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阐教众仙,各显神通

昆仑山巅的玉虚宫笼罩在祥云瑞霭之中,白鹤绕着琉璃瓦盘旋,仙乐飘飘间,十二道璀璨光华划破天际。元始天尊端坐在八宝云光座上,手中拂尘轻摆,殿前跪着的弟子们皆觉心神震颤——这是自封神榜出世以来,师尊首次召集全体门人。

“燃灯。“天尊目光落在前排道人身上,那人鹤发童颜,周身萦绕着不灭灯焰。燃灯道人膝行向前,青铜灯盏在掌心明灭不定:“弟子在。“

“你为阐教副教主,当统领群仙破十绝阵。“天尊指尖轻点,虚空浮现出十道血色阵图,煞气冲天而起,将殿内金柱都染成暗红,“此阵乃截教十天君所布,内含风吼、落魂、红砂诸般恶煞,非你不可镇压。“

燃灯接过阵图时,灯焰突然暴涨三尺,映得他面容忽明忽暗:“弟子领命。“他心中却如擂鼓,十绝阵凶名早已传遍三界,此去怕是九死一生,但师尊既已开口,便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上一闯。

“南极仙翁。“天尊转向右侧白须老者,其手中拐杖突然化作仙鹤振翅,“你且去朝歌,保武王胞弟姬发周全。商纣王宫有妖气冲天,恐有异兽作祟。“

南极仙翁正要接令,忽闻殿外传来清越鹤唳。他抬头望向九霄,掐指一算,面色骤变:“师尊,申公豹那孽畜正在东海之滨游说截教弟子,其座下白额虎已伤我三位记名弟子!“

元始天尊眸光微冷,殿内温度骤降:“此乃天数。申公豹本是我座前侍茶童子,因偷听封神机密被贬下界,如今竟与通天师叔门下暗通款曲。“他拂尘扫过虚空,现出申公豹骑虎而行的画面,那人正将一封血书投入海底,“你且去东海,若遇截教门人,只可劝说,不可杀伐。“

南极仙翁领命时,袖中八卦镜已发出嗡鸣。他深知此行凶险,申公豹虽是叛徒,但通天教主护短之名三界皆知,若真动起手来……

“广成子。“天尊唤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赤精子的金霞冠已按捺不住绽放光华。广成子手持翻天印踏前,每走一步,脚下便生出一朵金莲,“你与赤精子同往汜水关,助韩荣父子守关。那关中有截教弟子余化,仗着化血神刀逞凶,你二人需如此这般……“

广成子听着师尊密语,翻天印在掌心微微发烫。他瞥见赤精子正用玉尘麈在虚空画符,知这位师弟已迫不及待要试新炼的阴阳镜。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在桃园论道,赤精子为证阴阳之道,曾将整座山川冻成冰雕,如今这暴烈性子倒未改分毫。

“太乙真人。“天尊目光转向角落,那里蜷着个粉雕玉琢的童子,正是哪吒的师父。太乙真人正把玩着九龙神火罩,闻言差点将法宝跌落:“弟子在!“

“你且去陈塘关,护住李靖夫妇。“天尊话音未落,太乙真人已急得跳脚:“师尊!哪吒那孽徒……“话未说完,忽见师尊眼中金芒大盛,忙叩首道:“弟子领命。“

待退出玉虚宫时,太乙真人望着云海长叹。哪吒剔骨还父后,他费尽心机用莲藕重塑肉身,本以为能磨去那孽徒的戾气,谁料前日又收到李靖血书,言哪吒在乾元山日日叫骂要弑父。此番下山,少不得又要与这冤家纠缠。

“惧留孙。“天尊唤声让众人目光齐聚,那道人正用捆仙绳绑着殿前玉柱练习阵法,“你且去夹龙山,守住土行孙的洞府。那劣徒前日偷了我的丹药,恐要下山作乱。“

惧留孙领命时,捆仙绳突然自动解开,在虚空扭成个“苦“字。他老脸一红,忙将法宝收回袖中。众仙见状皆忍俊不禁,唯有文殊广法天尊轻咳一声,广成子已笑出声来:“惧留孙师兄,你那徒弟倒比你还顽皮。“

正说笑间,殿外忽传来清越剑鸣。玉鼎真人背负斩仙剑踏云而来,周身剑气将云海劈开两道裂痕:“师尊,杨戬前日传讯,言在灌江口发现妖族踪迹,似与梅山七怪有关。“

元始天尊颔首道:“你且去助杨戬收服七怪。那袁洪有八九玄功,非你不可破之。“玉鼎真人领命时,斩仙剑已发出龙吟,他想起徒弟杨戬的第三只眼,嘴角微扬——那孩子倒是将八九玄功练得比为师还精纯了。

“云中子。“天尊看向角落里的红袍道人,其手中照妖鉴正映出朝歌城妖气,“你且去终南山,炼制三千柄桃木剑。待武王兵临城下时,将此剑插满朝歌城头。“

云中子接令时,照妖鉴中突然现出妲己容颜。他想起十年前在摘星楼见那狐妖魅惑纣王,当时若非师尊传音阻止,早将那孽畜斩于剑下。如今看来,倒是留她有用。

众仙领命欲退时,元始天尊忽将拂尘横扫,殿内凭空现出面青铜古镜。镜中映出姜子牙跪在母亲坟前,怀中相印与坟头新土相映成辉。“子牙。“天尊声音如洪钟大吕,“你且回西岐,三日后阐教众仙将至。“

姜子牙正将最后一抔土撒在坟头,忽闻天际传来仙乐。他抬首望去,只见三十六道霞光自昆仑方向射来,当先一道金光落入丞相府,化作燃灯道人身影。“姜师弟,贫道此来……“话音未落,又闻破空声接连不断,广成子、赤精子、太乙真人等接连现身,偌大相府竟显得逼仄起来。

“诸位师兄!“姜子牙忙整衣相迎,忽见南极仙翁牵着个少年进来,那少年眉眼与姬昌有七分相似,正是姬发。“武王次子?“姜子牙惊问。

南极仙翁颔首道:“纣王已派晁田、晁雷兄弟往西岐探听虚实,我特将二公子接来。“说话间,他袖中飞出只仙鹤,鹤唳声中现出面水镜,镜中晁田正与士兵饮酒,暗中将西岐布防图塞入酒坛。

“好个奸细!“姜子牙拍案而起,忽见太乙真人笑嘻嘻抛出个火球,水镜瞬间蒸发。“师弟莫急,待我哪吒徒儿来收拾他们。“话音未落,殿外传来风火轮轰鸣声,红绫少年踩着火焰闯入,肩上混天绫还沾着海水的腥气。

“师父!“哪吒见到太乙真人,眼睛突然瞪得铜铃大,“您怎的在此?徒儿正要去找李靖那老儿……“话未说完,已被太乙真人一拂尘敲在脑门:“休得胡言!此乃姜师叔,还不见礼?“

哪吒揉着脑袋嘟囔时,广成子已带着弟子殷郊、殷洪入殿。那两位王子见到姬发,三兄弟顿时抱头痛哭。赤精子看得不耐,甩出阴阳镜,哭声竟被冻成冰晶坠地。

“师弟好手段!“惧留孙拍手称奇,忽觉腰间一紧,捆仙绳已将偷袭的土行孙捆成粽子。那小道童从地底钻出,嘴里还嚼着偷来的灵丹:“师父,这捆仙绳捆着真舒服……“

众人哄笑间,姜子牙忽觉袖中封神榜发烫。他偷偷展开一角,见“晁田““晁雷“二名正在榜上闪烁,忙合上榜文。再看殿中众仙,有的已闭目养神,有的正与弟子传法,有的摩拳擦掌欲试法宝。

三更时分,姜子牙独坐书房,忽闻窗外传来鹤唳。他推窗望去,见燃灯道人立于云端,掌中灯焰将半边天都染成橙红。“子牙。“燃灯声音在夜风中飘忽,“明日破十绝阵,你且看我如何以定海珠破风吼阵。“

姜子牙正要答话,忽见西方天际冲起道血光,与灯焰纠缠不休。燃灯面色骤变:“不好!截教门人已至西岐城外!“他话音未落,整座相府突然地动山摇,窗外传来金鳌岛十天君的狂笑:“阐教鼠辈,可敢来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