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噩梦
- 埋阴骨,借阳寿,我的鬼瞳能改命
- 余米之香
- 2188字
- 2025-05-16 19:58:21
昨晚二爷说过,所有的损失都要小老头承担。
小老头也答应用三十坨银绽来赔偿。
二爷的“横财”,应该就是小老头赔的银绽。
可刚才桌上的布包沉甸甸的,肯定不止三十绽。
所以我猜测,二爷又在狮子大开口,讹诈小老头了。
“方先生,您放过我吧,真的只有这么多了。”老头“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声泪俱下:“那个古墓早就被挖过,我那些小辈进去的时候,已经没剩下什么东西了。”
二爷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在桌上,上前揪住老头的衣领,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老头面色猛然一变,边点头边叹气,迅速起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二爷靠在椅背上,抿了口茶,突然朝我的方向看过来。
我浑身一哆嗦,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战战兢兢的缩着身子,不让自己的影子投到窗户上。
好在此刻他的注意力主要在布包上,只是匆匆往这边瞥了一眼这边,目光就挪开了。
回到灶房后,我故意磨蹭了一下,才到睡房去。
挨着二爷躺下的时候,他已经发出了微微地鼾声。
那一夜,我做了个噩梦。
梦见孙六斤站在我面前,脖子上缠着一根麻绳,绳子的另一端握在孙大顺手里。
孙大顺在笑,越笑手上越用力,绳子越勒越紧。
“咕咚!”
孙六斤的头掉了,滚到我脚下,眼睛瞪得大大的,咧开嘴冲着我笑。
“啊!”我惊醒时,天蒙蒙亮。
二爷早已起床,隔壁灶房响起烧水的声音。
晨雾漫进了院子,两间新房已经立得笔直。青砖缝里渗着水珠,瓦棱上浮起银鳞般的光晕。
昨夜那些工匠连同院中截满的工具,全都不见。
甚至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灶房传来一阵米汤的香气,接着是铁勺刮锅底发出的刺耳声响。
我以为是二爷在煮粥,走近时却看到胡月姬苦着脸在灶房洗菜。
二爷靠在昨天刚买的滕椅上,手里抱着收音机,嘴里轻声哼着曲儿。
再抬眼一瞧,好家伙,那根乌沉森然的拐杖,居然端端正正的立在饭桌上。
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它所散发出来的压迫感。
难怪胡月姬一大早就在灶房洗菜熬粥,想必是受到二爷的胁迫了。
“几点了,现在才起来,把门口的柴劈了。”二爷突然开口,眼皮都没睁,抡起斧头砸在我脚边,“每天早上两担柴,劈完才能吃饭!”
刚刚还在窃喜不用做饭,此刻却被他当成苦力使唤。
胡月姬的菜刀狠狠剁在案板上,似乎在发泄心中的怒气。
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幽怨。
农村的孩子不缺力气,两担柴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树缝投进院子时,我正将最后一截木柴抱进灶房。
胡月姬已经离开了。
灶台上摆着一碗冷粥,几片没有油星的菜叶。
“手脚再慢点,糊锅巴都没得你吃的。”二爷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
几口喝完粥,我提起帆布包朝山下狂奔。
从这里到学校,孙大顺骑车只要半个小时左右,但靠两条腿走过去,起码得一个多小时。
山路间露水未干,草叶上闪烁着银针似的光。
匆匆忙忙赶到校门口时,刚好看到高校长拿着木锤准备去敲钟上课。
“喂,新来的,昨天是你跟我爹告的状吧?”孙六斤倚在墙边上,对我勾动手指:“到这边来,我有话对你说……”
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像野狗围食般,堵住了我去路。
其中一个穿灰布衫,叼着草茎的高个男生,戳着我胸口说:“我六弟让你过去,没听见?”
我扭看了孙六斤一眼。
他的脖子缠着纱布,隐约透出紫黑色淤痕。
我突然想起昨晚的梦,脊背顿时一阵发凉。
“小杂种。”高个子男生吐出草茎,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耳朵聋了吗?”
说着,伸手来推我。
掌心刮过我下巴时,我抬腿猛踹过去。
高个子男生捂着肚子,蜷成虾米,滚进泥坑。
“大莽哥……”另一个“锅盖头”惊呼一声,上前扶起高个子男生。
孙六斤惊愕了看向我,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我故作镇定的揉了揉发酸的脚踝,心里也是惊魂未定。
昨天李老师跟我补课的时候,还告诫我不能跟同学打架。如果被人欺负,应该第一时间找老师。
等会怎么跟他交待?
高个子男生起身后,骂咧咧的挥拳打过来。
拳头擦着耳畔掠过,我顺势闪躲,不料脚下被“锅盖头”男生绊了一下。
我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一起上,往死里揍。”高个子男生边说边飞扑了过来,骑在我身上一顿乱锤。
我双手死死护住头,双眼蒙了一层雾气。
腐叶的酸臭钻进鼻孔,身上火辣辣地疼。
“锅盖头”男生的笑声像夜枭,踢起的泥块雨点般砸来:“你爹妈都被烧死了,有人生没人养的野种……打死你也没人管。”
泥块糊住眼睛时,手上摸到一块尖石。
“来啊!”我猛地起身,尖石抵住他喉咙:“要死一起死!”
笑声戛然而止。
祸盖头男生的瞳孔缩成针尖,裤管流出一股骚黄液体。
吓尿了!
高个子男生啐了口痰,迅疾捏住我的拿尖石的手腕,用力一拧。
手腕剧痛,石头掉落。
他比高出半个头,力气也大得出奇。
“叫我一声爷爷,我就放了你。”高个子男生的力道加大了几分。
我咬着牙,哼都没哼一声,只是恨恨的瞪着他。
直至舌尖破裂的血从嘴角流出来,手上的疼痛消失了。
“疯子!”高个子男生松开我的手,声音在发抖,像秋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他怕了。
恶人怕不要命的。
锅盖头男生喘着粗气,踉跄着爬起来,双眼血红,走向路边的一块青石。
石头很沉。
沉得让他龇牙咧嘴。
“去死吧!”他举起石头时,脸上的肉在抽搐,像条被逼急了的疯狗。
石头落下时带着风声。
死亡的风声。
可石头停在了半空。
两条胳膊架住了锅盖头男生手中的青石。
是孙六斤。
“教训一下就行了。”孙六斤的声音很轻,“砸死他,我爸会拧断我脖子,你也要坐牢。”
“算你走运。”锅盖头男生扔下石头,双腿在发抖。
上课的钟声已经敲过两遍。
早读结束了,现在是上正课的时间。
我整了整肩上的帆布包,回头瞥了孙六斤一眼,快步跑向教室。
“迟到了!”李老师上下打量了我一阵,眉头紧皱,“身上全是泥,跟人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