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恭州酒肆

恭州城位于北襄王朝的东南部,是一座商业要塞,与东南部的桑南等国家进行贸易往来。恭州城内,商户众多,但以苏,雷,赵三大家族为龙头,其他小商小铺共分一杯羹。

近年来,恭州城看起来祥和,但其实早就已经暗藏危机……

一家寻常的酒肆门口,少年正坐在台阶上,怀中抱着一把寻常的剑,手中却握着一把华丽的紫色匕首。

“苏璃,这是你的名字吗?”李肆轩痴痴的望着这把匕首。

已经过去一年了啊……李肆轩抬头望着湛蓝色的天空,思绪又飞回了一年前的那天清晨。当他醒来之后,自己就已经在这座酒肆中了,怀中还揣着这把紫色的匕首。

一年了,他再也没有遇到过那位女子。

“也不知道你跟他们回去之后过得好不好啊。”李肆轩叹了一口气,垂头摸着怀中的凡铁剑。

酒肆内传来一名中年人的吆喝声,声音闲散却浑厚:“徒弟,你说你天天抱着你那把破剑和那把破匕首有什么用,可别把我的客人吓跑了。”

“掌柜的,我只是暂时在你这里当店小二,什么时候成你的徒弟了?”李肆轩站了起来,将匕首收好后走进屋内坐下,凡铁置在一旁。

一名穿着棕色绸缎,脸上带着些许皱纹却又不显老的中年男人翻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坛酒,重重放在李肆轩的面前,脸上带着笑。这是这家酒肆的老板,也是收留李肆轩的好心人——苏落剑。

“诶你可别想抵赖。”苏落剑打开酒坛的盖子,用手在坛口轻轻挥了挥,鼻尖触碰到酒香时开怀大笑,道,“每次我在酿酒的时候你可没少学到东西,我那秋殇你应该已经偷学的差不多了吧,这还不叫师父?”

“胡说八道,我可没有偷学,分明是你故意让我看到的。酿酒嘛,就算不用你教我也会。”李肆轩赶忙反驳道。

“哦?”苏落剑眉头一挑,斟满一碗酒水推到李肆轩的面前,“那倒是想让你尝尝我这坛新酿的酒了,品鉴一下吧?”

李肆轩没有推辞,拿起碗便咕噜咕噜将一大碗酒喝下腹中。不得不说,苏落剑的酿酒实力无比高超,可谓是他见过的第一人,无论是招牌秋殇、冰霜露还是其他各种各样的酒,在他的手中都会别有一番风味,李肆轩也最爱喝他酿的酒了。

一碗酒下肚,连绵的酒香依然萦绕在李肆轩的口腔中,久久没有散去。

望见李肆轩留恋的表情,苏落剑自然是知道酒已经酿成,但还是打趣地问了一句:“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喝,要不要再给你来一碗,只需要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李肆轩猛的睁开了双眼。

很快他又平静了下来,这都已经是常态了。苏落剑酿的酒虽然好喝,可以说是恭州城榜首,但是他开的酒肆,不论什么酒,一碗都需要一两银子,以至于根本没有什么客人光顾。就算偶尔来了几个人,大部分也都被一两银子的高价吓跑。他记得只有半年前的冬天,有几个身穿裘衣的人在这里喝了几杯,对苏落剑的酒赞不绝口,说过几日再来。只是已经半年过去了,他们也没有再来过。再这么下去,这家酒肆怕就要倒闭了。

“掌柜的,一两银子还是太贵了,要不然还是降些价钱吧。”李肆轩叹息着劝说道。

“我已经酿了几十年的酒了,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如果连一两银子都不肯出,哪里来的资格喝我酿的酒?”苏落剑自己给自己斟满,小小抿了一口后闭着眼睛回味着,“不愧是我酿的酒,回味无穷啊。”

李肆轩无奈地摇了摇头,劝也劝了,要是酒肆倒闭了他也没有办法,只是少了份工钱罢了。

微风掠过,吹动地上的蹴鞠滚动,街道上却空无一人。

“繁华的恭州城,这几日显得有些平静了啊。”李肆轩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平静的呢?”

“谁知道呢,可能是店铺搬迁了,也可能是官府出手赶人了吧,我可从来没见过恭州城这么安静的样子。”苏落剑趴在桌子上。方才他又喝了一碗,倒头继续回味,“要不这次的酒,我还是定价二两银子吧?”

李肆轩无奈地摆了摆手:“随便你,你是掌柜的,都听你的。”

苏落剑这幅样子,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一个快五十岁的人了,行事作风却还和小孩子一样。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安静的呢?李肆轩微微皱着眉头,对面肉铺的屠夫不见了,隔壁纸伞店的老板也不见了,还有豆腐店的西施,手工店的大叔……他们都是在什么时候忽然安静下来的呢?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安静你不习惯了?”苏落剑依然趴在桌子上。

李肆轩摇了摇头,目光注视着外面的蹴鞠,有些忧虑地说道:“那倒没有,只是感觉有些奇怪,他们离开的也太突然了。”

“顺其自然,顺其自然,有人离去自然就会有人到来。”苏落剑忽然坐了起来,脸上带着微微笑容说道,“这不,已经有客人来了。”

“客人?”李肆轩纳闷地看了一眼苏落剑,又转头朝酒肆门口望去,果然有浩浩荡荡二十来人正在朝酒肆中走来。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迎客!”苏落剑狠狠地瞪了李肆轩一眼,咬着牙说道,“你说说你,我要你有什么用,快去快去,要是他们走了我可和你没完。”

“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李肆轩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自己看花眼之后便站了起来,踏出酒肆门口迎上迎面而来的那群人。

十八个侍从,一个车夫,乌黑色的轿子里肯定还有一个人,李肆轩虽然看不见里面的那个人的脸,却也能感觉到一道阴寒的气息。

里面的人不好惹……

剑客的警惕心让李肆轩不由得看向酒肆内的凡铁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