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受尽了委屈啊!(加更求月票!)

“太阴化生,水位之精,虚危上应,龟蛇合形......”

两天后。

客栈的屋内,陈圣不停不歇的修持着真武咒,两天时间,他足足诵念了一百余次。

半炷香可诵一次,每日修持超过十四个小时。

“明日小茶会的请帖送来了。”

等到陈圣又修持完一遍真武咒,少女这才开口:

“是那陈德清的侍卫送来的,能找到这间客栈,他追查了你我。”

陈圣缓缓睁开眼,目中精光闪动,很锋锐,但又旋而隐没。

修持真武咒之下,精神饱满,锐气渐生。

师父最后交代,此咒重在阴阳平衡,更重在杀伐锐气,威严霸道。

咒中有十六字,是为‘周行六合,震慑万灵。无幽不察,无愿不成’。

按照师父的话说,修持此咒,欲求威严,震慑万类,便受不得委屈,当拔剑时就拔剑。

正因如此,容易惹出大麻烦,他才会给自己‘三次撑腰’。

“陈德清......”

陈圣咀嚼着这个名字,忽然问道:

“灵槐,你似乎很了解京城陈家?那你可否知道我?”

“不是京城陈家。”诸葛灵槐摇了摇头:“天下世家门阀,我知其全。”

这个从未离开过西蜀,甚至从未离开过龙驿县的少女,口气却大的吓人。

顿了顿,她轻声道:

“我知晓,京城陈家三位当家,大房教化使陈道生,二房兵部侍郎陈道权,三房锦衣卫指挥使陈道先。”

“还有三女,大女皇贵妃陈春,次女当今首辅夫人陈夏,以及小女,陈秋。”

陈圣听的有些迷糊,但在陈秋二字入耳时,他猛然坐正。

那封写给王道陵的信上,落款署名便是陈秋。

大抵,是自己的母亲。

“教化使,指挥使,这两司一卫被陈家把持了两个?”陈圣喃喃自语:“还有皇妃和王妃.......陈家盛极。”

他总算知道了内行司为何会找上自己,选择自己。

同时把持锦衣卫与教化使司......

“那我呢?”他看向诸葛灵槐。

少女轻轻一叹:

“近二十年前,陈家曾有一桩丑事。”

“小女陈秋,在接了聘礼,要嫁给周王爷的前夕,宣告京城,自个儿已有生孕,那门亲事自然告终。”

“半年后,陈秋诞下一子,陈家也找了半年那孩子的父亲,没找到,最后孩子随母姓,当然也入不得族谱,只是‘外子’。”

“时年,号天下第一巨富的陈秋,入安养道观,侍奉三清天尊,十九年间,未出安养观一步,出不得安养观一步。”

陈圣默默的听着。

诸葛灵槐盘着佛珠:

“至于那外子,在陈家的境况,自然也不好,具体无从得知,只知道三年前,陈家以此外子‘行事纨绔,飞扬跋扈’为由,将陈秋留给他的三大商行,尽数收走。”

她叹了口气,最后道:

“公子虽背负京城三恶之名,但我见公子行事,无有跋扈,更不见纨绔,陈家倒是找了一个好理由。”

陈圣笑了起来:

“难怪师父说,到时候要在陈家门前,给我摆上拜师宴。”

他心头了然,所谓京城三恶,恐怕是陈家强安在自己头上的了。

“你感动吗?”诸葛灵槐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感动,但更多的是担心。”

陈圣一摊双手:

“我在担心师父会不会被权势如此之盛的陈家给打死。”

诸葛灵槐失笑:

“陈家的起势,与武当山不无关系,双方互为靠山,王八道长虽然道号古怪,但在武当中的地位,恐怕不低。”

陈圣没有说话,走到窗前,看向外面熙熙攘攘的长街,两天时间,红衣缇骑给这座集镇带来的恐惧已然被冲散了许多,

中原来的侠客和门阀子弟们,又都出现在街上。

“虽然记不清了,但我一定在陈家受尽了委屈。”

………………

“这些年,我是受尽了委屈啊!”

陈德清摸了摸腹部:

“我一想到那陈圣,我就胃疼!这混账玩意,揍我的时候最爱踹我肚子!”

说着,他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担忧来:

“这家伙是被发配到蛮蜀来了的......他不会也在这儿附近吧?”

汉王世子戏谑的笑着:

“你就这么怕?”

陈德清没好气道:

“我陈家小辈,谁没被他揍过?昔年我挨的最惨烈!”

汉王世子鄙夷:

“谁让你们陈家将我姑姥姥给囚进道观十九年?”

陈德清神色一肃,警告道:

“此事可提不得。”

汉王世子撇了撇嘴,转而竖起了大拇指:

“总之,我兄弟陈圣,是这个!”

陈德清老脸一黑:

“他是你表舅。”

“我俩各论各的。”汉王世子拍了拍陈德清的肩膀:“小德清啊,怎么,到现在你还记恨着我好兄弟呢?”

陈德清有气无力:

“我也是你舅......我可不要和你各论各的。”

汉王世子哈哈一笑。

有侍卫走了进来:

“公子,请帖已然送到了,不过只见到灵槐姑娘,这两日时间,那戴着面具的蛮子并未出过客栈。”

汉王世子心头一动:

“蛮子?什么蛮子?”

“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蛮子,身手不错,多半筑基圆满了。”陈德清抿了口茶:

“我给他递了两份明日茶会的请帖。”

汉王世子若有所思:

“茶会斯文,你请一个蛮子做甚?”

“看他不顺眼。”

陈德清老实道:

“那家伙的声音,与陈圣这王八羔子很相似,我一听就直冒火......你是没见那蛮子身边的姑娘,那模样,啧。”

他叹道:

“怎么就和一个蛮子亲近呢?”

汉王世子神色古怪,大抵猜出了声音与陈圣很像的蛮子是谁。

他状若随意的问道:

“便只是声音相似而已,你便要迁怒别个?至于吗?”

陈德清愤慨:

“这些年,我是受尽了委屈啊!!”

说着,他一叹气,一摊手:

“放心,我又不是陈圣那跋扈的纨绔,做事有分寸,只是这蛮子伤了我的侍卫,虽说是因未知奸人做恶法在先......但这伤,我总该替他们还回去。”

“睚眦必报,不分对错,这是我陈家的处事之道。”

轻飘飘的话荡在院中,似乎冰寒。

汉王世子的白眼几乎要翻上天了:

“是个蛋的陈家处事之道......这分明是我兄弟的处世之道!”

“怎么,耳濡目染之下,你也学上了?”

陈德清黑着脸:

“至少陈家我们这一辈,都是这么行事的......若不照此做,陈圣那混账东西,是真打,真下狠手!”

“久而久之,规矩便入了骨......我怕来年陈圣知道此间事,我若没按他说的睚眦必报,定给我再揍的半月下不了床!”

他拍着大腿:

“这么多年,我,我们,是受尽了委屈啊!”

“还好,总算苦尽甘来,见不到那混账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