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欲起瞋,瞋火成痴,痴想怀恨,恨意结怨,怨念化凶。」绿发人硬装出一副从容的样子,一面念经一面猛烈进攻。
连攻五招却无功而还,绿发人急跃到数丈外回气。
这两个现今武林最强者,已在「大自在宗」的大厅恶斗了百多回合。二人酣斗至此,大厅的地板木墙,已被打得凹痕处处。
左边绿发的,是「大自在宗」的宗主,人称「大谎神」的陆朝山。而右边的秃顶,则是万神教新任圣王,人称「万神圣王」。大自在宗原为万神教支部,但陆朝山趁上任圣王失踪之时,不断扩展势力,至今除了名义上附属于万神教,财政、门生已完全独立。
陆朝山虽然气喘如牛,但他眼神坚定,似乎还是胸有成竹。对面的「万神圣王」也不急着还击。他平淡的眼神,就像问:「这就是武林第一?」圣王甚是英俊。可惜他头顶一片光秃,仅留下枕后和两侧的发丝。
大厅外一个蓝衣老人,趁这空档叫道:「陆朝山,你没有胜算了。快求饶投降,圣王或可格外开恩。」
陆朝山回气完毕,立即欺近圣王,两人四掌又斗上十多招。此时,陆朝山衣袖偷偷溜出一把冷锋匕首,配合一招「大完满」直取圣王。骤见寒光一闪,圣王终于明白,为何面前这个陆朝山可把少林方丈福康禅师杀败。
圣王武功果是了得,双膝一曲,身子猛然向前卷缩起来,险险避过破喉一刀。稍为定神,圣王正对着陆朝山丹田,稍为鼓劲便一掌打去,以求拉开距离,重新部署。
但一切都是陆朝山的计算,他的陷阱又揍效了。当日杀死福康禅师的,不是右手里的匕首;而是,这只透满青光经文的左臂。他以腿挡架开圣王对丹田一击后,便把疯狂注满「大性欢喜功」的左手,狠狠轰中圣王的天灵盖。
「咔嘞﹗」,陆朝山清楚听见骨碎声。
陆朝山笑了。
他很自信,不论圣王身怀那一种神功,也承受不了这惊世一掌。陆朝山把头轻摇,额前绿发弹动一下,好不潇洒。
他悠然俯视,看看圣王的死相是否和福康禅师一样不得瞑目。
「咦?」陆朝山看见圣王一双吊目瞪着自己,一张嘴巴正在沉吟。
「﹗﹗﹗」
陆朝山大惊,听不见圣王的话,也理解不了发生什么事。心里一怯,左手便自然缩回。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左掌指骨尽碎。
对着圣王变得乌金的秃顶,陆朝山只能惊讶:「什……什么?连易筋经也能轰破的一掌,为何……」。
没有回应,只见圣王秃顶往下冲,身体向前滚了半圈,一双脚掌已瞄准陆朝山的胸膛。
手撑地一挺,腿往前一伸。「嘭﹗」一声,陆朝山已嵌于墙内,胸口显出一双寸多深的脚印。
圣王头也不回便步出大厅。对他来说,刚才一战并没有什么值得细味的地方。
而大厅外蓝灰二老已急不及待,两人四掌匆匆轰在半死的陆朝山身上。中了这四掌,陆朝山颓然垂头,血水从口鼻不注流出。
见陆朝山断了气,灰衣老妇便一边收掌,一边鬼声鬼气地说:「陆朝山,能死在圣王的易筋金钟之下,是你的光荣。」
蓝衣老人没有回答灰衣老妇,暗自计划:「好,分裂的支派已全被收服。待整顿教中内务后,便可开始统一武林的大业。有圣王在,万神教必可再次雄霸武林。」
圣王已走到大自在宗的练武场,这里跪满大自在宗的门生。大多数门生都是垂着头不敢作声,圣王也没理会他们,继续离开大自在宗。
蓝灰二老走到练武场,喝道:「顺者服下圣丹,逆者杀无赦。」
一阵骂声响起。
「臭贼,你们不得好死﹗」「我死也不服呀﹗哇——」骂声只维持很短时间。很快,它们已变成了嘶叫、求饶和哭嚎声……。
当圣王步离大自在宗的大门,他自问自答:「八成?我想有八成多吧。」
之后,便自满地笑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