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责任

黑夜降临,就仿佛一块黑色幕布笼罩着天空,明亮如银色玉盘的月亮,高高搁置在这块黑色的幕布之上,就仿佛烛光晚餐前的布置场景。

悬力矿业,第二矿区,露天矿场。

工程车辆完成检查并启动,大型采矿机械就位待命,矿工进行安全生产检查,确保作业区域符合安全标准,无人机航拍设备用于开工前矿区全景监测。

“各位矿工大家好!首先来个自我介绍!”一道嗓子里卡了一口老痰的低沉声音响起。

“我呢!是这个第二矿区露天矿场安全生产的管理人。”我叫孙政,孙子兵法的孙,政是政府的政。

在矿工队伍中,站在队伍前面头戴红色安全帽、身穿红色防护服、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因为脸部圆润的原因,显得整个人很壮实,他右手举起喇叭在喊,一系列安全生产的准则,台下很少有人在认真听。

除了自己十分卖力的呼喊,台下好像并没有人买账。

瞟了一眼台下,见到此场景,孙政生气的喊道:“你们听与不听,与我无关。”我只需宣传到位,你们出了事也跟我无关,因为我宣传到了,你们没有听,我希望大家能认真听讲,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毕竟我们从事的工作是存在安全风险的。

在啰嗦了一大堆之后,嗓子也有明显的沙哑,在拿起旁边助理手里的保温杯,开盖抿了一口茶后,拧上杯盖,递给旁边的助理,助理接过,嘴里好像在咀嚼什么,轻吐一声,还有什么不懂的没有?我在这里可以提问,孙政稍作等待。

在空气沉寂片刻之后,没有听到提问的声音传出,“那今天的安全生产就宣传到这。”既然没有提问的那就准备准备开工吧!

“咚咚咚……”随着沉闷的铃声响彻整个矿区,顿时整个矿区蓄势待发,各种嘈杂声音鱼贯而入涌入耳朵里,各处矿工打开头灯,踩着松垮的矿土,四散的朝着矿场走去。

“矿工师傅!矿工师傅!”一道青稚的声音响起。

“老赵,后面有人喊你。”

在四散的人群中,和矿工一道走来拿着作业工具的成年人影,穿着跟普通矿工并无异同,身高在一米八一左右,身材适中没有很胖也没有很瘦,但手臂在强光的照射下可以明显看见青筋,此时他疑惑转头看去,喊他的是位卤臭未干的年轻人,看他的眼神可以看出,老赵并不认识他。

“你是哪位?”你应该是新来的吧!以前好像没有见到过你。

听到此话,年轻人快步走向老赵跟前,“对的,我是新来的。”今天第一天上班。

老赵回忆起,刚才孙管在讲话时,站在前排的年轻人,他认真听讲的样子,就不禁让老赵猜想他是刚来的,因为如果不是刚来的不会这样,至少他不会。

老赵见他走近,笑脸相迎,看到年轻人的拘谨,让他不禁想起他刚来上班的模样。

年轻人首先开口,“听到别人都叫你老赵,那我今后喊你赵师傅,可以吗?”年轻人不知所措,也许是因为第一次的原因,让他很拘谨,说话都是轻声细语,手掌握在作业工具上来回摩挲。

“只是个称呼,怎么叫都行。”叫我老赵也可以,总之怎么舒服怎么叫。

也许是对新人的照顾,又或许是对当时刚来的自己同怜心泛滥。

“年轻人,你找我是……”

“前辈你好!”我叫陈峰,耳东陈的陈,峰是山峰的峰,我第一次来上班,上班前,孙管说让我找个师傅带一下,我爸以前也在这上班,他叫陈岳,老爸在我来之前告诉我来找一位叫赵伟建的矿工,我在散会之后找人打听到您的位置,特意赶来找您。

听到赵岳这个名字后,老赵不禁唏嘘起来,双眼微眯起来,眺望远方之后,抬头收紧下巴,努力控制情绪,缓了好一会。

待情绪稍缓和一点,老赵抓住年轻人的手,看向年轻人的脸,紧握住双手,语重心长的讲“你爸爸怎样?”有没有好转?

“已经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了,命是保住了但胳膊没了。”如今家里爸爸倒下了,只好我来撑起这个家了。

拍了拍陈峰的肩膀,“好孩子(连说了三遍)。”

“只记得,我第一次来上班的时候。”显得自己格格不入,融洽不进去矿工队伍,上工下工都是我自己,直到遇见你父亲,你父亲看到了在人群中惊慌失措的我,走近我身边主动与我说话,从此我跟你爸爸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

“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松垮的矿土声响起,陈峰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赵师傅会不会接受他,也就没有继续跟上前,老赵在行进一段路后,见身后没有身影跟随,转头陈峰站在原地,傻傻的看向地面,他不知现在该想什么,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

“傻小子,这模样跟我当时像极了。”老赵朝身后挥挥手,“傻小子愣着干嘛!跟上来啊!想偷懒啊!偷懒要扣工资的哦!”

听到呼喊,陈峰从愣神中醒过来,看到赵师傅在用手招呼他,想必是答应了他的拜师请求,傻笑着一路小跑来到赵师傅跟前。

暗色矿场总是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赵师傅!“这矿场为什么给人一种担惊受怕的感觉。”“毕竟你第一次来吗!熟悉熟悉环境就好了。”

“咚咚锵……”一道坚物碰撞的声音响起,赵师傅在规范的展示安全作业的动作要领,陈峰站在一旁认真观摩,双眼炯炯有神,时而瞪大,时而微眯,瞪大是因为对赵师傅的欣赏,微眯是因为铁工具碰撞矿土时擦出的火花。

碰撞声音平息,赵师傅停下手中的工作。

“小子鉴于你刚来,拿捏不好力道。”只需用铁锹把我挖的矿土,铲到一边就好了。

“嘶嚓嘶嚓……”令人厌恶的声音响起,这令人发毛的声音,在不断攻击着耳道。

声音间断的连续,动作姿势的连贯,老赵见状连连感叹,果然是后生可畏啊!可又不知怎的,也许是同情心泛滥,不禁鼻子一酸,也许是责任,促使他成为这样,让他在本不该吃苦的年龄,当上了一家之主。

“好小子,累不累啊?”

“赵师傅,我不累!”(摸着后脑勺傻笑着)

“也许他也并没有说累的资格。”因为从此刻开始,他便是这个家庭的顶梁柱。

赵师傅满脸欣慰的看着他,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