯。焦糊味中腾起斑斓烟雾，无数孢子囊在高温中炸裂。季晨的袖口突然窜出木芽，不受控地疯长成树笼，将众人护在其中——燃烧的孢子撞上树干，竟绽放出妖异的曼陀罗。

烟雾散尽时，方圆百丈已化作花海。血色曼陀罗的花蕊中，半透明的亡魂正重复着生前最后的动作。井野踉跄着触碰花瓣，山中秘术的波纹里骤然响起数百人的哀嚎。

“是殉职暗部的记忆。“她跪倒在花丛中，“他们在求救...“

卡卡西的雷切劈向花海中央，电流却在触及根茎时化作无数游丝。亡魂们突然齐声嘶吼，曼陀罗的藤蔓缠住他右臂，写轮眼竟开始渗出血泪。

“别用视觉系瞳术！“季晨的木质化左臂插入地脉，“这些花在吸收阴遁查克拉！“

佐井的卷轴泼墨成瀑，墨鹰衔着起爆符冲入花心。爆炸的气浪掀飞土层，露出深埋的青铜棺椁。棺盖上的封印式泛着幽光，竟与井野腕间的双生花种同频震颤。

季晨的轮回眼突然映出幻象：二十年前的雨夜，亥一浑身是血地将襁褓放入棺中。棺椁内壁刻满山中秘术符咒，每一笔都渗着初代细胞的活性液。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摇篮。“他抚过棺椁上的双生花纹，“用神树根系温养的人柱力容器...“

井野的医疗查克拉突然失控暴走，发间双生花绽放出血色光芒。地底传来锁链崩裂的巨响，棺盖轰然开启。众人惊见幼年版的井野躺在其中，心口插着半截暗部短刀。

“父亲...杀了我两次？“现实中的井野突然七窍溢血，山中族徽从脖颈蔓延至脸颊。

季晨的木遁枝条缠住棺中残躯，轮回眼中浮现出重叠的时间线。当他的查克拉注入双生花种时，整个死亡森林的地脉突然沸腾。无数曼陀罗拔地而起，在月光下拼合成巨大的山中族徽。

“快切断连接！“天藏结出巳之印，“他的身体在木遁化！“

卡卡西的神威漩涡笼罩棺椁，却见时空扭曲中伸出团藏的木质手臂。季晨的轮回眼突然迸发金芒，神威空间里浮现出带土的面具虚影。

“真是精彩的养蛊场。“团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现在，该收获果实了。“

季晨的右臂彻底化作神树枝干，末端却绽放出井野模样的花苞。当他咬牙斩断枝条时，飞溅的汁液竟在月光中凝成亥一的虚影。亡者手指轻点，漫天花雨突然逆向飘回枝头。

“记住...“虚影随晨雾消散，“绽放时最脆弱。“

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曼陀罗花海已化作晨露。众人脚下的焦土中，嫩绿的新芽正破土而出。井野腕间的双生花种悄然落地，在血迹浸染处生出一株并蒂莲。

火影办公室的监控水晶突然炸裂。纲手凝视着碎片中的倒影——本该封印的琥珀样本，正在培养槽中凝成婴儿形状。

晨露顺着青铜棺椁的饕餮纹滴落，佐井的狼毫笔尖悬在卷轴上方三寸。墨汁凝成的蜈蚣突然炸裂，在宣纸上洇出团藏的半张残脸。

“是舌祸根绝之印的反噬。“卡卡西的苦无挑开棺内苔藓，露出暗部标准制式的忍具包，“亥一前辈在封印记忆。“

季晨的指尖抚过忍具包扣带，木遁查克拉唤醒尘封的符咒。青烟腾起处，泛黄的实验日志悬浮空中，蝇头小字在晨光中显形：“木叶54年霜月，第七次柱间细胞移植实验...“

井野的医疗手套沾满腐殖土，她突然按住日志某处：“这里被父亲的灵化术标记过。“淡青色查克拉渗入纸页，墨迹如蝌蚪游动重组，拼出幅立体解剖图——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写轮眼正与木遁细胞纠缠生长。

“东南方两公里。“天藏的木遁探针扎入地脉，“地下有团藏大人的查克拉反应。“

死亡森林深处弥漫着甜腥血气。众人拨开垂落的鬼面蛛丝，惊见十余具白绝残骸嵌在神树气根中，宛若琥珀里的昆虫。鸣人刚要触碰，残骸眼眶突然裂开，绽放出妖异的曼陀罗。

“别动！“季晨的影分身甩出钢丝网，“这些是孢子培养皿。“

卡卡西的神威撕开岩壁，露出幽暗甬道。潮湿的台阶上布满粘液，每步都留下荧光脚印。佐井的墨蝶在前引路，翅膀扇动间照亮壁上团藏的语录：“根之意志，当如腐草之萤...“

实验室的密封门绘着油女族徽。季晨结出巳之印，木遁枝条刚触及门锁就暴长成参天巨树。年久失修的金属门轰然倒塌，陈腐的药水味扑面而来。

“这是...“井野的医疗灯扫过培养槽，玻璃映出她煞白的脸。数百枚写轮眼在淡绿色液体中沉浮，血管状的木遁细胞正试图包裹它们。

天藏突然按住右臂，他的木遁细胞与实验槽产生共鸣。培养液剧烈沸腾，写轮眼接连睁开，猩红瞳仁齐刷刷转向众人。季晨的轮回眼骤然刺痛，视线所及之处，所有写轮眼的勾玉都在逆向旋转。

“快毁掉...呃啊！“佐井的警告被掐断在喉间，墨匣中的卷轴自动展开，泼出的墨汁凝成志村团藏的傀儡。

卡卡西的雷切刺穿傀儡心脏，迸溅的却不是血，而是油女家的寄坏虫。虫群裹挟着孢子扑向培养槽，写轮眼们突然集体释放幻术。季晨眼前闪过零碎画面：亥一浑身插满导管，正将婴儿时期的井野放入培养皿...

“醒来！“井野的山中秘术如清泉灌顶。季晨惊醒时，发现自己的木遁枝条正刺向鸣人后心。佐井的超兽伪画已困住五具白绝傀儡，它们额间的写轮眼正汩汩流血。

“用火遁灼烧根系！“天藏的木龙撕开天花板，阳光如利剑劈入。季晨的影分身结出豪火球之术，火焰却在触及培养液时诡异地凝结成琥珀。

团藏的冷笑在实验室回荡：“多么完美的容器...“所有写轮眼同时聚焦季晨，他的木遁右臂不受控地插入主培养槽。柱间细胞如饥似渴地吞噬写轮眼，皮肤下凸起游动的勾玉纹路。

井野的医疗查克拉化作千本，精准刺入季晨肘部穴道。趁他僵直的瞬间，鸣人的螺旋丸轰碎主控台。培养槽接连炸裂，写轮眼们在药液中溶解成血沫。

“就是现在！“卡卡西的神威漩涡笼罩实验数据卷轴。佐井的墨遁·虎视眈弹化作封印符，将残存孢子封入卷轴。天藏的木遁牢笼拔地而起，将整个实验室拖出地底。

正午阳光炙烤着废墟，季晨跪在焦土上干呕。他的木遁右臂褪回人形，掌心却多了枚妖异的轮回写轮眼。井野的检测仪疯狂鸣叫，屏幕上的柱间细胞浓度正在突破临界值。

“去温泉休整吧。“卡卡西收起苦无，“接下来要面对的...“

他的独眼望向北方，终末之谷的方向传来闷雷。谁也没注意，某片沾血的碎玻璃里，团藏的右眼正缓缓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