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同学，小宇应该都跟你说了吧？”
孙母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恳切，“我们家最近，确实是遇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事情。唉，都怪我们当初，不该听信那个什么大师的话，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她开始更详细地讲述那段往事，语气中充满了悔意和后怕。
她的描述比孙宇更加细致，也更加诡异。
她说，当年那位风水大师不仅指出了地点，还给了孙老爷子一张图纸，上面画着复杂的符文和迁坟的具体步骤，要求必须严格按照图纸执行，不能有丝毫差错。
迁坟那天，天色阴沉，山风呼啸，大师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在坟地周围插满了奇怪的旗子，口中念念有词，还杀了一只黑狗，用狗血洒在地上。
“当时我就觉得心里发毛，”孙母的声音有些颤抖，“总感觉那不像是什么正经的风水仪式。”
她还提到，自从迁坟之后，家里虽然富裕了，但家里人似乎都变得比以前更加注重物质，脾气也有些暴躁，好像无形中受到了什么影响。
“尤其是老爷子，”孙母叹了口气，“他晚年生意上的手段，有时候连我们自己人都觉得……有点狠。好像为了赚钱，什么都不顾了。”
而最近发生的怪事，更是让她心惊胆战。
她说，她晚上做的噩梦，不仅仅是看到古装人影，有时候还能清晰地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低语，说什么“契约已到”，“该还债了”之类的话。
她找人问过，都说她是思虑过重，但她自己清楚，那感觉太真实了。
“特别是老爷子下葬那天，”孙母的脸色更加苍白，“棺材抬进那个地方的时候，我好像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很轻微的叹息。当时以为是错觉，现在想来，恐怕……”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眼中的恐惧已经说明了一切。
张无畏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孙母的描述印证了他的一些猜测，并且提供了更多线索。那个风水大师，所谓的“借运”，恐怕真的没那么简单，更像是一种与地下那位“皇帝”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定下的契约。
孙家的富贵，可能是用某种代价换来的。
不过说到底，他对这些事情实在不知深浅，而且他也没法主动联系卫道司。
“阿姨，您放心。”张无畏开口，“明天我会去祖坟那边看看。具体情况，等我看了之后再说。”
孙母看着张无畏镇定的样子，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她点点头：“好，那就麻烦张同学了。需要我们准备什么吗？”
“不用，我自己有准备。”张无畏说道。
反正随手点化一块板砖估计都能打一打。
当晚，张无畏在孙家老宅的客房住下。
他享受了一把有钱人的腐朽生活。
柔软的大床，精致的晚餐，甚至有专门的佣人询问他是否需要什么服务。
一觉睡得极其踏实，第二天，张无畏难得地体验了一把被人伺候穿衣，享用丰盛早餐的感觉。
他看着镜子里穿着崭新的合身休闲装的自己，摸了摸下巴，觉得偶尔当个“有钱人的专属驱魔师”似乎也不错。
早饭过后，孙宇开着一辆相对低调些的越野车，载着张无畏前往祖坟所在地。
那地方离老宅不算远，开车大概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出乎张无畏意料的是，所谓的“祖坟”，并不是荒山野岭中的一个坟头，而是一处被精心修缮过，甚至有点像小型旅游景点的地方。
外面用高墙围了起来，入口处是一座仿古的牌楼，上面甚至没有写“孙氏祖坟”之类的字样，只有一个模糊的，看起来像是某种图腾的标记。
“这……”张无畏觉得有些离谱，“你们这祖坟多少有点别致啊，难道还供人参观？”
“那个大师当年交代的，说不能太张扬，也不能让人轻易看出是坟地，要建成‘行宫’的样子，才能镇住地下的‘龙气’。”
孙宇解释道，脸上有些尴尬，“所以后来就修成了这样，平时也有专门的人负责看管打扫，外人根本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两人通过一扇厚重的木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庭院，青石铺地，打扫得很干净。
庭院中央，是一座看起来像是古代宫殿入口的建筑，飞檐斗拱，朱红色的柱子，只是规模小了很多，但明明这么华丽的地方，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和压抑。
“墓葬地宫的入口就在那里面。”孙宇指着那座小宫殿说道，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
张无畏点点头，迈步朝着那座建筑走去。
越靠近，那种阴冷压抑的感觉就越明显。
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起来，阳光仿佛被隔绝在外，明明是白天，这里却显得有些昏暗。
建筑内部空荡荡的，只有一条向下的石阶通道，黑黢黢的，散发着潮湿和泥土的腥气，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朽味道。
“手电筒。”张无畏伸出手。
孙宇连忙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两把强光手电，递给张无畏一把。
两人打开手电，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向下的台阶。
台阶很陡，两边的石壁上似乎刻着一些模糊的壁画，但都被厚厚的灰尘和苔藓覆盖，看不真切。
“跟紧我。”张无畏叮嘱了一句，当先走了下去。
孙宇咽了口唾沫，紧紧跟在后面，手电光束紧张地四处扫射。
通道不长，大概走了二三十米，眼前出现了一个相对宽敞的空间，像是一个墓室的前厅。
手电光扫过，可以看到四周的墙壁上确实有壁画，画风古朴，内容似乎是一些古代战争和祭祀的场面，但很多地方已经剥落不清。
空气中那股腐朽的味道更浓了。
前厅通往主墓室的甬道口，摆放着两尊石兽，似狮非狮，似虎非虎，面目狰狞，身上也布满了青苔。
“我爷爷的棺材，就在最里面的主墓室。”孙宇的声音带着颤音，手电光有些不稳。
张无畏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前厅，仔细打量着四周。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