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的旱风裹着砂砾,将崇祯元年的最后一丝水汽榨干。刘雨在尸堆里睁开眼时,喉咙里像是塞着把烧红的铁砂——这具躯体已三日未进粒米。远处官道上,榆林卫骑兵正把抢粮的灾民串在丈八蛇矛上,肠子垂落时还冒着白气,像极了前世工地上被钢筋穿透的民工。
“三娃子!“瘸腿铁匠赵虎将他拽进断墙阴影,塞来半块观音土,“李把总带人封了官道,咱得从烽燧台底下的鼠洞钻过去…“话音未落,破空声骤响,赵虎的右耳已钉在黄土墙上——那是支雁翎箭,箭杆刻着“榆林卫剿匪专用“的烙文。
刘雨蜷缩着摸向腰间的蜂窝煤残渣,那是原主生前烧石取暖的遗物。前世工程师的记忆突然苏醒:“高硫煤研磨成粉,混黏土可延缓燃烧!“他抓起炭灰往脸上一抹,冲着三十多个枯瘦流民低吼:“想活命的,跟我夺官仓!“
三更梆子响时,众人举着浸透煤粉的草把冲向烽燧台。守军刚射出火箭,刘雨猛地将草把抛向半空——轰!煤粉遇火炸成赤色火云,惊得战马人立而起。趁着守军误认天罚溃逃,他带人撞开仓门,却在粮垛后撞见个正在偷粮的幼童。
“别杀我…“孩子抖得像风中残叶,怀里黍米洒出诡异青斑。刘雨瞳孔骤缩——那分明是浸泡过砒霜的毒粮!系统提示音在此刻炸响:
暗处突然传来机括轻响。刘雨猛扑倒幼童,三支弩箭擦着发髻钉入粮袋。月光漏进仓顶破洞,照见谷堆上伫立的玄衣女子——徐文文手持精钢袖弩,罗裙下露出半截《泰西水法》手抄本,眸光冷得像实验室的液氮。
“流寇也懂煤粉爆燃?“她朱唇轻启,弩箭却对准粮垛后的妇人,“放下粮袋,留你们全尸。“
刘雨抓起毒黍米砸向火把:“看看官仓屯的都是什么!“磷火遇毒爆出幽蓝焰光,惊得徐文文连退三步。趁着她愣神的刹那,赵虎抡起铁锤砸穿地窖隔板——二十石未染毒的陈粟正静静躺在夹层中。
“这是延安知府私吞的漕粮…“徐文文抚过麻袋上的火漆印,袖中《几何原本》滑落半角。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她深深望了眼正在分粮的刘雨,翻窗跃上来接应的马车。
月光下,车帘拂过的瞬间,刘雨瞥见她腰间玉佩刻着“格物致知“四字——那篆文走势,竟与系统界面的马铃薯图标如出一辙。
智取官仓
一、绝境谋算**
陕北的月像块烧红的烙铁悬在烽燧台顶,刘雨蹲在断墙后揉搓着蜂窝煤残渣。远处官仓前十六名戍卫正在轮岗,铠甲摩擦声混着豺狗啃食尸骨的碎响,将崇祯元年的寒夜割裂得支离破碎
“三娃子,这煤疙瘩真能成事?“瘸腿铁匠赵虎攥着半块观音土,喉结滚动声大得吓人。三日前刘雨带他们伏击运粮队时,就是用这种黑石头炸翻了榆林卫的粮车。
刘雨将煤粉撒进陶罐,指尖划过系统界面悬浮的《简易炼钢法》:“赵叔可记得延安卫的火器坊?等夺了官仓,我教你用煤炼钢的法子,造得比弗朗机炮还利索。“月光掠过他脖颈的刺青——那是原主刘三娃被流放时烙的“盗“字,此刻却与系统符文诡异地重叠
###**二、火攻惊变**
三更梆子敲到第二响时,三十流民举着浸透煤粉的草把匍匐前进。刘雨盯着戍卫腰间新配的鲁密铳——这种改良自奥斯曼帝国的火器本该崇祯八年才列装,历史的轨迹显然已因他的到来发生畸变
“放!“随着守军队正一声令下,火箭呼啸着射向草把。刘雨猛然跃起将草把抛向半空,煤粉遇火炸成赤色火云,惊得战马扬蹄将戍卫摔下城墙。
“天罚!流火天罚!“
趁乱冲进官仓的流民们却僵在原地——二十丈见方的仓廪竟堆满霉变的陈粟,麻袋上“崇祯元年漕粮“的火漆印已被鼠类啃噬得面目全非
###**三、毒粮谜案**
“官府存的是毒粮!“赵虎抓起把泛着青斑的黍米,指甲缝瞬间泛起紫绀。刘雨脑中系统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砷化合物超标300%」,他猛然想起《明史》中崇祯二年爆发的榆林兵变——五万边军因食用霉粮暴毙,莫非这场惨祸此刻正要重演?
地窖深处突然传来幼童啜泣。刘雨踹开腐朽的松木隔板,在夹层中发现二十石未染毒的新粟,麻袋内衬竟缝着《泰西水法》残页,拉丁文注释的笔迹娟秀如刀
“好个偷天换日。“玄衣女子从梁柱飘然而下,徐文文指尖夹着半片火漆印,“延安知府用霉粮顶替漕粮,私吞的新粟倒是藏得严实。“她袖中精钢弩机已对准刘雨眉心,“只是流寇怎会识得泰西文字?“
###**四、双线博弈**
刘雨抓起毒粟砸向火把,磷火遇砷爆出幽蓝焰光:“徐小姐不妨闻闻,这霉味里可掺着砒霜?“趁徐文文掩鼻后退的刹那,他旋身抽出地窖铁门——那正是用《简易炼钢法》锻造的低碳钢,屈氏体纹路在火光下如星河蜿蜒
徐文文抚过铁门上的雪花纹,突然用拉丁语诵出《冶金论》序章。刘雨的系统界面应声弹出翻译:「火候足时,钢自天成」。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烽燧台顶传来刺耳的机括声——榆林卫参将张汝弼的床弩已对准地窖,三棱箭镞淬着幽蓝毒芒
###**五、生死突围**
“趴下!“刘雨将徐文文扑向粮垛,毒箭擦着发髻钉入松木。赵虎抡起铁锤砸穿西墙,露出条隐秘的漕运暗道。徐文文却甩开刘雨的手:“暗道通向延安卫大营,此刻怕是...“
话音未落,暗道尽头已传来整齐的踏步声。刘雨摸出最后半罐煤粉,突然瞥见徐文文腰间玉佩——那“格物致知“的篆文竟与系统图标完全吻合。他猛然将煤粉撒向火把,爆燃的火幕中拽着徐文文跃入渭水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