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凭借着“史密斯能源集团首席安全顾问”的身份和那张来之不易的“技术顾问”临时访问许可，得以在梵蒂冈城的部分区域内活动。
他的官方理由是检查史密斯集团赞助的网络设施安全，一个听起来冠冕堂皇但又足够模糊的借口，让他可以在宗座宫的部分办公区域和庭院里合理地出现。
“真是讽刺，”李远一边假装检查着一个墙角的网络接口，一边在心里吐槽，“我一个冒牌顾问，在这里装模作样，而真正的威胁可能就穿着神父袍子在我身边晃悠。”
他的行动必须极其谨慎。
瑞士卫队和梵蒂冈宪兵队的警惕性比平时高了数倍，他们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非神职人员。
李远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睛在暗中观察着他，既有官方的安保人员，也可能有来自以赛亚·斯通或者那个东欧国家情报机构的“观众”。
他利用检查网络线路的借口，在靠近枢机主教们下榻的圣玛尔大之家和他们可能经过的庭院、走廊区域徘徊。
他不能直接接触枢机主教，那会立刻引起怀疑，但他可以观察那些围绕在枢机主教身边的人，他们的秘书、助理、以及任何“不寻常”的访客。
很快，他注意到了一些异常。
第一天下午，他在一个僻静的回廊里，看到一位来自南美的枢机主教，这是一位以立场温和、倾向改革著称的罗德里格斯枢机。
他正与一位穿着普通黑色西装、看起来像是律师或商人模样的男子低声交谈。
男子的表情严肃，似乎在展示着什么文件，而枢机主教的脸色则越来越苍白，最后几乎是仓皇地离开了。
第二天上午，他又在圣玛尔大之家附近，目睹了另一位被认为是艾伦枢机支持者的非洲枢机主教，恩戈马枢机，在短暂接见了一位自称是“故交之子”的年轻人后，神色变得异常凝重。
并在随后的非正式讨论中，对艾伦枢机的一些提议表达了保留意见。
这些“神秘访客”的出现过于巧合，而且每次拜访之后，似乎都对应着目标枢机主教立场的微妙变化。
李远立刻将这些观察通过加密通讯器报告给了在外围支援的拉瓦尔和罗斯托娃。
“多个目标枢机主教在接受神秘访客后立场动摇？”拉瓦尔的声音从耳机传来，“这印证了我们的猜测，他们在进行定点施压。”
“能查到那些访客的身份吗？”李远问。
“正在尝试，”罗斯托娃回答，“但非常困难，进入梵蒂冈的人员背景审查很严格，这些人很可能使用了伪造的身份或合法的掩护，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同意，”李远说，“我需要更近距离地观察，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李远改变了策略。他不再大范围地“检查网络”，而是利用贝里尼提供的关系，以“协助处理紧急技术故障”为名，进入了更靠近枢机主教活动核心的区域，比如宗座宫内的一些公共接待室和祈祷室附近。
他换上了一套更不起眼的工作服，戴上了一个印有梵蒂冈技术服务部门标志的假证件，假装在调试线路或检修设备。
这让他能够更近距离地观察，而不至于引起过多注意。
就在选举会议进入第三天，西斯廷教堂的烟囱连续两次冒出黑烟，显示选举依然僵持不下的时候，李远终于有了重大发现。
他在一个连接圣玛尔大之家和宗座宫的小祈祷室外，假装修理墙壁上的通讯面板，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朴素的黑色神父常服，胸前挂着十字架，低着头，步履匆匆，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低阶神职人员。
但李远在看见那人的时候，心跳瞬间加速，那个身高、那个略显僵硬的步态，以及帽檐下偶尔露出的那双冰冷而狂热的眼睛……
是以赛亚·斯通！
他果然伪装成了神职人员，混入了梵蒂冈内部！
李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假装调试设备，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以赛亚身上。
他看到以赛亚在一个走廊拐角处，与一位看起来像是枢机主教秘书的年轻神父短暂交谈。
以赛亚并没有直接说什么，只是递给那个年轻神父一个小小的、类似U盘或存储卡的东西，并低声说了几句。
年轻神父脸色微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下了东西，匆匆离开。
李远立刻启动了藏在工作服纽扣里的微型录音设备，并调整了角度，试图捕捉到更多信息。
几分钟后，又一位枢机主教的助理经过，以赛亚用同样的方式拦住了他，低声交谈并递过一个类似的东西。
这次，李远距离更近，他隐约听到了几个关键词：“……阁下的……过去……为了教会的……稳定……”
这是威胁！
以赛亚正在利用某种方式，向关键枢机主教或他们身边的人传递威胁信息！
很可能就是那些他通过非法手段获取的“个人秘密”。
抓住你了，杂种。
李远立刻将这个发现和模糊的录音片段通过加密通讯器传给了罗斯托娃和拉瓦尔。
“确认是以赛亚，伪装成神父，正在接触枢机主教的助理，传递可疑物品和信息。”李远低声报告，“我怀疑他在进行勒索。”
“干得好，李！”拉瓦尔的声音传来，“这是关键证据！但我们还是需要知道他具体威胁了什么，以及他下一步的计划。”
李远将接下来的目标锁定在了一位意大利枢机主教——卡迪纳尔·罗西身上。
根据比安奇神父之前提供的信息，罗西枢机原本立场中立并偏向艾伦，但在昨天接受了一位“神秘访客”的拜访后，态度变得暧昧不明，甚至开始在私下场合批评艾伦的某些“激进”观点。
罗西枢机住在圣玛尔大之家的三楼。
李远知道，直接进入枢机主教的住所几乎不可能。
但他注意到，每天中午和晚上，都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用推车将餐食送到各个房间。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