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白光散去后，凌风首先感受到的是重力的变化。这里的重力至少是下三天的两倍，他膝盖一软差点跪倒。怀中昏迷的慕雨更是沉重如铁，灰色侵蚀已经蔓延到右肩。
“慕雨？醒醒！“
没有回应。凌风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站在一座悬浮山峰的边缘。下方是翻滚的云海，上方则是七轮颜色各异的“月亮“——这里竟同时处于白昼与黑夜之间！
“这就是...中三天？“
空气中飘荡着肉眼可见的灵气流，每一次呼吸都让魂海微微震荡。凌风尝试激活空字印，发现空间比下三天稳固十倍不止，原本能瞬移百丈的距离，在这里连十丈都困难。
“必须先找人救慕雨。“
凌风抱起慕雨向山峰中央走去。没走几步，胸前的五枚逆鳞突然同时发烫。他警觉地停下，看到前方雾气中走出三个身影。
来者皆穿银白长袍，胸前绣着星辰图案。为首的是个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左眼戴着水晶镜片，镜片上不断闪过符文流光。
“下界偷渡者。“男子声音机械冰冷，“根据天机阁律法第三百二十七条，当场格杀。“
凌风心头一震。天机阁——柳轻舞背后的组织！他急忙后退，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两名银袍人，彻底封死退路。
“等等！我们不是偷渡者！“凌风亮出合二为一的玉佩，“这是传送信物！“
水晶镜片男瞥了眼玉佩，表情微变：“慕家的星钥？“他抬手示意同伴暂停，“你和慕清羽什么关系？“
“她是我母亲！“凌风看到一线希望，“您认识她？“
男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慕雨：“虚空侵蚀？“他蹲下身检查灰色纹路，“最多还有十二个时辰就会侵入心脉。“
“求您救救她！“凌风声音发颤，“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付！“
“代价？“男子冷笑，“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卷入了什么。“他站起身，镜片上符文急速闪动，“带走。阁主要见他们。“
凌风刚要反抗，却见男子镜片射出一道银光。刹那间，他全身魂力如被冻结，连逆鳞都无法激活。两名银袍人上前架起他和慕雨，向山峰更高处走去。
穿过云雾，眼前豁然开朗。一座纯白的巨型建筑群悬浮在峰顶，无数走廊和平台如同蛛网般延伸向四面八方。最中央的塔楼顶端，巨大的星象仪缓缓旋转，投射出覆盖整个山峰的光幕。
“天机阁总部...“凌风喃喃道。这规模远超他的想象，比下三天任何建筑都要宏伟千百倍。
进入主塔后，他们被带到一间圆形大厅。地面是整块水晶打磨而成，下面封印着某种生物的庞大骨架。水晶镜片男示意将慕雨放在中央平台上，然后对凌风说：
“站到观测圈内别动。任何反抗都会让她死得更快。“
凌风咬牙照做。男子启动机关，平台四周升起七根晶柱，各自射出一道不同颜色的光线照在慕雨身上。灰色纹路在光线下显现出细微的脉络，像是有生命般蠕动。
“深度侵蚀，但还有救。“男子对着空气说道，“需要动用'星髓'。“
虚空中传来苍老的回应：“准。“
天花板突然打开，一道星光垂直落下，在慕雨上方凝聚成一滴银色液体。当这滴“星髓“落在她眉心时，所有灰色纹路瞬间暴起，如同被激怒的蛇群。银光与灰光激烈对抗，慕雨全身痉挛，发出痛苦的呻吟。
“坚持住！“凌风想冲过去，却被无形屏障阻挡。
对抗持续了约莫一刻钟。最终，银光占据上风，灰色纹路被一点点逼退到右臂肘部以下，凝结成丑陋的疤痕。慕雨呼吸平稳下来，但仍未苏醒。
“暂时压制住了。“男子关闭晶柱，“但要根除，需要找到'净天莲'。“
凌风长舒一口气：“多谢前辈。不知怎么称呼...“
“七长老。“男子冷淡道，“别急着道谢。阁主要见你，跟我来。“
穿过几条悬浮走廊，他们来到塔顶的观星台。一位白发老者背对门口站着，正仰头观察星象仪的运转。他身穿朴素的灰袍，但每道衣褶里都仿佛藏着星辰。
“阁主，人带到了。“七长老恭敬道。
老者转身，凌风惊讶地发现他双目皆盲，眼眶内是两团旋转的星云。更诡异的是，当这双“眼睛“看过来时，凌风感到自己的一切秘密都被洞穿。
“凌风，慕清羽之子。“阁主的声音如同宇宙深处的回响，“身怀五枚逆鳞，目标是集齐九印阻止虚空降临。“
凌风心跳加速：“您认识我母亲？她现在...“
“囚禁在虚空殿。“阁主直接道出惊人事实，“由你父亲亲自看守。“
“不可能！“凌风脱口而出，“我父亲只是地阶修为，他怎么可能...“
“凌战只是养父。“阁主抬手，星象仪投下一道光幕，“看。“
光幕中浮现出一个陌生男子的影像。他身穿暗金战甲，面容冷峻如刀削，最引人注目的是眉心处有一道与凌风极为相似的鳞片印记。
“凌天痕，上三天虚空殿殿主，星河境巅峰强者。“阁主的声音不带感情，“十八年前为阻止虚空降临，亲手囚禁了试图集齐九印的妻子慕清羽。“
凌风如遭雷击。影像中的男子确实给他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但这一切太过荒谬。
“那为什么...母亲要让我集齐九印？“
“因为方法变了。“阁主走向星象仪，“慕清羽当年想强行打开虚空之门摧毁源头，风险太大。而你不同，双生神魂能承受九印共鸣，可以更稳妥地修复空间裂缝。“
凌风努力消化这些信息：“所以天机阁是...“
“观测者与平衡者。“七长老插话，“我们监视九大位面，防止任何一方打破平衡。包括阻止叶幽冥的疯狂计划，也限制你母亲的激进方案。“
阁主突然转向昏迷的慕雨：“这丫头很有意思。天工族最后的血脉，体内还流淌着一丝...算了，现在说这个还早。“
凌风敏锐地注意到阁主话中有话，但眼下更关心慕雨的安危：“您刚才说的'净天莲'在哪里？“
“南荒古战场，煞字印所在之处。“阁主的话让凌风一怔，“正好是你下一个目的地。“
七长老补充道：“净天莲生长在古战场中心的血湖边，能净化一切虚空污染。但那里现在是'葬魂谷'的地盘，那群疯子可不好对付。“
凌风握紧拳头：“我会拿到它。“
“别急。“阁主抬手，星象仪突然投射出一片星图，“叶幽冥已经集齐五枚伪印，正在攻打'风'字印所在的青云之巅。一旦得手，六印伪阵就能强行打开一条稳定的虚空通道。“
星图上清晰显示着六个光点，其中五个已经变成灰色。凌风注意到，这些位置恰好对应着他收集逆鳞的轨迹。
“他在模仿我？“
“不止。“七长老冷笑，“每当你获得一枚真印，他就能通过某种方式复制出伪印。我们怀疑...“
阁主突然抬手打断他：“有客人来了。“
观星台的窗户轰然炸裂，一道灰影疾射而入。凌风只来得及看到一双幽蓝如鬼火的眼睛，胸口就遭到重击，整个人倒飞出去！
“叶幽冥！“七长老的水晶镜片瞬间亮起刺目银光。
来者身形凝实，正是凌风在雷暴海眼见过的灰袍老者。但与上次不同，此刻的叶幽冥全身笼罩在灰色火焰中，胸口五枚灰色逆鳞组成诡异的倒五芒星。
“老瞎子，好久不见。“叶幽冥阴森笑道，“这次来是给你送份大礼。“
他抬手掷出三颗灰色晶体，落地后化作三具通体灰白的尸体——正是天机阁派去监视青云之巅的执事！
阁主纹丝不动，但整个观星台突然星光大盛。无数光线交织成网，将叶幽冥牢牢束缚。然而灰袍老者不慌不忙，胸口伪印亮起，竟在星光中撕开一道口子。
“没用的，老瞎子。“叶幽冥的身影开始虚化，“伪印的力量来自虚空本身，你的星术对我...“
话未说完，凌风突然五印齐出。苍虚魔龙形态瞬间完成，五色刃芒直取叶幽冥咽喉！这一击快如闪电，连七长老都没反应过来。
“铛！“
金铁交鸣声中，叶幽冥用灰色晶体手臂格挡，但伪印构成的防护罩被斩开一道裂缝。他惊讶地看向凌风：“五印共鸣？小子进步不小啊。“
凌风不答，第二刀紧随而至。这次叶幽冥不敢硬接，身形暴退到窗边：“没时间陪你玩。告诉慕清羽，她丈夫马上就要为当年的背叛付出代价了！“
一道灰色闪电从天而降，将叶幽冥接走。凌风想追，却被七长老拦住：“别上当！那是调虎离山！“
果然，几乎同时，塔底传来剧烈爆炸声。七长老脸色大变：“医疗室！“
众人赶到时，医疗室已是一片狼藉。所幸慕雨安然无恙——她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用一道紫色雷光护住全身。偷袭者显然没料到重伤的她还能反抗，仓促间只炸毁了部分仪器。
“叶幽冥的目标是她？“凌风扶起摇摇欲坠的慕雨。
阁主“看“向慕雨右臂的灰色疤痕，星云之眼剧烈旋转：“他需要天工族的血脉来完成最后的仪式。“
慕雨虚弱地靠着凌风：“我昏迷时...做了个梦...看到青云之巅有座白塔...“
阁主与七长老交换了个眼神：“青云观星塔，风字印所在地。叶幽冥下一个目标。“
“我们必须赶在他前面！“凌风急切道。
“乘星舟去至少要十天。“七长老摇头，“而叶幽冥有虚空穿梭的能力...“
慕雨突然咳嗽几声，从腰间摸出个微型装置：“用这个...欧冶子师父的...空间坐标转换器...配合凌风的空字印...也许能...“
凌风眼前一亮。他接过那个精巧的金属盒，发现上面有五个凹槽，正好对应五枚逆鳞的形状！
“这是...“
“师父留给我的保命符。“慕雨苦笑道，“需要五印之力激活，理论上能进行一次跨位面传送。“
阁主突然抬手，星象仪射出一道星光注入装置：“加上这个坐标，可以直接抵达青云之巅外围。“
七长老欲言又止：“阁主，这违反中立原则...“
“叶幽冥先越界了。“阁主的声音罕见地带上情绪，“准备传送阵，我亲自送他们过去。“
天机阁底层的秘密传送室比想象中更古老。墙壁上刻满凌风从未见过的符文，中央的传送阵由九种不同金属拼接而成，每道纹路都流淌着液态星光。
“这是上古遗留的跨界传送阵。“阁主站在阵眼处，“最后一次使用是在三百年前。“
慕雨的状态稍微好转，但右臂的灰色纹路又开始缓慢蔓延。她强撑着调试坐标转换器，将其嵌入传送阵核心。
“站到阵中。“七长老递给凌风一枚星光符箓，“遇到致命危险时捏碎，能把你们传回天机阁。“
凌风道谢后扶着慕雨站上传送阵。阁主开始吟诵古老咒文，传送阵逐渐亮起九色光芒。当光芒达到顶峰时，慕雨启动了坐标转换器。
“现在，注入五印之力！“
凌风将手掌按在转换器上，五枚逆鳞同时亮起。空、幻、炎、冰、雷五种能量顺着特定纹路流入传送阵，与九色光芒融合成前所未有的白炽光辉。
“记住！“阁主的声音在强光中传来，“风字印的守护者是...“
传送的眩晕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凌风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分解成无数粒子，穿过层层空间壁垒。恍惚间，他看到无数光怪陆离的景象：漂浮的宫殿群、倒悬的瀑布、由纯粹能量构成的生物...
当视野重新清晰时，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他们站在一处悬崖边缘，前方是深不见底的云渊，后方则是高耸入云的雪山。最引人注目的是，云海中矗立着一座白色尖塔，塔顶环绕着青色风暴。
“青云观星塔...“慕雨裹紧单薄的衣衫，“比梦中看到的更壮观。“
凌风尝试激活空字印，发现这里的空间比天机阁还要稳固。五枚逆鳞倒是运转正常，在体表形成淡淡的光晕抵御严寒。
“有路吗？“
慕雨指向左侧：“那边应该有条铁索桥...等等！“
她突然压低声音，拉着凌风蹲下。顺着她指的方向，凌风看到白塔底部的平台上站着十几个灰袍人，正在布置某种阵法。而阵法中央，赫然悬浮着一枚青色鳞片！
“风字印？他们得手了？“
“不，那是陷阱。“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凌风猛地回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柳轻舞！少女依旧一袭白衣，但眉宇间少了往日的娇弱，多了几分凌厉。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额心多了一道银色纹路，形状如同闭合的眼睛。
“是你！“凌风瞬间龙化右臂，黑刀直指对方咽喉，“天机阁的叛徒！“
柳轻舞不躲不闪：“如果我要害你们，刚才就不会出声。“她看向慕雨，“你右臂的虚空侵蚀，只有净天莲能解。“
慕雨冷笑：“又想玩什么花样？“
“没时间解释。“柳轻舞指向白塔，“叶幽冥用伪印制造了风字印幻象，真印还在塔顶。但守护者青霄云鹰已经被灰色晶体控制，正在无差别攻击任何靠近者。“
仿佛印证她的话，白塔顶端的风暴中传出一声凄厉鹰唳。一只翼展超过百丈的青色巨鹰穿云而出，眼中闪烁着与冰魄玄龟相同的红光。
“为什么帮我们？“凌风没有放松警惕。
柳轻舞沉默片刻：“因为叶幽冥骗了我。他说虚空降临能让我妹妹复活...“她掀开衣袖，露出手臂上正在蔓延的灰色纹路，“但这是代价。“
凌风与慕雨对视一眼。柳轻舞的情况与慕雨类似，都是被虚空能量侵蚀。不同的是，柳轻舞的感染更加严重，已经蔓延到半边身体。
“阁主知道你会来找我们？“
柳轻舞摇头：“我叛逃后就切断了与天机阁的联系。这次是感应到五印共鸣才找来的。“她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溢出灰色液体，“听着，要取风字印，必须有人引开云鹰，有人解除灰色晶体，还有人突破塔顶封印...“
“分工吧。“慕雨干脆地说，“我负责解除晶体。“
凌风皱眉：“你的伤...“
“晶体是雷霆属性，我最熟悉。“慕雨亮出掌心残存的紫光，“而且我有欧冶子师父特制的工具。“
柳轻舞递给她一枚玉简：“晶体植入点在云鹰后颈第三根翎毛下。这是控制法诀，能暂时削弱它的感知。“
“那我引开云鹰。“柳轻舞看向凌风，“只有你能突破塔顶封印——需要五印共鸣才能开启。“
计划敲定，三人立刻行动。柳轻舞率先跃出悬崖，身形在空中诡异地扭转，竟化作一只银白色的小型云雀，直冲巨鹰而去。
“幻形术？“凌风惊讶道。
“天机阁秘传。“慕雨调整着手腕上的装置，“我们走！“
两人借着山石掩护向白塔靠近。平台上灰袍人已经完成阵法，正盘坐在各处节点上诵经。阵法中央的“风字印“幻象越发凝实，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别被迷惑。“慕雨传音道，“真印在塔顶。“
高空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柳轻舞化身的云雀灵活地穿梭在风暴中，不时用银色光点击中巨鹰眼睛。云鹰愤怒地追击，却总是差之毫厘。
“就是现在！“
凌风空字印发动，瞬间移动到塔身外侧。他手脚并用，沿着凹凸不平的塔壁快速攀爬。五印之力加持下，垂直的墙面如履平地。
爬到三分之二高度时，上方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凌风抬头，看到云鹰放弃了追击柳轻舞，转而扑向塔身——它发现了入侵者！
“凌风！继续爬！“慕雨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凌风咬牙加速。就在云鹰利爪即将触及他的瞬间，一道紫光从下方射来，精准命中巨鹰后颈。云鹰发出痛苦嘶鸣，动作明显迟缓下来。
“晶体松动了！“慕雨大喊，“再坚持十息！“
凌风趁机攀上塔顶平台。这里被青色风暴笼罩，能见度不足三尺。他摸索着前进，突然胸口五枚逆鳞同时发烫——前方有东西在呼唤它们！
风暴中心，一座小型祭坛上悬浮着真正的风字印。但与之前获得的逆鳞不同，这枚青色鳞片被九条锁链禁锢，每条锁链都连接着一个骷髅头骨。
“血祭封印...“凌风想起阁主未说完的警告，“必须以血破之。“
他毫不犹豫地划破手掌，将血滴在最近的头骨上。头骨眼窝中亮起红光，锁链应声断裂一条。但与此同时，凌风感到一阵虚弱——这封印在吸取他的生命力！
塔外，云鹰的咆哮越来越近。凌风顾不上危险，连续将血滴在其余八个头骨上。随着一条条锁链断裂，他的脸色越发苍白，连站立都开始困难。
当最后一条锁链断开时，风字印骤然亮起青光。凌风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它，顿时感到澎湃的能量涌入体内。魂海中，灰色巨龙长出青色羽翼，漆黑魔刀上第四个凹槽被风系能量填满。
“六印...共鸣...“
前所未有的力量感驱散了虚弱。凌风体表浮现出六色纹路，背后隐约凝聚出一对虚幻的龙翼。他长啸一声，冲天而起，主动迎向扑来的云鹰！
“苍虚魔龙·六印斩！“
六色刃芒横贯长空，云鹰的右翼齐根而断。巨鹰哀鸣着坠落，却在半空中突然恢复清明——慕雨成功拔除了灰色晶体！
“凌风！小心塔下！“柳轻舞的警告从高空传来。
凌风低头看去，只见平台上的灰袍人全部炸成血雾，他们布置的阵法中央，一个灰色漩涡正在迅速扩大。更可怕的是，漩涡中伸出了一只覆盖着鳞片的巨爪——与玄冰渊崩塌时出现的一模一样！
“虚空生物...“凌风瞬间明白叶幽冥的真正计划，“他用伪印不是为了模仿我，而是要打开通道！“
巨爪扒住漩涡边缘，试图撑开更大的缺口。一个狰狞的头颅已经探出，形似鳄鱼却长着六只眼睛，每只眼睛都闪烁着贪婪的凶光。
凌风不假思索地冲向漩涡，六印之力在掌心凝聚。就在他即将出手的瞬间，一道灰影从侧面袭来——是叶幽冥！
“晚了，小子！“灰袍老者狞笑着拦截，“虚空降临已经...“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柳轻舞化身的云雀突然自爆，银色光芒如雨般洒落，暂时禁锢了叶幽冥的动作。
“现在！“她的残念在凌风脑海中响起，“六印共鸣可以暂时封闭通道！“
凌风没有犹豫，将全部力量注入风字印。六种能量完美融合，化作一道彩虹般的光柱击中漩涡。虚空生物发出刺耳嘶吼，巨爪被一寸寸推回。漩涡开始缩小，但收缩速度远远不够。
“还差一点...“凌风嘴角溢血，力量接近枯竭。
就在这时，一道青光从坠落的云鹰体内射出，注入凌风后背——是风字印守护者的馈赠！得到这股新生力量，六色光柱猛然暴涨，将漩涡彻底碾碎。
“不！“叶幽冥挣脱束缚，却为时已晚。他怨毒地瞪了凌风一眼，捏碎灰色晶体消失不见。
风暴渐息，白塔恢复平静。凌风瘫坐在塔顶，看着手中完美融合的风字印。慕雨乘着恢复神智的云鹰飞上来，右臂的灰色纹路已经退到手腕。
“柳轻舞她...“
“死了。“慕雨轻声说，“但她在最后时刻摆脱了控制。“
凌风望向逐渐放晴的天空，那里仿佛还有银雀翱翔的残影。他握紧风字印，感受着六印共鸣带来的微妙变化——魂海中的灰色巨龙已经完全实体化，而漆黑魔刀也变得更加凝实。
“接下来去哪？“慕雨问。
凌风展开星图。六枚逆鳞的光芒共同指向两个地点：“南荒古战场的煞字印，和...虚空殿。“
他知道，是时候面对那个被囚禁的母亲，和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