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对我说:“他们一群人打你一个,很厉害,但是如果一个人拿刀呢……”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父亲接着说:“如果她的家庭跟你一样,她是霸凌者,可她也是家庭受害者。如果以后能有更多的人关注这些人……应该谁都不会(想这样)。”
我回答道:“那怎么办?”我父亲坚定说出两字:“立法!”
我问我父亲:“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父亲:“我是心理咨询师,当然明白。”说完这话便拉着我去看秦瑾,并且带着东西。
到了医院住院部大门,找到窗口,我问护士小姐姐说:“秦瑾在哪?”小护士姐姐说:“七楼8号房。”
电梯走廊里,有大病初愈的人脸上出现劫后余生的喜悦,有为了医药费下跪的充满现实和无奈的痛苦。还有刚出生的婴儿家里人充满幸福且期待,有亲人离世却既不能嚎啕大哭又无人管、医生看了一眼直接走开的。
我小声地问父亲说:“为什么这些人不能哭,而医生却不管不顾?”
我父亲欣慰地回答道:“亲人离世不能在医院哭,是因为有病人是癌症,如果大哭会导致病情和心理的双重打击。医生是一种职业,而不是慈善,如果帮助病人的话,会把责任推到医生身上,如果想帮,可那么多病人,医生能帮得过来么?”
我父亲一只手领着香蕉和苹果,一只手拎着红烧肉盖饭,我手里拿着玻璃装的汽水,兜子里装巧克力糖。
当我看到秦瑾时,她头上的白纱布好像下雪时的梅花,纤细的手臂上有重重的石膏,腿部有未愈合的淤青,右手上有刚挂好的药瓶。病房里只有一个人,她是多么的孤独和无助。
害怕的秦瑾头不自觉地往被子里缩,看到我:“别打我了,我错了。”
我诧异的问:“为什么觉得我会打你?”秦瑾看一眼我手中的玻璃瓶:“你把瓶子放下。”
不理解的我还是乖乖放下,同时看向父亲,此时父亲对我发出意味深长的笑。我不太理解父亲对我的那个笑是什么意思。
父亲走向秦瑾,温柔地说:“疼不疼?”秦瑾眼里泛红说:“不疼。”
父亲一边削苹果一边温柔地说:“饿不饿?”此时她假装坚强地说:“不饿,叔叔我什么时候出来?”父亲一语道破说:“是因为祖母吧,你觉得她一个人在家很操劳,对吧。”“嗯,叔叔你怎么知道?”秦瑾眼睛看向父亲一脸茫然地问。
“警察都给我说了你家的情况,你安心地住着,有什么你给我讲。”一边说一边拿纸轻轻写下电话号码。
父亲的话打湿了秦瑾本来湿润的眼眶,不争气地流下一滴眼泪。秦瑾说道:“谢谢叔叔。”“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父亲一边说着一边把被子温柔地盖好。
此时我才慢慢走进秦瑾身边,一边把兜里的巧克力打开喂到她嘴里,温柔地说:“吃吧。”一开始她还抗拒,直到我硬塞进她嘴里才说声:“谢谢。”
父亲在一旁看着,又欣慰地笑了。
我和父亲走到走廊时,我带着疑惑问:“为什么她看到瓶子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