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交手

“恭喜师兄出来,干一杯”

“好,干”

晚上,师兄妹三人齐聚,三年了,师父没了,师兄入狱,这还是三年来第一次齐聚,大家都很高兴,感慨的同时也不免聊一些闲话,聊着聊着,就聊到夏侯武这次出来的事情。

“师兄,你怎么提前出来了?刑满了吗?”

也不知道警方对三合帮众人的死是怎样立案的齐行川打算从夏侯武这里试探一番。

“还没有,我这次出来是与一宗命案有关”夏侯武脸色沉凝,“或者说是两宗命案”

“这么奇怪?警方连命案是一宗还是两宗都不知道?”旁边的单英有些疑惑,夏侯武的说法也太奇怪了。

“没错,两场凶杀案,地点相近,出手之人都是武功高强,于是警方怀疑凶手是同一人,将其并为一案调查,不过我仔细看过尸体,据我分析,凶手是两个人,虽然两人都是武功高强但一些细微之处是不同的,这一点不是习武之人看不出来”

“那师兄有对警方说出你的判断吗?”齐行川继续询问。

“说了,但没有什么用,我只是一个犯人,人微言轻,怎么会有人愿意听呢?”夏侯武的语气有些落寞。

“他们不信,是他们有眼无珠,多撞几次墙,自然会回来找师兄的,到时候我们兄弟出手将凶手擒获,不仅可以打他们的脸,恐怕凭此功劳师兄直接就自由了。”

“我只希望不要拖得太久,让更多人受害”夏侯武心情沉重,齐行川也不好多说,知道警方走了弯路,心中松了口气,从心里来说他并不想直面警方。

“对了,师妹,最近家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夏侯武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问身边的单英。

单英经他这么一提醒,还真想起来了,忙道:“几个月前有个男人来学校,大概三十几岁,走路一拐一拐的,他托我交给你一样东西”

单英说完,起身进屋,不一会儿手中拿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夏侯武伸手接过,打开一看,惊道:“堂前燕!”

齐行川也惊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师姐怎么不告诉我?”

一想到封于修曾造访齐行川便觉脊背发凉。

单英眉尖微蹙,指尖轻点桌案嗔怪道:“我原是想告知你,可你这些日子人影都见不着,我上哪儿说去?“

齐行川缓缓在桌边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暗自庆幸师姐安然无恙——若真出了差池,他必将抱憾终身。

第二天,夏侯武与单英去拜访武林前辈杜福明,齐行川这里却来了两个故人。

“我果然没有看错,齐兄弟厉害,一出手就是十五人,佩服”

“我不知道毕帮主在说些什么,还有这里不欢迎你们,我对加入你们也没有兴趣”

“齐兄弟不要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在三合帮眼中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都是眼中钉肉中刺非除不可”

毕峰从怀里取出一张名片,道:“若齐兄弟需要帮助就联系我,毕某义不容辞”

“不需要”齐行川直接将名片推了回去。

毕峰再次递上名片道:“齐兄弟还是收起来吧!将来的事谁说的准呢?不为自己考虑也要考虑身边的人”

“你什么意思?”

“以防万一而已,告辞”毕峰放下名片,离开了屋子。

五日后暮色初临,夏侯武与单英并肩而归,身后跟着一辆鸣着低哑警笛的巡逻车,他们从封于修老家空手而归,斑驳的红砖院落里除了蛛网尘埃,再寻不到凶手的踪迹,只能继续之前的思路找到下一位可能被封于修杀害的高手,希望能提前将封于修堵住。

只是因为期间发生了夏侯武为了单英的安全私自逃离之事让陆玄心有了戒备,这一次为了让夏侯武专心帮自己破案她准备拉上单英一同前往。

“长官,你不能把我师妹扯进来呀!”夏侯武对陆玄心拉上单英的举动有些气愤。

“让你师妹在你身边,这样你才能专心帮我破案”

对陆玄心的话夏侯武不满意,脸上的担忧久久不能消散。

“师兄,我一起去吧,我们三人一起,还怕什么?”齐行川走过来说道。

夏侯武知道齐行川武功不弱,三年前就不在自己之下,这三年自己荒废了,师弟怕是更强,有他保护师妹的话,应当安全无虞。

“陆警官?”夏侯武看向陆玄心:“我师弟武功不在我之下绝对能帮上忙”

陆玄心看了齐行川片刻点了点头:“好,那就一起吧!”

三天后,一处电影拍摄片场。

“封于修,你更强了,真是期待与你交手”齐行川看着兵器大师洪叶的尸体,身上一道道剑伤,动脉被利器划开,封于修的一招一式都在眼中浮现

“快了”齐行川自语。

几经查探警方获知了封于修老婆沈雪的忌日,这一天警察早早布局,在封于修家中等待,中午时分封于修行船到来。

“不好,封于修觉查到了,快追”

不想本来已经要进入埋伏的封于修突然察觉到了危险,迅速逃离,陆玄心下令追击。

单英一心想帮夏侯武抓住封于修已经毫不顾忌自己的安危,如今乱成一团警察四处搜索不见封于修身影,齐行川一直跟在单英身后对于封于修的行踪并不感兴趣,没想到还真让单英最先找到了封于修的下落,看来是剧情力量在作祟。

夏侯武从监控看到单英接近封于修正要去救却被警察用枪指住,原来封于修之前曾经探望过夏侯武,两人聊了许久不知说什么,警察怀疑两人早有勾结于是先将夏侯武制住,好在他看到单英身后不远处的齐行川才松了口气。

单英将沈雪的骨灰背在身上,她早料到封于修定会来寻于是在此埋伏,果然让她堵住了封于修,哪知一番交手封于修武功远在她之上。

“你的功夫只是花拳绣腿,真正的功夫是来杀人的,你死了你师兄才能变得更强”交手不过几招单英就被打倒在地,封于修一拳朝着单英打去已经下了狠手。

“砰!”

一记铁钳般的手掌扣住封于修的手腕,他倏然抬头,正对上齐行川冷冽的眼眸。

霎时间,拳风呼啸如刀,两人以掌对掌,以腿破腿,招式迅捷如电,凌厉如刃,木屑横飞间,桌椅板凳皆被震成齑粉。

齐行川擒拿手变幻莫测,封于修却似游龙般辗转腾挪,转瞬已拆十余招。

忽见封于修纵身跃起,自柜顶抽出弯刀,刀光如弧月劈落。

齐行川顺势夺过单英手中长剑,金铁交鸣声霎时炸响,剑影刀光织成罗网,两人身法快如鬼魅,拆招逾数十回合仍不分轩轾。

终于,刀剑相抵,劲气迸射,两人各自退半步。封于修瞳孔骤缩——这,分明是内力。

“封于修,此刻非你我决战之时。”

齐行川掌心托起骨灰坛,檀香袅袅,“你我皆未至巅峰,但若再缠斗,待警网合围,你便插翅难逃,沈雪的骨灰,我可以给你。”

“师弟!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单英厉声喝道。

“师姐,那群警员视师兄如疑犯,岂能相助?”齐行川声如寒潭,“封于修今日脱身,皆是警局自误。”他忽将骨灰坛掷向封于修,后者凌空接住,足尖点水,倏然遁入墨色水波。“

“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单英气得剑尖发颤。

“我自有计较。”齐行川眼底暗潮涌动,“此人武功已入化境,连诛数命,师姐怎可孤身前来......”

所谓“抓捕封于修”,于齐行川而言不过戏言,唯有诛杀最强状态的封于修,方能斩断这世界的因果,届时剧情落幕,他自当抽身而去,正思忖间,手机骤响,竟是柳伯来电。

“柳伯,出什么事了?“齐行川按下通话键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柳伯鲜少主动来电,此刻听筒里传来的声音竟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像绷到极致的琴弦随时可能断裂。

“行川,茹儿...她在你那儿吗?”柳建国的声音卡在喉头,每个字都裹着恐惧。

齐行川瞳孔骤然收缩思绪瞬间被柳茹的音容笑貌填满,已快半年没有联系了。

“没有啊!柳伯,您别急,到底怎么了?”齐行川的声音中也带着急切。

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抽泣:“三天前她执意要去找你,之后便再没回来...我怀疑是三合帮动手的...”齐行川如遭雷击,掌心渗出冷汗,三合帮...那个在暗巷里盘踞的毒瘤。

“柳伯放心!我一定把茹儿安全带回!”他来不及向任何人解释,匆匆挂断电话,直奔佛镇,车上齐行川拨通毕峰的号码,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出急促节奏:“毕帮主,我需要你的渠道...”

刚结束与毕峰的密谈,齐行川的呼吸还未平复,柳伯的来电便再次震动手机,与此同时,警局的铃声也刺破了陆玄心的思绪。

三合帮的威胁电话录音在半小时前已传至警方系统。

夏侯武的质问声在审讯室炸开:“陆警官要去佛镇?为何突然调转方向?“

他刚解释完与封于修的恩怨,额角的青筋因焦急突突跳动。

陆玄心将档案袋重重拍在桌上,纸张散落的瞬间,血腥味仿佛从照片中渗出:“三合帮绑架了柳少将独女,而根据现有线索——“

“长官!封于修案尚未结案,此时抽离人力只会让凶手逍遥法外!到此时你还不明白,这根本就是两个案子“夏侯武下意识攥紧椅背,指尖泛白。

陆玄心唇角抿成冷硬的直线:“命令未撤,我便必须追查到底,至于封于修...“她将目光投向窗外阴沉的天色,“你不妨借此机会查查内家第一高手究竟是谁。“

“我申请同行!“夏侯武倏然起身,椅腿与地面刮出尖锐声响。

“当然,别忘了你还是犯人,不能离开警察监视,对了,你师弟呢?”

“嗯?”夏侯武一愣向左右看看,果然不见齐行川的身影,于是看向单英。

单英此刻才发觉齐行川早已不见踪影:“他...刚才还在走廊...“

“三合帮要求齐行川单独赴会。“陆玄心的话像一记闷锤砸在二人心头,“经调查,他与柳茹疑似恋人关系,曾因解救柳茹与三合帮结仇,而一个月前他在香江的踪迹...“她停顿片刻,让审讯室的空气凝滞成冰,“恰好与十五人被杀案时间吻合。“

“不可能!“夏侯武的怒吼震得灯泡嗡嗡作响,单英却僵在原地——师弟确实在帮派争斗中身不由己,可杀人...

霓虹灯在暮色中闪烁,像滴血的伤口。陆玄心扣上警帽,金属扣与枪套碰撞出冷冽声响:“真相,往往比猜测更残酷,去佛镇,或许能揭开一切。“

夏侯武死死攥住审讯室的铁门,指节在掌心勒出红痕。

佛镇郊外某栋灰色别墅内,齐行川的指节在檀木桌沿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落地窗外的榕树在暮风中簌簌作响,他望着杯中冷掉的铁观音喉间哽着焦灼:“毕帮主,你们到底能不能查到茹儿被关在哪里?你们不是在三合帮有卧底吗?怎么查这么久?若是查不到就直说,他黄炎不是要我一人去见他吗?去就是了”

都一天了,毕峰还是没有找到柳茹被关在哪里,齐行川心中不安越来越焦急。

“齐兄弟冷静”毕峰按住他欲起身的臂膀,掌心传来常年握枪的粗粝触感,“三合帮的狼崽子们狡猾得很,这明显是陷阱,再说了柳姑娘在他们手上,你若是去了他们用柳姑娘威胁你,你不但救不了人还会把自己搭进去,只有先救了人才能放开手脚对付三合帮。”

“那你们还需要多少时间”

“快了,快了”毕峰不停的重复。

“帮主,找到了!”震东帮兄弟冲进门时踉跄半步,额角冷汗在吊灯下泛着青芒。齐行川倏然起身,袖口将茶杯扫落在地。

齐行川一把抓住他,问道:“茹儿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没,没事,她没事”那人被吓得语无伦次。

“齐兄弟冷静让他慢慢说”毕峰安慰一句,齐行川松开了手。

那人缓了口气,道:“柳姑娘没事,据我们兄弟得来的消息说黄炎虽然想要齐哥的命但却不敢彻底得罪柳少将,这次除了要对付齐哥外他还想以柳姑娘为筹码与柳少将谈判。”

齐行川听到这里,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神经放松下来坐在沙发上,问道:“茹儿被关在哪里?”

“祥和小区四号楼503”

“祥和小区?”齐行川心中巨震:“怎么会是这里?”

李强那总是挂着武打海报的客厅在记忆中浮现,他家不就在祥和小区吗?这小子也是个武痴,可惜武功低微,又缺乏毅力。

“这可不好办呀!三合帮有很多人都住在祥和小区粗略估计至少五十人”

“祥和小区有那么多人都是三合帮的吗?”齐行川有些惊讶,那李强是不是?

“没错”毕峰点头:“三合帮发展势头不错又有海外资本做后台,很多富人明里暗里都与他们来往密切就算不是帮众也会出手帮他们这也是政府迟迟拿不下他们的原因,不夸张的说要是三合帮倒了至少破产上百家千万资产以上的企业,而且他们积极宣传蛊惑人心,半年前的火车站暴动就是他们在背后推动的”

毕峰叹了口气:“殖民遗毒不清啊,无数人抛头颅洒热血推翻殖民者后那些穿西装戴名表的蛀虫骨子里还是跪着舒服,怀念殖民者甚至希望再次被殖民,也是少见!”

齐行川也感到悲哀不过他也没办法,跪久了站不起来能怎么办?只有靠时间,一两代人恐怕不够。

齐行川判断李强不是三合帮的,即便是,他也不会出卖自己,因为如果他出卖了自己,以他对自己的了解自己早就被三合帮堵门砍死了于是拨通了李强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