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祖宗

“不好了，陛下落水了。”

尖锐的叫声打破了皇城的宁静，宫女和太监一脸惊恐的在皇城中奔跑，消息不断的在各宫之间传递。

紫禁城，文渊阁。

一名小太监狂奔进文渊阁顶层的楼梯，踏上楼梯之前他在狂奔，踏上楼梯的一瞬间，他便停下了脚步。

轻抬脚，慢落足，小心翼翼的往上走。

因为奔跑而大口喘的气也被他强行压了下去，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但却不敢发出粗重的呼吸声。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小太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小祖宗，陛下落水了。”

珠帘后面，一位白发的男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男人的头发和眉毛全是白的，看起来年纪似乎不小了，但是脸庞却很年轻，面色也极为红润，给人一种极为诡异的感觉。

“驾崩了吗？”男人缓缓的开口道。

小太监一哆嗦，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冷汗顺着额头滴滴答答的往下淌，一边磕头一边说道：“没有，被救了下来，现在已经送回乾清宫了。”

男人缓缓地站起了身子，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想过几天宁静的日子都不成，行了，起来吧，去乾清宫。”

“是，小祖宗。”小太监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忙转身在前面带路。

乾清宫。

太医不断的跑来跑去，门口聚集了一群人，左侧是以皇后为首的嫔妃，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的焦急，有的人甚至在哭哭啼啼。

右侧则是一群太监，为首的是一位身穿蟒袍的中年太监，此时面容严肃的站在原地，眼中带着一抹凶狠。

宫内的侍卫沿台阶而站，每个人都是一脸的凝重，台阶的最下方，一名武将和一名太监面容严肃的站在原地。

“陈将军，”太监揣着手冷声道，“曹公公刚刚吩咐，没有曹公公的令，谁都不能从这进去，明白吗？”

陈将军连连点头：“小曹公公放心，我明白。”

两个人的对面，文武百官聚集在了一起，所有人都对他们两个人怒目而视，但是有人破口大骂，甚至想往前冲，面对侍卫的长枪却都不敢动。

“让开，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一名文官指着鼻子大声的说道。

“阉狗，快快让开，我们要见陛下。”

“滚开，滚开。”

无论文武百官怎么咒骂，小曹公公依旧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对于这些咒骂，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眼皮都不抬一下。

“首辅到了。”

人群中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呼，随后分列两边。

身穿红色蟒袍的男子迈着大步走了过来，阴沉着脸站到了人群的前面，盯着小曹公公：“让开。”

小曹公公轻轻的抬起来头：“呦，严阁老，咱家参见严阁老。”

“我要见陛下。”严嵩盯着小曹公公说道。

“回严阁老，”小曹公公一脸谦恭的说道，“不是我不让你进，实在是曹公公吩咐了，没有他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宫，小的也没有办法。”

“曹正淳在哪？让他来见我。”严嵩眯起了眼睛说道。

“这咱家就不知道了。”小曹公公摇了摇头。

“你是打定主意不让开了？”严嵩眯起眼睛说道。

小曹公公没说话，意思很明显，我就是不让。

“去，拿我的手令去兵部，”严嵩转回了头说，“传令给英国公，让他带内卫营进攻，我倒要看看谁能挡了我的路。”

“首辅大人，您可想好了，”小曹公公脸色一红，大声的说，“无旨意调兵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我再提醒您一句，你敢传令，兵部未必敢接，兵部敢接，英国公也未必敢接，您还是别费力气了。”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胆大包天，我倒要看看谁能把我大明朝的天给遮了。”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响了起来，走到了人群的面前盯着小曹公公，“小曹公公，就是你拦着我爹？”

“严世蕃，”严嵩转过头皱着眉头道，“这里没有你爹。”

“是，”严世蕃低着头道，“小曹公公，你确定不让路？你要是不让路，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小阁老，”小曹公公抬起头说道，“我知道你武功高强，我不是你的对手，你想闯进去我也没办法，但你应该知道规矩，皇宫的之内动武强闯宫殿是什么罪过。”

“皇上危在旦夕，我顾不了这些，”严世蕃高高的举起手说道，“大明养士五百年，为了大明，为了天下，我严世蕃冲了。”

严世蕃身上真气升腾，众人连忙倒退让来。

小曹公公也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了一步，脸色极为苍白，嘴唇有一些哆嗦，抬起手指着严世蕃说道：“小阁老，你不要命了？”

“严某的命在此，想要尽管来拿。”严世蕃大吼了一声说道。

“小阁老，切勿动怒。”

众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成了实质，压的人都喘不过气，严世蕃真气也瞬间被压了下去。

“我当是谁，”严世蕃转回头说道，“原来是皇叔到了。”

一名男子迈着步从远处走了过来，身上穿着黄色的蟒袍，身后则跟着十几个人，每一个人都面无表情，但气势不凡。

“参见王爷。”众人连忙恭恭敬敬的行礼。

湘王朱厚烁点了点头：“行了，都免礼吧。”

“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严世番目光灼灼的盯着湘王，身上的真气再次升腾而起，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意思。

“小阁老不必生气，”朱厚烁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情况不明，如果你强行闯宫，生死是小，惊动了圣驾是大，你说是不是？”

“陛下陷于险境，”严世藩眯着眼睛说道，“曹正淳拦着我们不让见驾，明显是意图不轨，王爷现在也拦着我，王爷是何意啊？”

对于严世蕃的帽子，朱厚烁摇了摇头：“我是否与曹正淳一党，在场的诸位心知肚明，小阁老也不必含沙射影，我们还是等等看吧！”

严世凡还想说什么，严嵩冷哼了一声说道：“严世蕃，还不退下？已经有了王爷做主，哪里还轮得到你说话？”

“是。”严世藩一愣，随后答应了一声，退到了一边。

“还是阁老明白。”朱厚烁点了点头说道。

“王爷客气。”严嵩点了点头，也不再开口了。

“小祖宗到。”人群外忽然有一人高声的喊道。

众人的脸色一变，连忙朝着身后看去，只见一名白头发白眉毛的年轻太监，从远处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速度并不是很快，他每走一步都能跨出很远的距离，没几步就到了众人的身前。扫了一眼众人停都没停，便穿过的人群向台阶上走了过去。

扑通！

小曹公公直接跪在了地上，满头冷汗的说道：“小祖宗，曹公公有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觐见。”

缓缓的停下了脚步，李恒低着头嘴角带笑的问道：“你要拦着我？”

小曹公公一个哆嗦，面对内阁首辅和监国王爷都敢硬顶的人，此时身子抖成了一团。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回小祖宗，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将事实相告，并不是阻拦小祖宗。”

轻轻的点了点头，李恒笑呵呵的说道：“有心了。”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李恒迈着步子走上了台阶，走出了几步之后，人便消失在了台阶之上。

“这人谁啊？”

人群中发出了不敢置信的质问。

严世蕃眉头紧皱，脸色极为难看的说道：“他不是死了吗？”

“看来是没死。”湘王意味深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