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生挚友

好像是故意要戏弄下这可爱的小胖子,韩谅之自举手至回答期间自始至终都未瞟过李思归一次,他十分的镇定自若,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的那股气息仿佛诉说着这题对他来说是微不足道,但对常人来说却是旷世难题。

老师好似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将韩谅之请了起来,不一会,那难题便迎刃而解。再看此刻李思归的脸上早已红红的一片,他盯着韩谅之目露凶光。但韩谅之却假装一切并未发生,自顾自的坐下。

在往后的日子里,李思归异常的仇视韩谅之,仿佛是王的威严受到了侵犯又或是自己的面子早在那节数学课上如同抹布被他狠狠的踩在脚底下,他总觉得自己是韩谅之的背景板,自己无论干什么都被韩谅之压一头。

无论是平时的学课作业还是日常运动,韩谅之都可以交出几乎满分的答卷,可李思归却是这方面实打实的问题儿童,他一没极高的智商更没过人般的体魄,以至于他在班中一直充当着吊车尾这一角色。

要说吊车尾,本来李思归是不怎么在意的,但仿佛是为了报那节数学课的仇,他的心里总是希望自己可以反踩在韩谅之的头上,永远压他一头,但现实总非幻想,往往是不如意的。

有一天,李思归在床上享受着美梦,在梦中,他正幻想着自己怎么突然牛起来,在各方面都碾压韩谅之,但此刻,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这一佳境。

只听一声:“快点起床,马上要迟到了。”李思归猛的惊醒,他将桌上的作业一股脑的塞进书包里,突然他猛的想起昨晚的作业没写就早早进入美梦了,他正欲想个办法逃过今天,这是,他的母亲推门进来,抓起他的书包就往外走,然后说了句快点跟上并扔给他一个三明治后,便出门发动汽车。

此时的李思归仿佛正经历着人生的至暗时刻,试想一下在你小学时没写作业,是不是感觉人生已经完蛋了。他的脚下仿佛戴上了镣铐一般,想要拖着逐渐麻木的腿挪动,可他的大脑却拼命发出反抗信号。

这时一声“在干嘛呢,赶紧上车”顿时打断了信号,李思归也只好不情不愿的上了车。

待到进入班级后,恰逢自由活动时间,班中同学几乎都提前准备去操场享受这须臾间的闲暇时光,而韩谅之却一个人坐在座位上静静的看着书。李思归走过去,在座位上极不自然的拿出作业正欲开始加工;待到他环顾四周一圈,都没有发现谁的作业本放在桌上可以供他借鉴一下,便死气沉沉的打开了作业本开始自己琢磨。

但二十分钟过去了,他才做了三道解方程题。很显然,昨天的课他是一知半解,根本没有在脑袋里扎根筑巢。韩谅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剩下不到五分钟的课余时间,便把本子往左边一推,说道:“拿去吧,看完了放我桌上就行。”说罢,便走出教室外去透口气。

但他没有看此时李思归的脸色,那可谓是五彩缤纷,五花八门。他现在仿佛是古代亡国之君跪在攻破城门,坐在原本属于自己王位上的侵略者面前,侵略者抛给他原本国库中的一张银票,和他说拿去用吧,从今以后你便是本王的阶下囚了,这是我施舍给你的。

此刻羞愧与愤怒好似两把柴火,将李思归心中的那份自尊彻底烧灭,并烧出了名为嫉妒与憎恶的黑暗焦炭。

他的心中产生了一个计划,一个可以狠狠出气的计划,可以重拾他的地位,如同宋重新复国,再展雄风的伟大计谋。

他一直隐忍到那一天的黄昏来临,窗外的老鸦长鸣,仿佛在为这邪恶计划增添一丝气氛。待到最后一节课结束,已经是五点半,天边的夕阳即将落下,迎来黑暗的时刻。

韩谅之不爱张扬,特地等到全校同学都离开时再坐上自家的劳斯莱斯回家,他不喜欢那种高高在上与他人产生距离的感觉,因此他便特意避开人流。正是这一习惯,为李思归创造了天然的机会,他提早埋伏在那条出校门必经的林间小路上,待到韩谅之的身影出现,他猛的一蓄力,飞扑到他身上。

韩谅之只见身旁突然出现一道黑影,他哪里想得到这草丛里还能藏着一只大黑耗子,躲闪不及,被扑倒在地。李思归的拳头如同一个个肉馒头般砸在他的身上,到底是小学生,也没往死里去打,要说本质,也就是出出气,倒不像韩氏家族中日日接触的那群老狐狸,表面看上去是和蔼可亲,那背地里是专挑你的薄弱之处在上面布满枪林弹雨,日日夜夜期盼着你的死亡。

没一会,韩谅之就挣脱了出来,之后猛的一拳打在那张胖脸上。别看这小胖子敦实,其实是空有其表,在这一拳的冲击下,他开始摇摇欲坠,之后韩谅之直接扑到他身上,来了个角色互换,他掐着李思归的双手,将他反铐在其背后,然后质问他服不服。

此刻这小胖子是委屈与悲伤交加,比又比不过,打又打不过,此时的他好似一个彻彻底底的败者,被别人肆意地踩在脚下,一时间,他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受害者。

韩谅之看到他这般,也于心不忍,将他松开,正欲伸手去拉他起来时,只见那身影一个鲤鱼打挺再接上一个大抱摔,最后,两个人都双双摔在了地上。

此时的两人都已筋疲力尽,但那胖子借最后一丝力气开口道:“本王没有输,是本王赢了。”此时的韩谅之竟未感气愤,却莫名生出一丝好奇来。他从小就是循规蹈矩的长大,就连小时候学的拳击都要严格遵守礼节,他打小就从未遇见如此洒脱的人来。

他说道:“好好好,是你赢了,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打我啊?”李思归思索了半天,支支吾吾也没讲出个所以然来,韩谅之也哈哈一笑。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自此之后,他们的关系愈发亲密,作为同桌,他们可谓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韩谅之也慢慢适应了李思归的那副傻样。

或许,这是韩谅之人生中最为重要也是唯一的一个挚友;同样,他也是未来那场黑白盛宴中唯一的出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