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苍澜剑会

苍澜剑宗的白玉牌坊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林渊望着门楣上斑驳的“剑心通明”四字,忽然想起父亲剑谱里的批注:“云沧澜的苍澜九式,第三式‘惊涛’需借海浪剑意,与断念剑的‘裂空’可成合击。”

“哥,云师伯当年常来家里,总给我带糖葫芦。”林雪拽了拽他的袖子,指尖指向牌坊后飞檐斗拱的建筑群,“不过这几年他很少出城,听说剑宗内部在争下一任宗主之位。”

剑灵突然在识海吹了声口哨:“小友,左前方屋顶有三道剑气锁定我们,是苍澜剑宗‘暗剑堂’的弟子。看来你的‘剑核异动’已经惊动这些老顽固了。”

话音未落,三道青灰色剑光从不同方向斩来。林渊嘴角微扬,分出一道剑意分身迎敌——这是第五层“剑主临世”试炼刚掌握的技巧,分身能共享本体三成剑意,却如真人般灵活。

“苍澜剑宗,待客之道倒是锋利。”林渊本体带着林雪缓步前行,分身却已与三名暗剑弟子战成一团。他注意到对方剑招中夹杂着细微的血煞气息,心底暗警:“剑宗内部,怕是有血煞宗的奸细。”

穿过三重庭院,一座刻满剑痕的大殿映入眼帘。殿中央的剑池里漂浮着九柄巨剑,正是苍澜剑宗的传承之宝“苍澜九剑”。池边石椅上,坐着一位独臂老者,袖口处露出的皮肤下,竟有淡蓝色剑纹游走——正是父亲的至交云沧澜。

“渊儿,你终于来了。”云沧澜转身,独眼中映着剑池波光,“三日前剑池突然逆涌,九剑齐鸣指向万剑荒原,我便知道,你激活了剑核。”

林渊正要开口,殿外突然传来喧哗。一名身着赤袍的长老闯入,腰间挂着与血煞剑宗相同的血剑挂饰:“云沧澜!你竟敢私通外敌?这小子可是林家弃子,还涉嫌修炼血煞功法——”

“赤长老说笑了。”林渊抬手,剑意分身化作流光回到体内,“若我修炼血煞,刚才与贵派暗剑弟子交手时,他们的剑早已被污染。”他指向对方腰间血剑,“倒是长老这挂饰,似乎与血煞剑宗‘血剑使’同款?”

赤长老脸色剧变,突然挥剑斩向剑池:“苍澜九剑,助我斩敌!”

九柄巨剑应声而起,却在接近林渊时突然转向,剑锋全部对准赤长老。云沧澜独臂轻挥,剑池水面浮现出九道剑痕:“赤明,你投靠血煞宗的事,本座三日前便已知晓。苍澜九剑,岂容邪祟玷污?”

赤长老发出不甘的怒吼,身体突然膨胀成血色巨人:“就算知道又如何?血魂殿的大人已突破封印,你们这些老东西——”

话未说完,林渊的剑意分身已穿透他的眉心。分身消散前,竟从赤长老体内拽出一枚染血的剑核——正是剑坟中被污染的剑意核。

“果然有内奸。”云沧澜叹了口气,独臂按在剑池边缘,九剑顿时发出清鸣,“渊儿,随我来密室。你父亲当年留下的东西,该交给你了。”

密室位于剑池底部,四壁刻满历代苍澜剑主的剑招。中央石台上,放着一个刻有剑魂塔纹的木盒,盒盖上凝结着一层薄冰——正是父亲林凌天的“青岚剑意”所化。

“这是林大哥当年留下的‘剑心玉简’。”云沧澜独臂拂过冰层,“他临走前说,若你能激活剑核,便会明白玉简中的真正含义。”

林渊伸手触碰玉简,刺骨寒意中,父亲的声音在识海响起:“渊儿,当你看到这段剑意投影时,为父可能已陨落于血煞禁地。但记住,剑魂塔的第九层并非终点——在剑核最深处,藏着初代塔主楚墨的‘剑心种子’,那是对抗血煞老祖的最终手段。”

投影画面一转,竟是初代塔主楚墨与父亲并肩作战的场景。楚墨手中的断念剑只剩半截,却依然劈开血河:“林老弟,血煞老祖的头骨藏在血魂殿‘万骨剑井’,唯有集齐剑魂塔九层剑意,才能催动断念剑彻底斩灭!”

“云师伯,血魂殿的具体位置……”林渊转身,却发现云沧澜正盯着他胸前的断念剑纹,独眼中泛起泪光。

“当年我与你父亲闯入血煞禁地,他为了让我带着剑心玉简突围,自断一臂引开追兵。”云沧澜抬起独臂,剑纹突然化作青岚剑意,“这道剑意,是他用最后一口精血为我续命的。现在,该由你带着它,完成我们未竟的事了。”

密室突然震动,剑池方向传来剧烈剑鸣。剑灵的声音带着急切:“小渊,苍澜剑宗上空出现血魂殿的‘血云罗盘’,他们要吸干这里的剑意!”

林渊冲出密室,只见九柄苍澜剑正在血云下悲鸣,无数血色触手从罗盘伸出,刺入剑池汲取力量。在罗盘中央,站着一名身披血纱的女子,手中捧着的正是血煞老祖的头骨——头骨眉心处,嵌着半截断念剑残片。

“林渊,本座乃血魂殿主血月。”女子的声音像生锈的剑刃摩擦,“交出剑核,本座可饶你妹妹一命。”她指尖轻挥,被俘虏的林雪突然出现在罗盘边缘,颈间缠着血色锁链。

“放开她!”林渊握紧双剑,剑域正要展开,却被云沧澜拦住。

“用苍澜九剑。”云沧澜将自己的剑意注入林渊体内,“当年你父亲创的‘青岚十三式’,最后一式需要九剑共鸣——”

“我明白了!”林渊运转剑核力量,将苍澜九剑的剑意融入自身。青霄剑与剑魂剑突然发出龙吟,在他背后凝聚出九丈高的剑影,“青岚十三式・终章・万剑归寂!”

剑影斩出的瞬间,血云罗盘出现裂痕。血月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血色触手被尽数净化,头骨上的断念残片竟开始松动:“不可能!你怎么会同时掌握苍澜剑意和断念剑意?”

“因为我是剑魂塔主。”林渊踏空而上,剑域化作锁链缠住血月,“现在,该算算你囚禁我妹妹的账了。”

血月突然露出诡异笑容,她的身体化作血雾,却将林雪推向剑域边缘的缺口:“就算杀了本座,血魂殿的祭典也已开始——万骨剑井中的头骨,即将吸收足够的剑意重生!”

林渊接住妹妹的瞬间,血云罗盘轰然崩塌。但在远方的地平线,一座由万千剑骨组成的高塔正在升起,塔顶漂浮着血煞老祖的头骨,每一道裂缝都在吞噬凡州大地的剑意——那正是楚墨当年未能摧毁的血魂殿核心,万骨剑井。

“哥,你的剑……”林雪指着他手中的双剑,只见青霄剑和剑魂剑正在融合,剑柄处浮现出第九层塔纹,“剑魂塔的第九层,好像开了!”

林渊闭上眼睛,感受到剑核最深处的悸动。那里沉睡着初代塔主的剑心种子,此刻正在苏醒。剑灵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庄重:“小渊,第九层‘剑心归一’的试炼,其实是……”

“不用说了。”林渊望向万骨剑井,那里传来父亲林凌天的剑意波动,“我知道该怎么做。血煞老祖一日不除,凡州剑修便永无宁日。”

他转头对云沧澜一笑:“云师伯,替我照顾好林雪。待我从血魂殿归来,再陪您痛饮三天三夜。”

剑意包裹住身体,林渊化作流光飞向万骨剑井。剑魂塔九层塔影首次全部显形,每一层都对应着他曾融合的剑意——楚墨的断刃、江无涯的归寂、父亲的青岚,还有苍澜剑宗的九剑之力。

而在剑核最深处,初代塔主楚墨的虚影睁开眼睛,望着林渊的背影轻声道:“小子,记住,剑心归一不是自断剑心,而是让所有剑意……归属于你。”

万骨剑井顶端,血煞老祖的头骨发出狂笑:“来得好!本座等这一天,等了三千年——”

话未说完,林渊的剑影已至。他将九种剑意全部注入双剑,剑核力量在剑尖凝聚成实质的剑心种子:“血煞老祖,今日便是你的剑劫!”

剑光闪过,万骨剑井的第一层剑骨塔轰然崩塌。而在剑魂塔内,第九层塔门缓缓开启,门后是一片纯白的世界,只有中央悬浮着一柄完全修复的断念剑——那是楚墨当年的执念,也是林渊即将面对的最终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