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青竹坊

更好的丹炉？陈老头眼睛更亮了，但随即又警惕地看着林墨：“小子！你想干什么？蛤蟆炉可是老朽的命根子！是…是老朽科研精神的象征！你不能…”

“放心，”林墨打断他，“蛤蟆炉是你‘秽丹大道’的基石，没人跟你抢。”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但想炼高阶秽丹，光靠蛤蟆炉和瘴气泥可不行。我们需要更好的火种，更稳定的炉温控制材料，还有…能隔绝那惊天动地味道的丹室。这些，都需要灵石。”

他站起身，走到田埂边，看着那片依旧蔫黄枯槁、维持着“濒死”演技的枯荣草，又看了看瘴气中那缕因为消耗过度而显得有些黯淡的幽昙光点。

“下个月定额，三十片。”他淡淡地宣布。

田里瞬间响起一片意念层面的哀嚎。

“另外，”他补充道，“‘老戏骨’恢复后，准备冲击第二片草精。剩下的草精，是‘科研经费’。”

“三十？！！还要第二片草精？！”“哭包草”的意念带着哭天抢地的绝望。

“嘤嘤嘤…生产队的驴也没这么使唤的…”

“老戏骨”传递来一股带着虚弱的悲壮：“老大…给口灵力…我…还能再战…”

幽昙的光点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传递出“好累…想睡觉…不想呼气…”的意念。

陈老头则完全沉浸在“科研经费”的喜悦中，自动忽略了定额翻倍的噩耗，掰着手指头算计：“灵石！对！要灵石！买‘地肺火精’！买‘玄阴寒铁’加固炉子！买‘封灵玉’建丹室！嘿嘿…老朽的‘秽丹’一旦成功…”

林墨没理会他们的哀嚎和臆想。他换上了那身最破旧的杂役服，将枯荣敛息术运转到极致，整个人气息沉寂，毫不起眼。

然后，他将那片消耗殆尽的枯荣草精残片，本源被吸收后，只剩一点失去光泽的灰白晶体，和一颗之前炼制的、散发着“重度下水道”气息的墨绿色“秽丹”样本，小心地放入储物袋。

“看好家。”他意念扫过田里和幽昙，最后警告地瞥了一眼陈老头，“我去趟‘青竹坊’。”

…………

青竹坊，位于青竹峰外门与内门交界处的一片山谷，是玄天宗低阶弟子交易、兑换资源的集市。鱼龙混杂，但也藏着不少好东西，前提是……你有眼力，有门路，还有命花。

林墨如同一条不起眼的灰影，融入通往坊市的山道人流。

周围大多是炼气初、中期的外门弟子，气息驳杂。他收敛气息，步履平缓，毫不起眼。

偶尔有目光扫过，也只是在他那身破旧杂役服和伪装成炼气一层的微弱气息上停留一瞬，便不屑地移开。

三百年的阅历如同最精密的滤网，无声地分析着周围的一切。

讨价还价的喧闹，炫耀新得法器的得意，为几块灵石争得面红耳赤的市侩，还有角落阴影里几道不怀好意的窥探目光……这坊市，就是一个微缩的、更加赤裸的修仙界。

他的目标很明确——一家门面不大、看起来有些年头、招牌上写着“百草阁”的药铺。

铺子里弥漫着各种药草混合的古怪气味，柜台后坐着个须发皆白、正眯着眼打盹的干瘦老头。

林墨走到柜台前，没有废话，直接将那颗墨绿色的“秽丹”样本，轻轻放在了油腻的柜台上。

“收吗？”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底层杂役特有的畏缩。

打盹的老头眼皮都没抬，鼻子却极其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随即，他那双浑浊的老眼猛地睁开一条缝，精光一闪而逝，如同睡醒的毒蛇。他伸出枯瘦如鸡爪的手指，拈起那颗墨绿丹丸，凑到眼前仔细端详。

“咦？”老头发出一声轻咦，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蚀骨瘴气？腐泥腥气？还有一丝…阴火淬炼的焦味？

这…这像是‘腐毒蚀心丹’的劣质仿品？不对…这味道…更冲！更邪门！”他抬起眼皮，第一次正眼看向林墨，眼神锐利，“小子，哪来的？”

“田…田里捡的…”林长生低着头，声音更低了，“七号废田…靠近瘴气谷…挖泥的时候…挖出来的…闻着…挺冲的…就…就拿来了…”

“七号废田？瘴气谷？”老头眼中精光更盛，捏着丹丸的手指微微用力，一丝极其微弱的灵力探入丹丸内部。

轰！

一股狂暴、混乱、充满极致枯寂和破坏欲的秽气意念，混合着浓烈的恶臭，如同被引爆的炸弹，瞬间顺着他的灵力反冲回来！

“哼！”老头闷哼一声，脸色微变，指尖灵力瞬间收回，那缕探入的灵力如同被剧毒侵蚀，瞬间变得灰败！他看向那颗墨绿丹丸的眼神，瞬间变得凝重无比！

“好霸道的秽毒！好混乱的意念冲击！这…这根本不是什么‘腐毒蚀心丹’！这是…邪修炼制的‘秽煞毒丹’！”

老头脸色阴沉下来，看向林墨的眼神带上了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小子，这东西邪门得很！沾之即伤！你一个杂役，怎么挖出来的？没被毒死？”

“可…可能…小的命硬…”林墨瑟缩了一下肩膀，“就…就感觉有点头晕…恶心…别的…没…没啥…”他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点后怕。

老头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但林墨那副惊魂未定、气息微弱的废物杂役模样实在太过真实。

最终，老头眼中的贪婪压过了疑虑。这秽丹虽然邪门，但其中蕴含的秽毒精华和那股狂暴的意念冲击，绝对是炼制某些特殊毒丹或者阴邪法器的上佳材料！价值不菲！

“哼，算你小子命大！”老头冷哼一声，掂量着那颗秽丹，“这东西，邪性太重，留在你手里是祸害。老夫念你无知，收了。给你…十块下品灵石！拿了快滚！记住，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

他一副“便宜你了”的施舍口吻，实则心中狂喜，这东西转手卖给那些修炼毒功的魔崽子或者炼制邪器的器师，翻个十倍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