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村口时,已经有不少警察在维持秩序。
张栋快步迎了上来,脸上的汗水混合着灰尘,显得格外狼狈。
“伤者在哪?”叶铁柱开门见山地问。
“在院子里。”张栋指了指不远处的平房,“医生说最多再有二十分钟到。”
穿过围观的人群,眼前的场景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院子里,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抱着同样血肉模糊的孩子,发出微弱的呻吟。血腥味在炎热的空气中弥漫,刺鼻难闻。
吕蕊强忍着不适,扶着墙干呕起来。
叶铁柱快步上前,蹲在母子俩身边。他的手指轻轻搭在女人的脉搏上,眉头越皱越紧。真气探查之下,两个微弱的心跳声传入耳中。
“还能救。”叶铁柱沉声道,“但必须马上施救,等不及救护车了。”
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突然睁开眼睛,目光涣散地看着叶铁柱:“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怀中的孩子推向叶铁柱。
女人再次昏了过去。
吕蕊的脸色瞬间变了。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指节泛白。
“铁柱,快救人!”吕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叶铁柱没有立即回应,他的目光落在怀中奄奄一息的小男孩身上。孩子不过两三岁大小,小脸惨白如纸,身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暗褐色。虽然还有心跳,但已经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
叶铁柱小心翼翼地解开孩子被血染红的衣衫,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他将手掌贴在孩子胸口,一缕温和的真气缓缓渡入,护住心脉要害。
“呼吸太弱了。”他低声自语,眉头紧锁。
随着真气的输入,孩子的心跳稍稍加快了些,但依然十分微弱。叶铁柱仔细检查着孩子的伤势,手臂和小腿都有骨折,身上还有多处外伤,其中几处伤口深可见骨。
“伤得这么重......”吕蕊蹲在一旁,声音哽咽。
叶铁柱没有说话,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银针。没有缝合工具,他只能用真气配合针灸止血。剩下的只能等专业医护人员来处理了。
银针在他手中闪烁着寒光,准确地刺入穴位。每一针下去,都能看到孩子身上的伤口慢慢止血。
“先把孩子放到床上。”将最后一根银针收回后,叶铁柱对一旁的警员说道。
转向那个伤势更重的女人时,叶铁柱的眼神变得更加凝重。女人浑身是血,伤口都很浅,但这般模样着实令人心惊。她的呼吸急促而微弱,脸色苍白得吓人。
他小心翼翼地将女人扶到墙边,正要解开她的衣服,却发现血液已经和衣物粘在一起。
“能找把剪刀来吗?”叶铁柱抬头问道。
吕蕊立刻示意张栋去找。没多久,剪刀就送到了叶铁柱手中。他动作轻柔地剪开衣物,生怕牵动伤口。这个过程花了将近十分钟,期间还要不断往女人心脉输送真气,以防她陷入休克。
“需要烈酒,最好是二锅头!”叶铁柱说着,手上的动作没停。
张栋立即出去找人借酒。很快,一个村民就送来两瓶二锅头。叶铁柱接过酒瓶,直接将酒水浇在女人的伤口上。
“嗯......”即便在昏迷中,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女人发出一声轻哼。
第二瓶酒继续浇在伤口处,这次女人没有出声,但眉头紧皱,脸上的痛苦更甚。叶铁柱取出银针,手法娴熟地刺入关键穴位。随后并指如剑,在几处大穴上点了几下。
感受到女人的脉搏渐渐平稳,叶铁柱才松了口气。最后又输入一股真气,游走全身经脉。
“她们怎么样了?”吕蕊紧张地问道,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性命无忧,但伤口需要缝合,骨折也要固定。”叶铁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赶紧送医院吧!”
吕蕊闻言稍安,但随即怒气上涌:“带我去见那个畜生!”
叶铁柱跟着她走进堂屋。屋内光线昏暗,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被铐在桌前,眼中还带着兴奋的神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两个民警见到张栋,立即起身敬礼。
“你们先出去。”张栋挥手示意。等民警关上门,他对吕蕊说:“此人就是行凶者柳大国。”
“交代你的罪行!”张栋厉声喝道。
“嘿嘿......”柳大国只是怪笑,嘴角挂着诡异的弧度。
叶铁柱注意到,柳大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但转瞬即逝。那不是疯狂之人的眼神,反而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清明。
“村里人都说他是中邪了。”张栋无奈地说,“这两天他确实表现得很奇怪。”
“中邪?”吕蕊冷笑,“这种荒唐说法你也信?现在是什么年代了?”
“我本来也不信,但是......”
话未说完,柳大国突然发狂般挣扎起来,铁链撞击桌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对着吕蕊狂吼,口中吐出一串难以辨识的音节,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
吕蕊吓了一跳,下意识躲到叶铁柱身后。
叶铁柱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目光却紧紧盯着柳大国。
这人印堂发黑,目光浑浊,身上确实有一丝阴寒煞气。但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眼神,又不像是中邪之人。叶铁柱暗自思忖,这其中必有蹊跷。
正思索间,张栋带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年轻人穿着普通的农家衣服,看上去二十出头,脸上带着几分惊慌。
“这是目击者,当时正好要来串门。”张栋介绍道。
“报上你大名?”吕蕊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俺叫柳光宗,我亲眼目睹柳大国发疯砍人。”年轻人搓着手说道,“那时候俺正要去找他借工具,刚到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尖叫声......”
柳光宗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他偷偷瞥了一眼被铐着的柳大国,脸上露出几分惧意。
叶铁柱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
柳大国此时安静下来,低着头一言不发,但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在不断变化,时而阴冷,时而炽热,诡异非常。
“具体说说当时的情况。”叶铁柱开口道,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威严。
柳光宗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俺听见尖叫就往里冲,看见柳大国手里拿着菜刀,那娘俩已经倒在地上了。柳大国看见俺,眼睛都红了,嘴里念叨着些听不懂的话......”
“他之前有什么异常吗?”叶铁柱追问。
“前两天他去东山采药,回来就不对劲了。”柳光宗回忆道,“整天嘟囔些怪话,有时候半夜还能听见他家传来怪声。村里人都说他撞邪了,可也没人敢去管。”
叶铁柱闻言,目光落在柳大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