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失意者的狂欢

嬴政的话音刚落,酒馆里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的声响,连呼吸声都像是被掐断了。

突然,一个铁塔似的壮汉“哐当”一声撞翻凳子,猛地站了起来。

他身高近九尺,肩宽背厚,拳头攥得像磨盘:“这位公子说得对!那城主老狗,就因为老子是泥腿子出身,把老子好不容易弄到的推荐信撕了个粉碎!”

他眼睛红得要滴血,声音里裹着血沫子:“那狗娘养的畜生,还想让老子认他做干爹!老子宁愿死,也不会给他当狗!”

壮汉猛地捶了下胸口,震得楼板发颤:“老子家中还有卧病的老娘,本以为凭着十一岁二十三级的魂力,史莱克能给条活路……结果呢?连门都不让老子进!”

他死死盯着嬴政,单膝“咚”地砸在地上,声如洪钟:“我叫吕布,愿跟小哥闯一闯!”

“轰——”

像是点燃了引线,一个身材魁梧、气势霸道的青年紧跟着站起,腰间长剑嗡鸣作响:“项羽,愿随!”

“典韦在此,公子指哪,我砍哪!”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拍着胸脯,声音粗哑如砂纸摩擦。

“张辽,愿效犬马之劳。”青衣文士模样的男子拱手而立,眼神锐利如鹰。

角落里,一个手摇羽扇的青衫人缓缓站起,语气平静却带着韧劲:“在下诸葛孔明,魂力微薄,却也愿为公子筹谋一二。”

越来越多被史莱克拒之门外的人站了起来,桌椅碰撞声、粗重的呼吸声、压抑的怒吼声混在一起,像即将爆发的火山。

嬴政看着眼前一张张滚烫的脸,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眼眶骤然发热。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抬手按在吕布肩头,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沉劲:“诸位!我不是什么公子,和你们一样,是被这世道踩在脚下的人!”

他环视全场,目光扫过每一张带着不甘与怒火的脸:“从今天起,咱们就活出个人样来!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看看——”

“我们,不是废物!”

最后五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震得酒馆的窗纸都簌簌发抖。

嬴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绝的决心,猛地回头,最后望了一眼那片灯火璀璨的史莱克城。繁华如锦绣,却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转回头,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人心上:“诸位,可愿随我在这斗罗大陆,闯他一番天地?”

回应他的,是山呼海啸般的呐喊,震得酒馆的梁柱都在发颤:“我等愿意!”

当嬴政带着众人踏出史莱克城的那一刻,整座巨城的天空陡然变了颜色。

墨黑的云层像是被人从天边泼过来,瞬间压满了苍穹,沉甸甸地坠在头顶,连空气都变得黏稠而压抑。

狂风卷着沙尘呼啸而过,吹得城楼上的旗帜猎猎作响,竟真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肃杀。

城中那些隐藏的强者纷纷抬头,魂力不自觉地运转起来——这等天地异象,绝非偶然。

史莱克海神阁深处,穆恩缓缓抬起布满褶皱的脸,浑浊的眼眸望向窗外翻腾的黑云。

他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在空旷的阁楼里回荡:“风云变,灾星起……这天下,怕是要不太平了啊。”

一声长叹划破寂静,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怅然。

他执掌海神阁多年,却始终没能寻到一个足以扛起史莱克未来的继承者,如今这天地异动,更让他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城外,密林深处。

嬴政与吕布、项羽、诸葛孔明等人围成一圈,无数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掌心相贴的地方,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苟富贵,勿相忘!”嬴政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苟富贵,勿相忘!”

“苟富贵,勿相忘!”

一声声呐喊此起彼伏,汇聚成一股洪流,撞得林间飞鸟惊起,连脚下的大地都似在微微震颤。

这一刻,仿佛连那翻涌的黑云都停顿了片刻,天地间,只回荡着这群失意者的誓言。

嬴政扫过眼前一张张茫然的脸,开口问道:“你们有什么好去处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摇了摇头,眼里的光像被风吹灭的烛火。

嬴政的目光落在霍雨浩身上,神色复杂——他忽然想起前世看过的只言片语,似乎说过,比起守旧的史莱克,开放的日月大陆更适合霍雨浩的天赋。

他深吸一口气,抬高了声音:“弟兄们,既然咱们暂时没个方向,不如去日月大陆闯闯?”

“公子去哪,俺就去哪!”典韦第一个瓮声瓮气地接话,蒲扇似的大手一拍胸脯,“这斗罗大陆容不下咱们,那日月大陆还能翻了天不成?”

诸葛孔明轻摇羽扇,眼神清亮:“如今的斗罗大陆,处处透着腐朽气,权贵当道,寒门无路。去日月大陆看看也好,或许那里,才有咱们立足的土壤。”

几句议论下来,没人反对。一群被斗罗大陆拒之门外的人,干脆利落定了方向——奔赴日月大陆。

可谁都知道,那地方远得很,简直是隔着万水千山。

但就像当初揣着热血奔向史莱克一样,此刻的他们,又揣着新的念想,踏上了前往日月大陆的路。

一路风餐露宿,渴了喝口溪水,饿了啃块干饼,遇到低阶魂兽就合力打杀,靠着这点微薄的收获换些盘缠。

没人记得走了多少天,一天?两天?还是三天?只知道脚下的路越来越陌生,眼前的景象越来越荒凉。

直到某天黄昏,地平线上终于冒出一道灰黑色的轮廓——那是一座城池的影子。

众人脚步一顿,眼里不约而同地燃起一点光。

队伍正往前挪着,人群里突然响起一声带着颤音的呼喊:“公子,等等!”

嬴政脚步一顿,回头望去,见是个面黄肌瘦的少年,眉头微挑:“怎么了?”

那少年脸都白了,声音发飘:“我、我听我娘说,前面那座城……闹饥荒呢!到处都是饿肚子的人,乱得很,咱们还是绕路走吧!”

嬴政的眉头瞬间拧成个疙瘩,沉默片刻,突然扬声问道:“可有弟兄愿随我进去看看?这饥荒,倒要会一会它。”

话音刚落,吕布、项羽、典韦、张辽、诸葛孔明五人几乎同时往前一步,齐声应道:“我等愿意!”

霍雨浩也攥紧了拳头,脚刚抬起来,就被嬴政一把按了回去。

“雨浩,”嬴政的声音沉了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身子骨弱,魂力又低,去不得。在这里守着队伍,我们去去就回。”

霍雨浩嘴唇动了动,看着嬴政眼里的认真,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闷闷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