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作弊嫌疑？

谢明站在临时设立的高考安保指挥中心里，背着手，目光锐利地扫过面前一排排闪烁着数据的屏幕。

“谢组长，”一个穿着蓝色技术员制服的年轻人站起身，摘下耳机，语气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又有些许困惑。

“我们反复核查了三遍。一号考场，特别是苏凡那个考生的所有监控录像，从进场到离场，没有任何异常动作。他周围的考生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互动。”

谢明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另一个负责网络监控的技术员接口道：“我们也进行了深度排查。考场内部的信号屏蔽是最高级别的，没有任何数据外泄或接收的痕迹。外部网络也没有发现任何与该考生相关的可疑通讯。”

谢明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个用了多年的旧皮带扣。

高考语文拿满分？这在整个新龙国历史上，都是没出现过的事情。

放眼整个龙国有考试以来的一两千年历史，那也是凤毛麟角，百年难得一遇的事情。

谢明的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是作弊？这种近乎完美的答卷，太不真实了。

他当即下令，调取苏凡的全部资料，并启动最高级别的核查程序。

很快，杭大附中那边，苏凡的班主任王雨的电话回馈过来了。王雨是个经验丰富的中年男教师，语气里充满了困惑和无奈：

“谢组长，苏凡这个学生……怎么说呢，平时成绩中等偏上，很稳定，但绝对不是顶尖的那种。模考成绩最好的一次，语文也就在一百二十多分徘徊。

说实话，高考前那段时间，我还找他谈过几次话，感觉他心态有点不稳，压力挺大的样子……他能考这么好？我，我真是没想到。”

王雨顿了顿，补充道：“这孩子身世也比较普通，父母早就不在了，一直是一个人住，性格稍微有点内向，但跟同学关系还行，没听说有什么特别出格的行为。作弊？我个人觉得……可能性不大。他没那个动机，也没那个……能力吧？”

一个平时成绩中等偏上、心态不稳、家境普通、性格内向的学生，在被誉为“国运之战”的高考中，交出了一份近乎神迹的语文满分卷？

这不符合逻辑。谢明在体制内工作多年，深谙其中的道道。越是反常的事情，背后往往隐藏着越不简单的原因。

他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有高科技作弊团伙盯上了今年的高考，而苏凡，只是他们推出的一个“试验品”？

所以，他才启动了如此严格的调查程序，动用了安保组最精锐的技术力量。

然而，两个小时过去了，视频监控、网络痕迹、信号分析……所有能想到的技术手段都用上了，结果却是指向同一个结论：苏凡，是清白的。至少，在现有技术能够监控的范围内，他没有任何作弊行为。

“没有任何异常？”谢明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技术员的话，声音低沉。他走到巨大的拼接屏幕前，调出苏凡考试时的特写画面。

画面中的少年，眉目清秀，神情专注，时而蹙眉思索，时而奋笔疾书，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任何东张西望、小动作或者佩戴可疑设备的迹象。

难道真是……天才？一个被埋没的天才，在高考考场上，一朝顿悟，文思泉涌，写下了惊世骇俗的答卷？谢明摇了摇头，这个解释太过浪漫，也太过……巧合。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的门被轻轻敲响了。谢明回头，看到数学阅卷组的副组长张教授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激动、困惑和凝重的复杂表情。

“谢组长，”张教授快步走进来，手里捏着几张薄薄的报表，声音都有些发颤，“出……出情况了！”

谢明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慢慢说，什么情况？”

张教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但眼神里的光芒却怎么也掩饰不住：“我们数学组，刚刚复核完毕，初步统计……发现了三张满分卷！”

“三张？”谢明瞳孔微微一缩。数学和语文不同，虽然也有满分的先例，但难度极大，一年能出现一张就足以引起轰动，三张同时出现？这绝对是大事！

“是的，三张！”张教授肯定地点点头，然后递过手里的名单，“我们已经交叉核对了考生信息，确认无误。

其中两张的考生，都是我们省里重点中学的顶尖尖子生，平时成绩就极其优异，拿满分虽然惊喜，但……还在情理之中。”

谢明接过名单，目光迅速扫过。前面两个名字，确实是他有点印象的奥赛金牌得主，全省闻名的学霸。他的视线落在了第三个名字上。

那个名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整个指挥中心骤然安静下来。

苏凡。

又是苏凡！

谢明拿着那张薄薄的名单，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有些发白。他能感觉到身边技术员们投来的惊疑目光，也能听到张教授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如果说，语文满分还可以用“临场超常发挥”或者“文学天赋异禀”来勉强解释，那么数学也拿到了满分……这该如何解释？

数学，那可是逻辑和运算的领域，容不得半点侥幸和所谓的“文气”。每一分，都对应着扎实的知识储备和严密的推演能力。

一个平时数学成绩并不拔尖的学生，一个考前心态还有些波动的学生，如何在高考这种高压环境下，同时在语文和数学两门难度最高的科目上，都斩获了理论上的最高分？

监控录像显示他没有作弊。网络痕迹证明他没有作弊。

但是，这结果本身，却像一个巨大的问号，悬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谢明缓缓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屏幕上那个已经定格的、苏凡走出考场的背影。那个背影，看起来如此普通，甚至有些单薄，却仿佛笼罩上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迷雾。

他没有作弊。

他考了双科满分。

这两个结论，就像两条平行线，在现实中诡异地交汇于一点，指向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去面对的可能性。

“查！”谢明的声音斩钉截铁，打破了指挥中心的寂静，“把这个苏凡，所有的资料，再给我查一遍！从小到大，巨细无遗！我要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