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幽灵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巫师们最终聚集在一扇巨大的橡木门前。

“人都到齐了吗？”

海格用粗大的手指，在那些气喘吁吁的小巫师头顶点了点。确认所有人到齐以后，他举起一只硕大的拳头，在橡木门上重重敲了三下。

大门立时洞开。

一位身着翠绿色长袍的高挑女巫伫立在门前，双唇紧抿，神情肃然地审视着这群新生。

还未等这位不苟言笑的女巫开口，张秋的心声便已先一步传入魏斯曼的脑海：

【这就是麦格教授吗？她果然偏爱翠绿色的衣服……】

——倒也不错，至少旁边还有个实时解说。魏斯曼心想。

这时，海格上前一步，语气略显局促：“一年级新生都在这儿了，麦格教授。”

这位身高逾三米的巨人竟显得有些拘谨，甚至隐隐透出几分敬畏……这倒令人颇感意外，看来麦格教授的威严确实不容小觑。

“谢谢你，海格。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她将橡木门彻底推开，展露出一座恢弘的四方庭院。

环绕庭院的连廊呈矩形排布，石柱上悬挂的火炬熊熊燃烧，将整片空间映照得灯火通明。正前方，一段气派的大理石阶梯自庭院尽头蜿蜒而上，直通高处。

新生们跟随麦格教授，踏着石板铺就的地面前行……

右侧那扇巍峨的双开大门后，隐约传来此起彼伏的交谈声，显然其他年级的学生已经到了，都在等着一年级新生的到来。

然而，麦格教授并未带他们前往那扇大门，而是转向庭院另一侧，将众人领进一间狭小的空屋。

新生们鱼贯而入，摩肩接踵地挤作一团，既紧张又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纷杂的思绪如潮水般涌入魏斯曼的脑海。

【一会儿会怎么分院呢……听说要先做一大堆选择题？】

【该不会还要当众自我介绍吧？真要那样我宁可当场去世……】

【梅林的胡子啊，现在谁能告诉我厕所在哪儿？】

魏斯曼蹙紧眉头，竭力屏蔽这些嘈杂的心声。

在开学前的这两个月中，他并非没有研究过摄神取念的原理和效果——理论上，这项魔法需要主动施放，且通常需要借助目光接触才能生效。

如他的祖母奎妮那样的天生摄神取念大师，会不自觉动用摄神取念……比起后天学习的那些摄神取念者，它更像是一种被动技能。

然而即便是奎妮，也通常是在视线相交的时候才能准确无误地读出他人心思。

魏斯曼的摄神取念却不太一样。

他就像是一个信号接收器一样，周遭所有人的心思几乎都会自动流入他的大脑，以至于有时候魏斯曼会感到困扰。

“你还好吗？”张秋注意到他紧锁的眉头，小声问道，“是不是因为马上要分院了，感觉有点紧张？”

同时，她的心声也在魏斯曼脑海响起：【这位整天摆出副老成模样的小帅哥，说到底还是逃不过开学焦虑嘛！】

魏斯曼撇了撇嘴，懒得解释什么。

密闭的空间、拥挤的人群、高涨的情绪……多重因素叠加，使得他的摄神取念能力几乎失控。

他捂住太阳穴，闭上眼睛，尝试集中精神，抵御脑海中嘈杂的噪音。

“喂，小子！”

就在这时，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魏斯曼睁开眼，却看到一个珍珠白的颜色、半透明的身影飘在半空中，正对着他摆手。

更令人惊诧的是，这幽灵身后还跟着二十多个同样虚幻的身影，浩浩荡荡地涌入新生们所在的房间。

如此诡异的景象，引得新生们发出一阵低呼。

所幸，魏斯曼旁边还有个解说：

【原来幽灵长这个样子，好神奇……】张秋的声音适时响起，解答了魏斯曼的疑惑。

“我说，你该不是病了吧？”眼前的幽灵穿着紧身上衣，却配着夸张的轮状皱领，打扮颇为滑稽。

“我没事，就是稍微有点困了。”魏斯曼随口敷衍道。

“那我倒有个提神醒脑的妙招！”幽灵咧开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可以让你横扫疲惫，做回自己！”

【现在把脑袋扯下来，准能把这小子吓得跳起来！】

听到这心声，魏斯曼不禁多看了对方两眼——他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摄神取念连这些幽灵的思绪都能捕捉。

不等他多作思考，那幽灵突然用右手拉住自己的耳朵，轻轻一扯——

那颗半透明的头颅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垂落下来，仅靠一层薄皮连在脖子上，晃晃悠悠地悬在半空。

魏斯曼：“……”

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场闹剧，耳边同步响起张秋的旁白：【果然是差点没头的尼克，他最爱用这招吓唬新生了。】

“嘿，你怎么不害怕？”尼克把脑袋按回原位，语气颇为挫败。

“也没多吓人吧。”魏斯曼淡淡道。

——废话，都被提前剧透过了，再大惊小怪岂不是很丢人？

“啧，没意思的小家伙。”

差点没头的尼克撇撇嘴，穿墙飘走了。

“新生哟，别太在意，尼克就是这个性格。”一个胖乎乎、穿着修士服的幽灵飘了过来，““相处久了你会发现，他其实心地不坏……”

魏斯曼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有了这个插曲，他的注意力确实分散不少，脑海中的杂音也减弱了些。

从这点来看，尼克倒也算做了件好事……

“别愣着了，现在准备出发。”

房间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严肃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看见麦格教授回来了，幽灵们也不再过多停留，鱼贯飘动着、穿过对面的墙壁消失不见。

“分院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所有新生排成一列，”麦格教授走上前，环视着所有一年级新生，“跟我来。”

说着，她踏出了房门，穿过霍格沃茨城堡的入口庭院，朝着那座巨大的双开门走去。

新生们依次跟上，踏入那座金碧辉煌、充满魔幻色彩的霍格沃茨大礼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