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名正言顺，俗神凶吉

原主痴傻，对于秀娟是有滤镜。

就像当初浑浑噩噩的他没有认出鬼魅假扮秀娟一样。

现在这具身体由方仁掌控，这种滤镜则荡然无存。

“你没死……到底怎么回事？”秀娟确定眼前的不是鬼后又问道。

见方仁一直没有回应自己的问题，秀娟有些着急。

人活了，但脑子似乎烧的更傻了？

平日里对她百依百顺的方仁，在眸子中她竟然感到有些陌生。

对方着急了。

方仁也不知道是不听她话，还是见到他还活着的缘故，

亦或者两者皆有。

这时，屋外又传来俩人的脚步声。

秀长顺急匆匆赶来，身后则跟着王德民。

秀长顺是秀娟的父亲，上了六旬的年纪见到方仁的表情不比他闺女丰富：“方儿，你没死……？”

氛围立即古怪起来。

秀氏父女俩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不敢与方仁对视。

一旁的王德民联想到祭祀的事情便整个人脸上就阴沉了下来。

不过他也并未多说。

“走吧，趁午时前和我去一趟村长家。”

“嗯，王叔。”

秀氏父女俩并未阻拦，方仁就这样跟着王德民离开方家大院。

对方见到方仁活动的如此自然，也是惊奇：“你烧伤好了？”

“是王叔的药草好，这还要多谢王叔。”

“噫……身上的痴症也好了？”王德民诧异，对方竟说话也如此顺畅。

并且眼神中没了之前的昏愚，反而充满精干。

目泽充沛，膀大腰圆，有龙精虎势的架子。

“今早醒来，我就感觉到自己和平日里有些不同，脑袋也更灵活了一些，或许是也因为王叔昨日的药草吧。”

方仁没屁硬拍。

思来思去，他打算不苟了。

一方面是纸包不住火，另一方面是他有这个资本。

龙精虎猛的效果他今早上就见到了，有挂不开和有棍不用是同一个道理。

“我可没这本事，你傻人有傻福，算你命大得了俗神赐福。”王德民并不认为自己的药草有这么大效果，平日里治个跌打筋痛就顶破天了。

现在对方不仅痊愈了，甚至还没了痴症，只能算俗神的头上。

他倒无奈的摇了摇头：“也算你们方家终于走了一次运。”

“还是要谢谢王叔的昨日出手相助，要不是王叔，我就死在了那鬼魅的手上。”

“小小鬼魅而已，我曾经沾了你们方家的恩惠，与之相比我现在做的事情也不算什么。”王德民倒是惭愧起来，“你也不要怪我，毕竟我小小驻长在庙堂上也是能力有限。”

方仁点了点头。

原主似乎因为愚傻的缘故，记忆有些混乱。

他只记得家道中落之后的事情，其余的记忆零零散散好似拼图一般。

可王德民救自己是真的。

另外，方家人丁淡薄之后，方家大院延续至今也和对方有关系。

锦江村的大姓可不止方家一个，家道中落后窥伺这块地的可大有人在。

方仁：“一码事归一码事。”

“你有心就好。”王德民笑着，倒是看方仁越来越顺眼。

村长家在村东头，与方家大院正好是对角的位置。

差不多要横穿整个村子。

锦江村很大，在方仁的印象中不亚于镇子的规模。

有热闹的柴坊、打铁的匠铺、织布的丝坊等等。

大早上就已经有些热闹。

途径村中央，他还嗅到淡淡的酒味琼香，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可也没找到来源。

很快，俩人便就来到了村长的瓦房前。

这一路上见到方仁的村民，都仿佛见到了鬼，村长赵喜见到方仁后也不例外。

“啊……方仁，你是人是鬼！”

“王驻长，听闻你昨天晚上回来，我正要去寻你，可这又是什么情况？”赵喜一时间脑袋发昏。

“他得了俗神垂涎，捡回了一条命。”王德民道。

沾染了俗神俩字，赵喜心中一惊。

他不敢说污秽的话，生怕玷污了方仁身后的俗神。

而且他也知道这次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了！

王德民：“当初说好了等我回来，再另作打算，结果呢？！”

“我这不是怕村子……”

“行，符我求来了，可你们祭祀怎么会将本村的人给当成祭品了？”

“流民不够用啊，当初选出是五个流民，但是到了后半夜有一个突然暴毙，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为了村子……”

“所以为什么不抽签？为什么坏了规矩？

今天欺负傻子，明天就是老弱病残，后天就是高个子里面挑矮个子，在你眼里，他们的命就不是命？”

“这……”

“还想说为了村子？

你知道，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沾染本村的人命，凡事都要抽签鉴命，命贵者祭之，不走这套流程，就是撞晦了俗神！

没了规矩，俗神就会看不起咱们村，就会少了庇护！”

“这，这……”赵喜眼睛一转，看向方仁，“你看他不是活了吗，俗神对他不满意，怎么会让他活着回来。”

“你怎么知道俗神是对他不满意，才让他回来的？”

赵喜被怼的哑口无言，但还是嘴硬道：“那他得来的赐福怎么解释，另外，咱们村不也没事嘛。”

“坏了规矩，轻则多渔无获，重则村子闹鬼灾，灭村都不是没有可能。”

王德民叹了口气，拿起怀中红皮册子，

“坏了规矩已经成了事实，这也是我驻队驻长的作用，我定会在驻薄上参你一笔。”

赵喜被嗔的脸色发白，他也不得不认这个结果。

一旁的方仁就像是电灯泡。

俩人的对话他听的仔细。

规矩在这个村子或者说这个世界都格外重要。

这也是王德民这么生气的缘故。

他听到最关键的一环，那就是献祭的人也要看俗神喜好。

凡是本村人的献祭，俗神只要命贵的，命贱的就会撞晦俗神。

方仁的命格啥样，他心里清楚。

【（灰）贱命相愚】

贱命俩字太过辣眼，身子板的生龙活虎也是因为螭龙玉佩并非俗神。

自己的处境和他们心中所想完全不同。

不过，方仁并未点破这些。

谈完了正事，王德民就开始为方仁讨个说法。

赵喜也是答应的爽快。

人死而复活，不仅给他证个清白，甚至还许他一件事情当补偿以及一两银子当慰问。

起初只是半两，这一两还是王德民为方仁争取来的。

至于许的条件，只要不是太过分，都可以提出来。

方仁并未当场兑现这件事情，而是先存着。

随后，俩人就离开了村长家。

方仁这次回去王德民并未陪同。

他要拿镇子里请来的符箓好好的加强一下村子的防护。

“别忘了午时的拜凶吉，以免撞了避讳。”

“嗯，谢谢王叔。”

……

俩人分别，方仁回到了方家大院。

他先是看了看今日凶吉。

【宜：出门、捕渔、祭祀】

【忌：祭祀、祈福、出火】

这是午时前的避讳，方仁从王德民要来的。

宜指的是俗神要做的，忌则是俗神不让做的。

看黄历，查凶吉，是锦江村的村民们每日出行以这个为准则。

甚至是这个世界人们生活的关键部分。

看着今日凶吉。

宜出门。

方仁朝着秀氏父女俩住的地方撇了撇嘴：“呵呵，看来俗神都要让你们滚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