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南安王府的书房内,气氛同样凝重。
南安王妃红着眼睛,将一叠银票塞给秦景远,声音哽咽:“你见到风儿,一定要把这些给他。王爷这次是真的动怒了,说他若敢回来就打断他的腿。”她说着,又擦了擦眼角,“那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苦?”
秦景远看着那叠银票,为难地说道:“王妃放心,冰铺马上就要开张了,郡王手里宽裕的狠”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西陵侯府不会亏待他们的。”
“可是...”王妃还想说什么,却被秦景远打断了。
“王妃,您相信我,这对郡王来说未必是坏事。”秦景远轻声说道,“有时候,适当的磨练反而能让人成长。”
离开南安王府后,秦景远直奔西陵侯府。当他看到训练场上那几张鼻青脸肿的脸时,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这是...”秦景远指着他们的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眼前的场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萧煜咧嘴一笑,牵动了脸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刚切磋了一下,小伤而已。”说着,他还挺了挺胸,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你们在这里过得还习惯吗?”秦景远关切地问道,目光在几人身上逡巡。
“习惯?”南安郡王眼睛一亮,兴奋得像个孩子,“简直太习惯了!在这里挨打都觉得痛快!”
东乐侯世子立刻翻了个白眼:“这是郡王一个人的想法,可别算上我们。”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我觉得我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样子,秦景远忽然明白了南安王的用意。有时候,看似无情的决定,反而是最深的关爱。就像现在,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们,在西陵侯府的严格训练下,正一点点蜕变成真正的男子汉。
训练场上,又一轮切磋开始了。南安郡王摆出架势,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笑容:“来吧,这次我一定能接住你的三招!”
萧煜摇头失笑:“就你现在这架势,一招就够呛。”
东乐侯世子在一旁打趣:“要不要我给你们计时?看看这次能撑多久。”
秦景远站在场边,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这些天之所以没人来找南安王闹,恐怕就是因为大家都看出了其中的深意。
有时候,父母的良苦用心,往往藏在看似严厉的外表之下。就像现在,南安王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的儿子学会独立,学会坚强,这何尝不是一种别样的疼爱?
训练场上的喊声、笑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兵器相击的清脆声响,在午后的阳光下,构成了一幅生机勃勃的画面。
这时,沈毅突然扭头对秦景远说道:“你上去比试一下”
训练场上,一场激烈的比试正在进行。
沈小少爷站在梯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的身影。
秦景远以一敌二,身形如风,进退自如。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招都恰到好处,丝毫不见拖泥带水。很快又加入一名男子,他依旧不落下风,反而愈战愈勇。
萧煜等人坐在一旁的凉亭里,原本还悠闲地嗑着瓜子,此刻都看得入了神。茶盏搁在案几上,早已凉透,却无人在意。
“这也太过分了!”安国公府大少爷猛地站起身,茶盏被他一个不小心碰倒,茶水洒了一桌。他顾不得擦拭,指着场中叫道:“平日里装得人畜无害,谁知道武功这么高。亏我还想着找机会教训他一顿!”
沈毅得意地扬起下巴,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我妹夫的武功,就比我菜那么一丢丢。”他伸出手比划着,“就这么一丁点。”
“沈兄,你这吹嘘的本事倒是一流。”萧煜忍不住打趣道,随手抛给他一把瓜子,“要不要比试比试?”
南安郡王拍了拍沈毅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景宸兄体内的毒还未解尽,若是完全解毒,只怕实力还要更上一层。”
“那不是更证明了我的厉害?”沈毅不甘示弱地回击,“能打赢带毒的他,说明我更厉害!”
众人面面相觑,这人怎么这般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场中的打斗愈发激烈,刀剑相击的声音不绝于耳。秦景远虽然以一敌三,但渐渐显出疲态。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呼吸也愈发粗重。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一名对手抓住机会,长剑直刺他的肩膀。秦景远堪堪避开,却被另一人的剑锋划破了脸颊。鲜血顺着他的脸庞滑落,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继续与三人周旋。
半盏茶后,比试结束。秦景远嘴角挂着血丝,身形有些不稳,但眼神依旧凌厉如刀。与他过招的三人更是狼狈,各自揉着伤处,连连叫苦。
“秦兄的武功当真了得。”一人抹去额头的汗水,由衷赞叹。
“三人联手都奈何不了他。”另一人苦笑,“难怪安国公府那边吃了这么大的亏。”
休息片刻,秦景远便起身告辞。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消耗过度。
沈小少爷追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银面具:“姐夫,一点小舅子的微末心意罢了。”他笑嘻嘻地说,“看你这张脸,不戴点东西遮掩,怕是要吓到我姐。”
秦景远挑眉看他,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沈小少爷嘿嘿一笑,“我可是最关心你的小舅子。再说了,你这张脸要是吓到我姐,她肯定要找我算账。”
秦景远接过面具戴上,银色的面具遮住了他脸上的伤痕。他刚要出门,就被周统领拦住。
“请摘下面具。”周统领公事公办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
沈小少爷连忙上前解释:“确实就是我姐夫没错了,我可以作证。”
“职责所在,还请秦大少爷见谅。”周统领态度坚决。
秦景远不得不摘下面具。周统领看到他脸上的伤,心中暗惊。这才进去多久,咋被打得这么惨?他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侧身让开了路。
到了定国公府,又被守门的侍卫拦住查验。秦景远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不耐:“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正说着,秦怀元骑马归来。他翻身下马,冷声道:“嗓音能够复刻,家规不可废。万一祖父书房丢了什么,没人能兜得住。”
秦景远懒得理会他,径直往里走。秦怀元纵身拦住去路,伸手抓向他的肩膀。
秦景远身形一闪,反手就是一拳。秦怀元躲闪不及,眼角挨了重重一击。他踉跄后退几步,捂着眼角。
“现在看清是谁了?”秦景远冷冷道,“二弟若是也挨了揍,就该明白为何要戴面具。”
留下这句话,他大步进府。身后传来秦怀元愤怒的咒骂声,但他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