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我帮你问一下，请稍等。”

年轻的营业员跑到了身后的办公室，不一会儿带着一位穿着板正的中年女人出来了。

“你好，请问这些纸你是要做什么呢？”

“做手工，这有什么影响吗？”

“不影响，只是我个人有些好奇，这些卡纸也有些时间了，我们也买不出去，就对半收您钱吧，我们也能收回点本钱。”

陈枝锦没想到会有这种意外收获，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谢谢了。”

年轻的营业员手脚麻利的把纸卷起，捆好，放进了陈枝锦的背篓。

“陆副主任，您为什么要自掏腰包给她垫钱啊，明明主任都说了不许......”

“笑笑，有的时候人要学会变通，变通才会带来更大的收益。”

陈枝锦又在集市上逛了逛，买了些笔和针线，才回到了陈如锦的摊位。

“陈二丫，你现在回家取钱，把五十块钱直接给我，这件事就算翻过去了。要不然，一会儿丢人丢大发了，你可怎么收场啊。”

陈枝锦随手从别的摊位拉了把凳子，望着地上的影子，等着人群聚集。

“我确实挺害怕的，害怕这么多衣服，我一个人带不走。”

陈如锦轻哼一声，把手中的书摊开放在脚边。

“拖时间也没用了，开始吧，我先来。”

陈枝锦嘴角挂着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下阴影，让人分辨不清她的神色。

“二月里一个寒风刺骨的黄昏，两位绅士坐在肯塔基州P城一间陈设考究的客厅里对酌......然后，然后......餐厅里没有仆人在场，两位绅士，坐得很近，似乎在认真讨论某个话题......”

陈如锦的眼神不断扫过脚边的书，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能看清了。

“陈如锦，别太卑鄙。”

陈枝锦没动，抱臂看着陈如锦。

她也曾给各大考试监考，学生有没有作弊，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的书只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就算我只会说到这儿，也够赢过你了。”

“是嘛？”

“Late in the afternoon of a chilly day in February，two gentlemen were sitting alone over their wine，in a well-furnished dining parlor，in the town of P，in Kentucky. There were no servants present，and the gentlemen，with chairs closely approaching，seemed to be discussing some subject with great earnestness......”

流利的英语从陈枝锦的嘴里传出，本来正在看热闹的群众都听的一头雾水，还有人直接摆了摆手离去。

“这是啥嘛，我还以为她真会呢。”

陈如锦听这个和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有些志在必得的挺了挺胸膛。

“陈如锦，你也听不懂英语吗？那我在用中文复述一遍好了。”

陈枝锦没有丝毫卡顿的背出了原文，准备离去的人都停下了脚步。

“二月里一个寒风刺骨的黄昏，两位绅士坐在肯塔基州P城一间陈设考究的客厅里对酌。餐厅里没有仆人在场，两位绅士，坐得很近，似乎在认真讨论某个话题。为方便起见，我们前面说的是两位‘绅士’。不过，仔细观察其中一方，他似乎严格来说不属于这一类别......”

“嘿，我虽然听不懂，但感觉这丫头背的比她姐姐顺多了。”

“我也感觉，而且她说话听着让人好舒心，就像在讲故事。”

“她刚说啥，她说的是英文，就是那洋鬼子平常叽里咕噜说的那些？”

“我知道英文，我二舅家儿子的媳妇是老师，她们就要学英文呢，说可难学了。”

舆论转变，陈如锦身旁的陆行知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上过高中，学过一点英语，他很确定，陈枝锦刚才说的就是英语，而且很标准。

“陈如锦，还不装衣服？”

那几句英语本来就不是陈如锦听的，而是为了在群众心中打破她文盲的形象。

“你别以为乱说几句就......”

陈如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陆行知打断。

看着陆行知铁青的面色，陈如锦倒抽了一口凉气。

“行知哥，她说的，真的是英语？”

“别说了，收拾东西吧。”

“我不信，她一天学都没上过，怎么可能认识这么多字，肯定是作弊了！”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无耻，把书摊开放在脚下，我刚才没拆穿你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陈枝锦见陈如锦没有动作，自己站起身来一件一件叠着衣服。

“不行！不行！这都是我冒着被爹娘打死的风险加价从衣服贩子手里买回来的，你不能拿走！”

陈枝锦左躲右闪，灵活的挑了几件适合赵小河的衣服塞进了背篓。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答应的事又做不到，真让人瞧不起你。”

“感谢各位爷爷奶奶、大爷大娘、哥哥姐姐的帮助，我的实力大家也有目共睹，最近我准备在咱们小镇开办一家保育院，家中有六岁以下的孩子都欢迎送来。”

“本保育院一天三顿饭管吃，汉语英语双语教学，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如果有任何疑问欢迎来康盛庄最东边的小院找我。”

说完这句话，陈枝锦甩起背篓就跑出了人群。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再和陈如锦纠缠，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她可不想带着一身伤回去，让嫂子担心。

带着满满的收获，陈枝锦跨进了院门。

“枝枝，回来啦，快，来客人了。”

赵小河端着茶杯从灶屋出来，脸上的笑遮都遮不住。

“谁啊？”

陈枝锦把背篓放回屋内，洗了个手就往正屋走去。

“你的学生。”

“我的学生？！”

陈枝锦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上门，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皱皱巴巴的衣服。

“你好，领导？小花？”

梅林坐在凳子上，小花正趴在婴儿床边逗弄着小泥巴。

“小陈同志一番发言可真是慷慨激昂啊！梅某一听，就把孩子送来了，不知道这边怎么收费呢？”

梅林知道小姑娘不是一般人，可没想到她如此不一般。

他也学过几年的英语，可发音远没有小姑娘标准，一方面自愧不如，另一方面也想着让小花和她学习学习。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想法刚冒出来，就听见小姑娘要办保育院。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