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成小姐

喜烛高照，白鸢猛地睁眼，万箭穿心的剧痛还没有消退，她不由捂住了胸口。

这一低头，就看到了身上的大红嫁衣，手指抚过金线织造的凤纹，触感真实得让她指尖发颤，白鸢心脏狂跳。

这是十年前，大小姐的新婚之夜？

此时的她，应该作为大丫鬟守在大小姐身边，为什么会坐在喜床上，还穿着小姐的嫁衣？

三两步来到铜镜前，里面的容貌让她呆愣当场，她重生成了大小姐？

明明前一刻还和大小姐在悬崖边被林宜周万箭穿心，现在却回到了十年前，如果她成为了小姐，小姐去哪儿了？现在的白鸢又是谁？

房门被推开，俏丽的圆脸丫鬟拎着食盒走了进来，见她站在镜子前发呆，笑意盈盈：“小姐今天很美。”

“紫雁！”沈柠，曾经的白鸢，脱口而出。

这个被残忍害死的丫鬟活生生站在了她的面前，如果说曾经的白鸢是小姐的刀，冲锋陷阵，那紫雁就是小姐的盾，在后方守护她的安危。

沈柠急急走过去，将紫雁抱了个满怀。

紫雁惊诧：“小姐，你怎么了？”

沈柠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放开她，试探性地开口：“白鸢……”

紫雁一脸茫然，用手背轻触沈柠的额头：“小姐，你怎么了？白鸢是什么？”

沈柠的心沉了下去，这一世不存在白鸢这个人吗？那临渊呢？

想到那个在最后一刻杀死林宜周，却被生生砍下头颅的人，沈柠心口一阵痉挛。

但是，现在她没有时间继续想这些，新婚之夜，可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果然，和紫雁一起吃饱喝足后，林宜周依旧没有现身。

“姑爷被什么事拌住了吗？”紫雁虽然焦虑，但作为新嫁娘的贴身丫鬟，也没有她去询问的道理。

好在很快林府的丫鬟就匆匆赶了过来。

“少夫人，云姨娘今夜突然发作，即将临盆，情况有些不好，为林府子嗣着想，少爷不得不去看顾，请少夫人宽容。”

紫雁十分惊诧，声音便带了尖利：“什么云姨娘？什么临盆？你在说谁？”

丫鬟垂着头，眼中闪过不屑，谁不知道这位沈家的大小姐就是个泥捏的性子：“是少爷房中的姨娘云氏，快足月了的。”

“你们少爷还未成亲便有了姨娘？孩子都快生出来了？”紫雁眼睛发红，攥着手帕的指尖发白。

丫鬟抬头瞄了一眼：“素闻少夫人仁善，想必也会怜悯这对可怜的母子。”

紫雁气得发抖：“这话是你该说的？”

沈柠叹了一口气，紫雁啊，说起来比她跟着小姐要早，性子随了小姐，温吞忍让，口舌之间也没有什么杀伤力。

沈柠站了起来，对紫雁说：“谁在院中护卫？”

紫雁红着眼：“张昭，张总领。”

沈柠默了一瞬，这个时候临渊应该被父亲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让张昭去一趟越王府，用我爹的名义，务必将王府的楚医官请过来，速去！”

楚医官是宫中退下来的老太医，妇科圣手，医术了得。

林府的丫鬟一惊：“少夫人，怎可惊动王府……”

“闭嘴。”沈柠声音淡淡的，但冷漠的眼神莫名让丫鬟打了个寒战。

“走吧，既然是府中庶子要出生了，那便也是我的孩子，我也去看看。”

丫鬟想到云姨娘给的金簪，便只是假意拦了一把，被紫雁轻易推开，心中不屑，云姨娘啊，你自求多福吧，我是帮你激怒了少夫人，可少夫人想把事情闹到多大，我可管不了。

沈柠已经走出房门，院中一群仆人恭顺地站着。

沈柠随意扫了一眼：“我要去看云氏，谁愿为我带路？”

一阵沉默之后，一位面相刻薄的婆子率先站了出来，带着谄媚：“少夫人，老婆子姓马，我愿意。”

沈柠打量着她，是个熟人呀，上一世想投诚，奈何小姐没看上她，倒也适合当马前卒。

和紫雁交代几句，沈柠跟着突然气势汹汹的马婆子走出院子。

前世今夜，云氏故意在小姐新婚之夜使用催产手段，想要给她下马威，让小姐沦为府中笑柄。

小姐不仅忍气吞声，还顾全面子，替林府隐瞒此事，给了云氏可乘之机，从此在府中地位一落千丈，而云氏后面层出不迭的手段，更是让她在林家后宅举步维艰。

如今，她便将这件事闹得整个越州无人不晓，让大家看看，沈家大小姐啊，只是被林府欺瞒的可怜人。

沈柠走进云氏院子时，院中人来来往往，却井井有条，可见云氏的手段。

“少夫人来了！”门口的婆子虽不认识她，却看见了来人身着大红喜服，硬着头皮喊了一声。

马婆子一把推开那人，站在门口，请沈柠入内。

屋内，林宜周正握着云氏的手温言安慰。

时隔不久，悬崖边下令射箭的林宜周还深深刻在脑子里，沈柠满腔燃烧的仇恨几乎压制不住，眼睛都微微泛红。

见沈柠眼圈微红的走进来，林宜周面色顿时一僵。

“柠儿……”

他的话还没说完，云氏突然甩开他的手，诚惶诚恐便要起身下床跪拜。

林宜周当然不肯，稳稳地按住她：“你别折腾了。”

云氏和林宜周深情对望了一眼，泪水盈盈的美目这才看向沈柠：“少夫人，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少爷。”

“你这话奇怪，是说生产不是故意呢，还是怀孕不是故意？”沈柠没有客气，语气淡淡。

云氏一噎，重新握住林宜周的手：“少爷快回去陪着少夫人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沈柠在心中冷笑，面上却维持着小姐一贯的温婉，并不接她的话茬。

“听丫鬟说云氏的肚子不太好，我特意去请了楚医官。”

林宜周闻言一惊，松开云氏的手站了起来：“怎能劳动王府！”

云氏也有些愣神，沈柠的作为确实超乎了她的预料，但很快她冷静了下来，只要催产的事不被发现，这件事对她就不是坏事。

妻子未过门，林宜周便有了小妾，小妾还在新婚之夜生产，这件事传出去，名声受损的是林宜周，被人耻笑的是沈柠，她一个小妾，躲在深宅大院的，谁能知道她是谁？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她本来也就快临盆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捂着肚子叫了一声。

“怎么了？”林宜周将她揽在怀里，云氏楚楚可怜地依靠着他，低声呜咽起来，可把林宜周心疼坏了。

马婆子哼哧哼哧搬来一把椅子，沈柠坐下，就在床边看着他们表演深情款款，倒是让两人有些不尴不尬。

云氏没有阻拦医官来给她把脉的意思，这般作态，看来不怕楚医官来查看，催产的事应该十分隐蔽。

不过，她也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