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走马上任的兼职正妻——圣城时光(三)

来不及细想为何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竟然会碰到一起,司徒烈心中悬着的巨石“哐当”一声落地,“她们人在哪里?”他急问。

“就在前厅,太……老夫人受了伤,昏迷着,夫人还好,只一路背着老夫人,精疲力竭,到不了后院”,林有为赶紧解释,“属下已着人暂且安置守护在前厅,夫人说,老夫人受的箭伤!箭簇尚在体内未及拔出,不能轻易挪动。”

司徒烈眉头一紧,快步急奔至前厅,塔卡紧随而至。

“司徒烈,我,我救了一个人,她伤得很重,我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所以带回来了。”苏绾青眼见司徒烈神色十分严峻深沉,误以为他会责怪自己未经允许,私自带身份不明的人回来,心怀忐忑。

“很好,阿丑,你做得很好。”司徒烈一眼瞧见母亲身上的箭伤,痛心不已,该死的滚蛋!他一定不会放过敢伤害母亲的人!

“是吗?”听司徒烈表扬自己,苏绾青咧嘴一笑,这倒出乎意料,“我以为你会怪我……”

“不会,阿丑,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母亲。”司徒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嗄?”苏绾青有些懵圈儿,“她……她是你的母亲。”

“夫人,您救了您的婆婆。”塔卡认真地补充。

“嗯嗯”苏绾青使力点头,只觉上天安排——妙不可言,不仅遇到了老公的前世,连婆婆的前世都遇上了。她不禁对目前生活的时代有了新的期盼,“会不会遇见前世的爸妈、兄长?”

司徒烈的拥抱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努力隔出一小溜空间,“婆婆伤得很重,好在未伤及要害。需要立即手术,呃,我的意思是需要立即将箭头取出,疗伤,索性箭上无毒,且未伤及骨髓。”

“听你的,阿丑,一切都听你的。”此刻,司徒烈多么庆幸自己娶了位大夫老婆。

塔卡在身后问:“夫人可需我准备麻沸散?”塔卡是国师,也是位出色的大夫,但替太后诊治,显然身为女性的苏绾青更为合适。

一切准备妥当,在苏绾青替母亲取箭疗伤的时候,在外守候的司徒烈与塔卡已着手安排调查刺杀西戎太后的主谋与真凶。

圣殿密室,“啪”的一声,松隆嘴角已渗出血渍,“废物,这点小事也办不好,枉费摄政王念你假意投诚司徒烈,才给你一个机会,没想到,竟让她给跑了。”声音清亮冷傲,这是司徒宁最得力的暗卫统领——离骁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个道理,松隆你可明白?”

松隆从容抹掉嘴角血渍,“本座对摄政王忠心耿耿,只不过为势所迫,才佯装归顺司徒烈。既然统领部署如此周密,那女人仍得以逃脱,此乃天意。”

“天意?”离骁隐眼神森寒如冰刀,“松隆,摄政王的原计划是趁着阿依丽芸私自出宫前往喀莎的路上将其擒获,秘密将她卖入娼楼,让司徒烈永远痛苦却永远找不到他的母亲的下落,借此,离间司徒烈与司徒泓。如今,阿依丽芸人已入瓮,你却失手,竟以‘天意’为借口搪塞,信不信本将一刀了结了你?”

“离骁隐,本座知你看我不顺眼,不过,你以为找个借口杀掉我,就能获摄政王独宠么?”松隆狂笑数声,“你若真杀了我,摄政王恐怕从此厌弃你,你这暗卫统领的位置也休想坐稳!”

“什么意思?”离骁隐蓦地收住本欲拔剑的手。

“此次计划,为保万无一失,本座亲自参与,原本阿依丽芸已插翅难逃,但关键时刻,竟有一队黑衣人出现,与我的人马厮杀,阿依丽芸趁乱逃脱。那队人马,武功高强,训练有素,绝非普通江湖人士。”松隆斜眼瞧向离骁隐,“离统领不妨猜猜,这队神秘的人马从何而来?”

“本统领从不猜测,只任真凭实据。”离骁隐脸色微变。

松隆却愈发的气定神闲,“本座原以为那是司徒烈的救兵,却发现他们并未带走阿依丽芸,只是一味制造机会让她逃脱。在那队人马离去后,本座悄悄重返现场,却找到了些线索。”

“什么线索?”离骁隐眼中的惊惶一闪而逝。

“我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他们的伤口却极为相似,虽为剑所伤,但那剑伤切口却呈极细密的锯齿状,而能形成这种剑伤,通常只有……”松隆竟然笑得很愉悦,明明他的损失那么重,“只有西戎暗卫的剑,只因这锯齿剑做工精细,非一般工匠所能打造,一把剑即造价不菲,何况数把!这点,离统领可会否认?”

离骁隐没有否认,他竟然也笑了,“松隆,口说无凭,须有实证。”

“说起来,也是本座幸运,长生天有眼,竟让本座在死人身上找到了……”松隆语声悠悠顿住,他一向喜欢拿捏人时那种掌控感带来的快乐。

“找到什么?”离骁隐面上笑着,嘴上却急迫地问。

“找到了一小戳剑穗,喏”松隆气定神闲地从怀中取出那银线编织的剑穗,“摄政王喜欢精致典雅的物品,暗卫的剑穗乃她亲自设计并且交由宫中绣娘统一制成,离统领,本座说得没错吧?”

“主教所说丝毫不差”离骁隐笑容可亲,“想不到主教大人对暗卫也了解颇深”,但他的眼神却一片杀机,寒光一闪,剑已出鞘,剑招快如疾风,直刺松隆心脏。

但松隆的身形犹如闪电,侧身轻松躲过这必杀的剑招,身形再一晃,已后退至宽大的松木桌后,“离统领,难道你认为本座手中唯有这一撮剑穗?”

离骁隐剑锋突顿,尽管他恨透了松隆那副气定神闲的笑容,但依然挽了个剑花,“铛”地一声,还剑入鞘,“主教大人,我们不防坐下来,喝杯茶,好好谈一谈。”

松隆摆了摆宽大的衣袖,将手中的剑穗轻放在松木桌中央,“离统领来晚了一步”,他暼了暼桌上的笔墨以及摊开的绢帛,在半个时辰前,我已疾书一封并着那剑穗,通过秘密渠道传与摄政王。”

离骁隐脸色煞白。

松隆继续道:“那封信中,我将今夜之事详细叙述,不过……”他瞧着离骁隐苍白的脸,暗自得意,这位西戎王朝最可怕的暗卫,如今,也快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枚棋子。

“不过什么?你他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离骁隐恨不得在欲言又止的松隆身上戳十几个血窟窿。

“不过,本座将写有今夜之事的小绢封入锦囊,另写了一封,告知摄政王,此锦囊唯有在本座失去性命之后方可打开。”松隆缓缓坐下,“本座的这翻心意,还望离统领笑纳。”明明是威胁,说出来却像是给了旁人天大的恩惠。明明是恶魔,却长了一副天使的面孔。

“松隆,摄政王待你不薄。”离骁隐目光阴鸷。

“离统领,摄政王待你甚厚。何况,你我皆为她的入幕之宾。”松隆说得轻描淡写、不以为意,随即又叹了口气,“只可惜,以色事人,终不长久,何况,眼下司徒烈攻势强劲,西戎江山大半已落入他手,像你我这样在朝中白手起家毫无背景的人,难道不应该为自己留条后路么?”

清晨,深秋的阳光撒向大地,洒向草原、撒向圣城,白玉般的圣城更显圣洁,苏绾青推开窗,望向湛蓝的天空,“谁知道,这圣洁之中,隐藏着多少邪恶与阴谋呢?”她暗自感叹。

阿依丽芸感受到一阵花香,睁开眼,想起身,只刚动了一下,疼痛从前胸袭来,她想起自己遇袭受了箭伤,惊恐之中逃入小径,然后被一个丑丑的年轻女子所救……

阿依丽芸侧头瞧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她认出正是昨夜救她的那位丑丑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