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从洗手间出来，头发还在滴水，苏晚晚却不见了。

团队几个人围过来，神色各异，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愤怒。

“怎么了？”我哑声开口。

小刘气得眼圈都红了：“念姐，她……她被季言礼带进导演的私人休息室了，说要提前跟导演沟通一下‘表演情绪’。”

“季言礼还说，让你在外面守着，别让任何人打扰。”

我死死掐住掌心，指甲陷进肉里，用疼痛来维持清醒。

“别为了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我低声喝住想要冲过去理论的小刘，“做好自己的事。”

深吸一口气，我让所有人回到工作岗位，试镜马上就要开始，不能出任何岔子。

等候的时间里，我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是我妈。

“念念啊，你弟弟谈了个女朋友，人家要三十万彩礼，你看你能不能先帮他垫上？”

我心头一冷：“我没钱。”

“你怎么会没钱？季言礼不是影帝吗？他手指缝里漏一点都够你弟弟结婚了！你别那么小气，我们养你这么大，你帮帮你弟弟不是应该的吗？”

电话那头，传来我弟弟不耐烦的声音：“姐，你别不识好歹！季哥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可得把他伺候好了！你要是把他搞黄了，你看我跟妈怎么收拾你！”

我一言不发，直接挂断了电话。

前世，我被推下楼梯后，他们第一时间不是关心我的伤势，而是去跟季言礼要“精神损失费”，生怕这棵摇钱树跑了。

我闭上眼，将所有的软弱和痛苦全部压进心底。

不知过了多久，休息室的门终于开了。

苏晚晚脸颊绯红，嘴角带着一丝媚意，走出来时还故意撞了我一下，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不好意思哦，言礼哥说我比你有女人味多了。”

她从我身边走过，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我抬眼望向休息室里，季言礼正在整理领带，动作从容，脸上没有半分羞愧，只有被满足后的慵懒和惬意。

他看到我，径直走过来，眼神带着惯有的审视和PUA。

“你别总是一副怨妇的样子，晚晚就是个小姑娘，天真烂漫，你跟她计较什么？显得你不大度。”

“你只要安分守己，做好你的本职工作，我不会亏待你。但你要是再敢像以前一样耍心机针对晚晚，我们之间就彻底完了。”

我手里的文件夹差点被我捏碎，一句“那我们就完了吧”几乎脱口而出，但理智死死地扼住了我的喉咙。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知道。”

季言礼满意地笑了，“这才对。”

“既然知道了，就去把我的试镜服装拿过来，亲自给我熨烫，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衣服。”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转身走回休息室，那扇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却隔绝不了里面传出的、苏晚晚银铃般的娇笑声。

那笑声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来回切割。

我想起我们刚在一起时，他还是个跑龙套的。

住着十几平米的出租屋，一边吃着泡面，一边捧着我的脸说：“念念，等我红了，一定让你当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后来，他红了，成了影帝。

他的世界越来越大，大到再也容不下我。

而我，成了他通往“自由”路上，最碍眼的绊脚石。

我一直以为，他只是被苏晚晚迷惑了。

直到今天，我才彻底明白，他不是被迷惑，他只是不爱我。或者说，他最爱的，永远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