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找茬

这一遭没白折腾,刘东流心里十分高兴,想着既然老爹对这套剑法如此推崇,那么等练成以后他日子肯定就能过的安心,不必再缩头缩尾担心仇家发现踪迹。

他的高兴也仅是为此,而非自己能练成一身绝世武功。

因为老头说过,以他现在的身手,在小陈国足以自保,对他来说这就够了,他从没想过称霸武林,也没想过改造这个世界,重活一世,只想称心如意过完这辈子,如今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活的已经挺滋润,偶有波澜也能料理,他很知足。

所以老头说这套剑法他可能练不成,才没受到半点打击,练不成就练不成,小月练成也一样。

此时心思早已不在那本天下无敌剑法上,反而对眼前这条密道十分好奇,举着火把四处打量,他很确认这密道绝不是老爹鼓捣出来的。

密道宽近两米,高已经超过两米,不论地面和顶部,还是两侧墙壁,都是石头,他不知道是专门拿石头砌起,还是这幽冥崖附近地下本就是岩石结构,若是后者,那这条密道可以说是生生在石层中开凿出来。

即便是前者,这种浩大工程,就算当年老爹刚逃难到这里就开始刨,也不可能刨的出来。

而且这密道设计十分巧妙,蜿蜒曲折,靠近幽冥崖壁的地方,分布着无数小孔用来通风,走在其中一点都不觉得憋闷。

刘东流一边打量一边问道:“老爹,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条密道?”

老头瘸腿赶路,“机缘巧合发现的。”

这说法刘东流才不信,先不说老头平日除了采办厨房要用的东西,几乎从不出门,只说这密道入口,设在离地面两米多高度,而且巧夺天工,入口处遮挡的石板跟崖壁严丝合缝,即便仔细去看,也根本看不出半点破绽。

崖底入口如此,崖上的入口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这般隐秘,若非知道内情,绝对发现不了。

不过老头既然这么搪塞,刘东流就知道已经问不出来,从小到大无论何事,只要老头不想吐露,他跟刘月就不可能撬开他的嘴。

一个南瑶的人,怎么会知道小陈国有这样一条密道?

刘东流心里琢磨,真不知道老爹肚子里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隐秘,看来回头得想个法子套套他的话。

路程过半时,老头忽然停下,伸手在墙壁上一按,一块尺许见方的石壁居然翻转过来,露出一个隐秘暗格,老头伸手进去,取出一个包袱。

刘东流眨了眨眼,问道:“老爹,这又是什么?”

老头道:“我这些年攒下的银子,本想你们去南瑶游历时花费,既然都不想去,也就用不上了,索性拿回去。”

刘月张大了嘴,说道:“爹,我说你平时怎么抠的要命,还以为是总镖头给的月钱不多,原来一直在攒银子,这可真攒了不少,得有几百两吧,这下咱可不缺钱了。”

老头抬手准备关上暗格,动作忽又顿住,想了想又把包袱塞回暗格里。

刘东流一愣,“怎么了?”

老头道:“眼下城里不太平,还是先在这里放着,等用的时候再来取。”

兄妹俩对视一眼,心里转着同样念头,老爹真是绝了,就没见过比他更谨慎的人。

老头关好暗格,说道:“你们把地方记好了,万一日后我出了事,好到这里来取,这包袱里除了银子,还有一封信,算是我的遗言。”

刘月道:“爹,哪有这么咒自己的,还没怎么把遗言都写好了。”

刘东流也道:“老爹,你别总胡思乱想,能出什么事?如今咱又拿到这本天下无敌剑法,就算我练不成,等小月练成了,咱还怕谁?”

老头摇头一叹,说道:“万事多做准备终归没错。”

刘东流也暗叹口气,他这位老爹就是个十足悲观主义者,也不知道本来就是这性子,还是遭逢大难后才变成这样。

三人一路来到出口,凝神听了片刻,确认外面无人,这才推开盖板从密道出来,刘东流借火光看了看,这出口设计的果然也十分精妙,看不出半点痕迹。

他暗暗盘算,不知道老爹在那封信里写了什么,说不定就有他心里藏着的秘密,回头我先拿来看看。

回到镖局时,离天明还有大约一个时辰,各自回房休息。

刘东流前世有失眠的毛病,来这里后却能吃能睡,躺下不过片刻就已睡着。

睡的正香,忽然被外面说话声吵醒,睁眼一看,天色早已大亮,本来想小睡一下就起来准备镖局的早饭,结果没闹钟叫人,这一觉竟睡到快要中午。

他脑袋尚有些迷糊,听清院里说话的是镖局二少爷陆遇秋,一下子清醒过来,怕惜字如金的老头应付不了,赶紧起床来到屋外。

陆遇秋年近十八,生的倒是一表人才,长身玉立,穿一身素雅白袍,鼻梁高挺,浓眉大眼,兼且皮肤白净,不像是江湖门庭出身,倒像是哪家书香门第的贵公子。

他又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做派,成天拿着一把乌木矾面白纸扇,不时打开扇两下,就更像个只会吟诗作对的读书人。

此时他站在院中,手里折扇指着瘸腿老头鼻子道:“刘大柱,这没你的事,滚一边去,叫刘福出来说话!”

刘东流一路小跑来到近前,笑脸灿烂道:“二少爷来了。”

陆遇秋斜眼看他,冷着脸道:“刘福,你好大的狗胆,我爹早就发了话,近日城中多事之秋,镖局上下无事不许出门,你倒好,昨日还敢溜出去厮混!”

刘东流确认昨天自己出去时没人看见,假装一愣,“冤枉啊二少爷,昨日我可从未出过门,一直老老实实待在镖局里。”

陆遇秋冷笑道:“还嘴硬?王顺昨日来灶上取过热水,根本就没看见你的影子,难不成他瞎了?”

王顺是广通镖局的趟子手,为人油滑,一直入不了大少爷陆遇春的眼,就转头拍起二少爷马屁。

刘东流道:“不可能呀,兴许那时我正巧去了茅房?”

陆遇秋刷的打开折扇,摇了两下道:“少跟我胡搅蛮缠,我广通镖局向来赏罚分明,既犯了错,自然不能饶你,自己掌嘴五十吧。”

刘东流魂穿过来时六岁,当时陆遇秋也不过六岁,拿捏这么个小屁孩自然易如反掌,这些年也一直在给他洗脑,所以在这个纨绔心里,刘福一直都是位好同志。

可现在他禁足在家,大概实在憋得太狠,对刘月势在必得,为达目的,早就不看什么情分,就是一门心思找茬,已经油盐不进,刘东流再想只靠一张嘴忽悠就有点无可奈何。

所以刘东流出没出去不重要,他就是借这次捕风捉影,没事找事来了。

掌嘴自然不可能,刘东流大声叫屈。

这时刘月也从西屋出来,说道:“二少爷,我哥昨日真没出去。”

陆遇秋不为所动,说道:“自己下不去手?那我可就代劳了。”

说完忽然欺身而近,一巴掌朝刘东流脸上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