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鼠 蓝血与二手肺

排水管道的腐水淹没膝盖时,罗隐胸腔里的“房客”正在啃第四根肋骨。

莉亚(电磁音带杂响):“你的...生物组织...酸味超标...”

罗隐(意识回复):“再叨叨就把你塞进化粪池。”

左眼视野被强制投射出【3D管道地图】,代表追捕者的红点已封锁所有出口。唯一的空隙是地图边缘闪烁的老鼠图标——地下情报贩子“老鼠”的安全屋坐标,上次交易后这标记在他义眼里残留了半年。

“你连的什么野网?!”莉亚突然尖啸。罗隐的视觉瞬间雪花纷飞,剧痛从眼球扎进脑髓。

他猛地撞向管壁,铁锈簌簌落下:“再捣乱就同归于尽!”

“有...脏东西...在嗅探我们...”莉亚的声音断断续续,“比处决者...臭一万倍...”

污水忽然沸腾,苍白的手骨爪破水面,扣住他脚踝!

根本不是手——是某种液态金属增殖成的骨爪,更多银白粘液从管壁渗出,汇聚成扭曲人形。它们的头部裂开,露出星寰集团logo的激光蚀刻。

【警告:纳米级追踪器“猎犬”】

【特性:吞噬金属增殖,畏强酸】

罗隐的液压钳狠狠砸向“猎犬”头部,火星四溅却只让它分裂成两只。

“白痴!”莉亚大骂,“用我的血!”

肋骨传来被撕裂的痛感——机械心脏竟主动泵出一股幽蓝冷却液,顺着他胸腔导管飙射!

液体溅上猎犬的瞬间,纳米机械如遇沸油的蚂蚁般蜷缩消融。

“你的血...?”罗隐在恶臭中狂奔。“是爸爸的...”莉亚的电子音突然哽咽,“他们抽干他...做成我的冷却剂...”

父亲脊椎插管的记忆再次闪回。罗隐沉默着撕开防护服,将染蓝的布料堵住渗血胸口。

老鼠的安全屋藏在报废磁悬浮列车底盘里,当罗隐用断钢条撬开气密门时,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他眉心。

“赏金五百万的叛徒也敢找我?”穿油污工装裤的娇小身影缩在阴影里,她脸上戴着用电路板改装的全覆式呼吸罩,声音被滤成机械音,“你胸腔里跳的东西够买下半座城。”

“换两条‘沙虫’血清,再加神经阻断剂。”罗隐摊开手掌——掌心是从处决者关节抠下的高纯度能量电池。

老鼠的呼吸罩发出嗤笑:“不够买你十分之一命。”枪口下移,突然射出一针麻醉镖钉进他脖子!

“但够买故事。”她踢开脚边空药剂瓶,“比如...你怎么骇得处决者跳芭蕾的?”

罗隐倒地前最后看到的,是她呼吸罩眼洞里一只流淌数据的金色义眼——和父亲被销毁前植入他左眼的型号完全相同。

剧痛让罗隐惊醒,他躺在一张焊满电子仪器的医疗床上,胸腔被切开,莉亚的心脏暴露在空气中搏动,蓝血顺着导管流进离心机。老鼠正用激光焊枪修补她外壳的弹痕。

“你干什么!”罗隐挣扎着,却发现四肢被电磁锁固定。

“救你的命。”老鼠头也不抬,“她的冷却液混进你血液了,两小时内就会结晶化你的心脏。”

离心机里分离出的蓝色粘液竟包裹着细碎的人体神经末梢。

“爸爸...”莉亚的心脏发出嗡鸣。

老鼠突然扯开自己工装领口——她锁骨下埋着颗缩小版的机械心脏,外壳布满手工焊接痕。

“你也有?!”罗隐瞳孔收缩。

“我的是‘盗版’。”她敲敲那颗小心脏,“你的是能要人命的‘原厂货’。”

屏幕亮起:罗隐的生物心脏已被蓝色晶体覆盖30%。

“要么我帮你摘了这祸害,”老鼠的焊枪指向莉亚心脏,“要么你告诉我——”

她甩出一张全息照片:年轻版父亲抱着婴儿时期的罗隐,背景是星寰集团“伊甸”实验室的金字塔尖顶。

“罗素博士为什么在叛逃前,把你改造成人形钥匙?”

照片中父亲的指尖,正按在婴儿罗隐的左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