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青山心说，这要是在部队，一顿四五个馒头都是常事。更别说那些干重活的，一顿能吃两斤都不稀奇。但他没解释，只是笑着点点头。
戴春燕小口小口地吃着，时不时偷看孙青山。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饭店里吃饭，虽然菜不算多好，但对她来说已经是难得的享受。
吃完饭，两人来到电影院。门口排着长队，人们说说笑笑，气氛热闹。
孙青山买了两张《冰山雪莲》的票，又在门口买了瓜子花生和干果。看着门口几个卖零食的人来来往往，他暗自感叹，这年头只要敢干，赚钱真不难。
电影院里人声嘈杂，空气中飘着瓜子和花生的香味。等到灯光暗下来，银幕上的画面开始跳动，整个影院才安静下来。
戴春燕全神贯注地看着电影，时不时抓一把瓜子。银幕的光映在她脸上，让她的表情忽明忽暗。
孙青山的注意力却都在身边人身上。昏暗的光线下，她专注的侧脸显得格外动人。他看着她因剧情而时而紧张时而放松的表情，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温柔。
看完电影，两人漫步回招待所。夜色已深，街上行人寥寥。路灯的光晕在雪地上投下一个个圆圈。
“青山哥，金珠真勇敢。”戴春燕还沉浸在电影情节中，“为了救战士，她不怕牺牲自己。”
“嗯，你跟她一样善良勇敢。”孙青山轻声说。
回到房间，孙青山陪她说了会话，准备回隔壁房间。
“青山哥......”戴春燕拉住他的手，声音有些发颤，“我害怕。”
孙青山心里一软，但还是坚持道：“我就在隔壁，有事就敲墙。”
看着她失落的表情，他又补充道：“放心，我一直在这里。”
第二天一早，急促的敲门声把孙青山吵醒。他揉着眼睛开门，看见戴春燕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满是血丝。
“怎么了？”他连忙把人拉进屋。
“这床太软了，我睡不着......”戴春燕委屈地说，“翻来覆去的，怎么都不舒服。”
孙青山心疼地把她拉进屋：“傻丫头，睡不着怎么不来找我？”
将她摁倒在床榻上，刚要给她按摩穴位，戴春燕却抓着他的手睡着了。她的呼吸渐渐平稳，眉头也舒展开来。
孙青山轻轻躺在她身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线。
这一刻，他多希望时间能停留。不用想那么多，不用担心那么多，就这样简简单单地陪在她身边。
外面传来早市的喧闹声，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孙青山小心翼翼地起身，给戴春燕盖好被子。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他的心里充满了期待。
孙青山静静躺在床上，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望着外面渐亮的天色。身边的戴春燕还在熟睡，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呼吸绵长而均匀。
他不忍心打扰她的美梦，只是轻轻翻了个身，让自己能更清楚地看着她的睡颜。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床边留下一道金色的光痕，映照着戴春燕恬静的面容。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见墙上挂钟滴答的声响。
直到九点多，戴春燕才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她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转头看向孙青山，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
“青山哥...”戴春燕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困意，“我睡了多久了？”
孙青山嘴角微扬，“没多久呢。”
戴春燕有些不好意思。她掀开被子坐起身，发丝凌乱地散在肩头，“那我们去吃早饭吧？”
两人简单洗漱后下楼。招待所楼下就有个小餐馆，几张方桌上已经坐了不少客人。
“五碗肉丝面。”孙青山对服务员说道。服务员已经见识过他的饭量，这次倒是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麻利地记下了订单。
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来时，香味立刻充满了整个餐桌。孙青山大口吃着，四碗面下肚才感觉填饱了肚子。戴春燕慢条斯理地吃完自己那碗面，看着孙青山的胃口，不禁莞尔一笑。
“春燕，”孙青山擦了擦嘴，“咱们去虹云桥转转。”
“好啊。”戴春燕乖巧地点头，眼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刚才吃饭时，孙青山特意向老板打听过，虹云桥那边有个不大不小的黑市，可以买到各种票据。这个年代，买什么都需要票据，从针头线脑到自行车收音机，没有票据寸步难行。
虹云桥离招待所不远，走了二十来分钟就到了。桥下的小巷子里三三两两站着人，眼神警惕地打量着过往的行人。孙青山拉着戴春燕的手，装作随意地在巷子里转悠。
很快，一个中年男人凑了过来，“同志，要票不？”
孙青山点点头，跟着男人拐进一个僻静的角落。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叠票据，“工业券、布票、粮票都有，要哪种？”
“工业券多少钱一张？”
“三块。”
孙青山略一思索，“全要了。”
中年男人眼睛一亮，“一共二十张，六十块。”
交易很快完成。孙青山把票据仔细收好，这些工业券用处很广，无论是布匹、自行车，还是烟酒糖果，都能用上。
从黑市出来，孙青山带着戴春燕直奔百货大楼。五层高的百货大楼在这个年代可是了不得的建筑，即便是工作日，里面也挤满了人。
“青山哥，我们要买什么呀？”戴春燕好奇地问道。
“先逛逛，看中什么就买什么。”孙青山笑着说，目光却已经落在了鞋帽柜台。
“春燕，这双狼皮靴子怎么样？”他指着柜台里的一双靴子问道。靴子做工精致，黑色的狼皮油光发亮。
“太贵重了...”戴春燕有些犹豫地看着价签。
“试试看。”孙青山不由分说，让售货员拿了一双合适的尺码。
戴春燕穿上后，孙青山满意地点点头，“就要这双，再给我拿一双。”虽然家里已经有鹿皮靴，但这狼皮靴子无论是做工还是样式都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