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超级大坏蛋

一道细小的声音犹如天籁，许顷春眼神迅速锁定那个女孩。

眼睛红肿的小女孩应该就是事件中的刚满五岁的妹妹，她此刻伸出小手怯懦的拽着女人的衣角，声音怯怯地说了声：“妈妈，让我跟这个姐姐聊一下好吗？”

“知秋，你不用勉强，”女人擦拭完脸上的泪水，深呼吸蹲下身来摸着叶知秋的肩膀，

声音哑的似乎要碎掉：“这几天是妈妈太心急了，姐姐的丢失跟你没有关系，你不想聊我们就不聊。”

名叫叶知秋的女孩脸上闪过挣扎，正要开口，脸上又出现出痛苦之色，她一只手用力捂着头，另一只手指着许顷春，“妈妈，我想去那个姐姐旁边。”

许顷春闻言眨了眨眼，三两步上前把女孩抱起来。

被许顷春抱起来后，叶知秋感觉自己的头疼好多了，这些天她脑袋一直很痛，窝在许顷春怀里，对女人说道：“妈妈，我能单独和这个姐姐待一会儿吗？”

“您放心！我和知秋宝贝就在您家聊天，您也可以适当休息一下。”许顷春看江疏桐还有些踌躇不决，开口保证道。

江疏桐因为大女儿叶知夏失踪一直忙的焦头烂额，现在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小女儿也终于有倾诉意愿，妥协点头同意。

她不愿相信小女儿是故意害她姐姐的，但网络上的声音让她也陷入怀疑，试图询问叶知秋，可自从事情发生后，小女儿的情绪也越来越暴躁，

网上的谩骂已经影响到他们的生活，门口时不时就有骚扰物品，街坊邻居也都用奇怪的眼光看待叶知秋。

她和丈夫只能一个人去外面找，一个人在家看住叶知秋，一方面是想看看能不能从小女儿这里知道一些线索，另一方面是他们不能再失去一个女儿了。

许顷春抱着叶知秋走进书房，轻轻把她放下，“你是有什么要跟姐姐说的吗？”

叶知秋走到门口将门锁上，朝许顷春走来，又停下，回头看了一眼房门，眼神闪烁着复杂的神色，似乎在思考一个艰难的决定。

“没事，不用急，你先坐下来慢慢思考也行。”许顷春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牵着叶知秋的手到凳子旁。

叶知秋用手指一圈圈的绕着头发，“姐姐，其实我……”

话还没说出口，叶知秋就感觉脑中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她捂着头蹲地大喊：“姐姐出事跟我根本没关系！”

“知秋知秋！你没事吧知秋！”闻声赶来的江疏桐迅速拍打和扭动开关，“快开门！把门给我打开！”

许烬苏指尖微光一闪，一道黄符贴在叶知秋眉心。

被许顷春抱在怀里，脑门上贴着‘静心符’的叶知秋已经平静下来，“妈妈，我没事，你别担心，我想跟这个姐姐多聊一会儿。”

门口的声音消失了，但门缝下透出的阴影一直未动，许顷春知道江疏桐没有离开，

刚失去一个女儿的妈妈允许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跟自己的女儿共处一室就已经做出了巨大的让步。

许烬苏凑近叶知秋的脑袋查看，粒子已经深入进大脑，她的情况比许顷春当时的情况要严重很多，

她的身体对那些粒子没有排斥，不能采用丹药强行驱逐，对许顷春的靠近也是因为许顷春吃了聚气丹可以排除一小部分粒子入侵。

许顷春安抚着叶知秋，用口型对着许烬苏说，“怎么样？有办法解决吗？”

许烬苏点头又摇头，想找突破口还得从叶知秋入手，“现在我说什么你就问她什么，但她不用回答，只用点头和摇头就行。”

许顷春把这句话告诉叶知秋，她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你想说什么脑子就会阻止你是吗？

靠近我是因为头疼会疏解对吗？

你姐姐被拐有你的原因？

你知道她在哪吗？”

许顷春觉得许烬苏的问话非常的无厘头，但还是如实的询问了叶知秋，得到了三个点头，

而面对最后一个问题，叶知秋用力的点头又飞快的摇头。

“那这下要怎么办？”话刚说出口许顷春就后悔了，要怎么和叶知秋解释自己不是脑子有问题，就见她激动的盯着自己。

“姐姐！你脑海里也有人对不对！我头上贴的是你脑海里的人贴的对不对！”叶知秋像是找到了知己，迫切的想要寻求认可，“你也信脑海里说的话对不对！脑海里的提示是正确的是不是！”

许烬苏见她这样寻求认同感，向许顷春眼神示意。

“没错，我脑海里出现了守护天使，”许顷春摸着头打哈哈，“她一直帮我指点迷津呢。”

“那她说的话绝对正确是不是！”叶知秋用力抓住许顷春的手，魔怔般点头，静心符被她篡在手中，“没错，她是未来的我，怎么会骗我呢，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我没错，没错……”

未来的叶知秋？以牙还牙？许烬苏意识到事情可能并没有这么简单，且随着她对话语的肯定，粒子对大脑的入侵更近了一步。

“想办法让她改变或者停止思想！”顾不得其他，许烬苏急切地对许顷春说道。

“知秋最近是不是做噩梦啦？”许顷春也反应极快地轻拍着叶知秋，“不用太在意对错，是人都会犯错啊，就像姐姐这么大的人也会犯错挨骂呢~”

“姐姐这么大也会挨骂吗？”叶知秋停顿下来，心情平复一点。

“可不是嘛，这一个月就有很多人骂我，”一提到挨骂，许顷春就来了精神，摆着手指头细数挨过的骂，

“这个月初拒绝男同事骑自行车送我回家，隔天就听见他跟别人说我拜金，女同事看不惯我的包就说是假的，天地良心，那是我自己缝的……”

“咳咳！”许烬苏见她越说越上头，忍不住出声提醒，“跟个孩子吐槽什么。”

许顷春赶忙将画风一转，“所以大人也不是都对，就像爸爸妈妈也会挨骂对吧？”

叶知秋用小手紧紧抓着被揉成一团的静心符，“对，爸爸上个星期天喝酒被妈妈骂了。”

“所以你看，犯错没什么可怕的，爸爸和妈妈的感情还是那么好对不对？”

“可是我做了很坏很坏的事，爸爸妈妈知道了不会原谅我的。”叶知秋说着声音开始变得哽咽。

“别哭别哭！”许顷春抱着叶知秋左右来回晃，脑子里在疯狂思考对策，

“你看爸爸抽烟，妈妈也原谅了他对不对！抽烟是一个特别坏的行为，既伤害了自己，

也伤害妈妈和世界上生活的每一个人，简直是超级大坏蛋！这么坏都能被原谅，咱们知秋能有爸爸做的事坏吗？”

“爸爸太坏了！”眼睛已经蓄满泪水的叶知秋听到这些话，义愤填膺，又小声起来，“我只坏了一个人，害姐姐被坏人绑走。”

见叶知秋脑袋周围的粒子停止流动，许烬苏赞许的看向许顷春，“继续继续！”

“那我们改正，把姐姐找回来好不好？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许顷春双手架着叶知秋的腋下，把她举高高。

“不好。”

房间突然一片沉默。

许顷春刚把叶知秋举到最高，听到这句话直接怔住，“啊？”

“我说不好，不可以！”叶知秋一改刚才哭哭啼啼的样子，把脸撇到一旁。

“为什么呢？”许顷春知道此刻不能急，耐心的询问，“姐姐平常对你不好吗？”

“姐姐对我很好，有什么吃的玩的都给我。”

“那为什么不把姐姐找回来呢？”

叶知秋说这些话，自始至终都没有把头转过来看许顷春的眼睛，气鼓鼓的说道：“因为姐姐根本就不是真心对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