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鬃兽的嘶吼在山林间回荡,如同敲响的丧钟,裹挟着滔天恨意,撞向青鬃门那由粗粝黑石垒成的厚重山门。
“轰隆!”
沉重的撞击声混杂着碎石滚落的闷响,守门的两名炼气初期弟子被这股狂暴的冲击力掀飞出去,狼狈地滚落在地。他们惊骇欲绝地抬头,只见烟尘弥漫处,一头状若疯魔的青鬃兽矗立在那里。它浑身暗青色的短毛倒竖,如同钢针,赤红的兽瞳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疯狂火焰,颈项间那枚布满裂痕、红光急闪的驭兽环更是发出刺耳的哀鸣。最令人心悸的是它口中死死叼着的那个布满裂痕与焦黑血污的灰色储物袋——属于赵虎的储物袋!
“是…是赵师兄的青鬃!”一名弟子失声尖叫,声音因恐惧而扭曲。
“驭兽环…裂了!赵师兄他…死了?!”另一名弟子面无人色,目光死死盯住那残破的袋子,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青鬃兽根本不理睬他们,喉咙里滚动着低沉压抑、如同闷雷般的呜咽和嘶吼,赤红的兽瞳越过惊呆的守门弟子,死死锁定山门深处,那象征着门主威严的“青鬃殿”方向。它猛地一甩头,将那沾染着主人最后气息的储物袋奋力甩向大殿深处,同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饱含无尽悲恸与控诉的凄厉长嚎!
“嗷呜——!!!”
这声长嚎,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青鬃门!
………
张家小院,静室之内。
柔和而内敛的红光自张溯眉心透出,如同呼吸般明灭,将他苍白的面容映照出几分奇异的血色。识海中,那枚沉甸甸的赤霄令虚影缓缓旋转,散发出温暖而磅礴的意念,如同无形的熔炉,将他整个心神包裹其中。《赤阳养脉篇》的玄奥路线在体内自发运转,精纯温润的赤阳灵力如同最灵巧的织工,在那些被狂暴火毒灼烧得千疮百孔的经脉间穿行、修补。
每一次灵力流转,都带来令人战栗的舒畅感。那深入骨髓的撕裂灼痛被抚平,取而代之的是经脉重塑、血肉新生的细微麻痒与蓬勃生机。丹田内,那缕赤阳灵力在赤霄令光辉的滋养下,如同沐浴甘霖的幼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练、壮大。
【气血:6→ 8(缓慢恢复中)】
【灵力:8/500→ 15/500(持续增长)】
【经脉损伤修复进度:32%…33%…】
张溯沉浸在一种近乎空灵的玄妙状态中,对外界的感知变得模糊而遥远。唯有体内那如同凤凰涅槃般重生的力量感,清晰无比。
就在这时——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如同亿万斤重的铅云,骤然从天而降,狠狠砸落在整个滨海县的上空!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如胶水,令人窒息。天空中的光线仿佛被瞬间抽走了一般,整个县城瞬间笼罩在一片令人心悸的昏沉之中!
“噗通!”“噗通!”
张家大宅内,所有家丁仆役,包括张怀安和几位族老在内,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胸口,毫无反抗之力地纷纷跪倒在地!巨大的压力让他们连抬头都变得无比艰难,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挤压出来,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
“蝼蚁!是谁…杀我青鬃门弟子?!”一个冰冷、宏大、如同滚滚雷霆般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心灵深处炸响!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神魂的恐怖力量!
筑基后期!青鬃门门主,厉万山,亲临!
那声音如同无形的巨手,瞬间扼住了张溯的咽喉,强行将他从深沉的疗伤状态中狠狠拽了出来!体内原本流畅运转的《赤阳养脉篇》灵力猛地一滞,一股强烈的反噬感涌上喉头!
“噗!”张溯猛地喷出一口带着灼热气息的鲜血,眼前金星乱冒,刚刚修复了一小半的经脉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
【气血:8→ 6】
【经脉修复中断!】
“该死!”张溯心中怒骂,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眩晕感,挣扎着从地上站起。他踉跄着冲到窗边,透过窗棂的缝隙向外望去。
天空之上,一头体型庞大如小山丘般的巨兽悬浮着。它形似巨狼,但通体覆盖着油亮如精钢的深青色鳞甲,关节处探出狰狞骨刺,巨大的头颅上一根螺旋状的独角闪烁着幽冷的寒光,獠牙如同两柄巨大的弯刀探出唇外。正是青鬃门的镇山灵兽——筑基后期的青鳞兽王!
兽王背上,一个身着墨绿色长袍、面容枯槁阴鸷的老者负手而立。他身形干瘦,但站在那里,却如同支撑天地的巨柱!浑浊的老眼开合间,精光四射,如同两柄淬毒的利剑,缓缓扫视着下方如同蝼蚁般匍匐的滨海县城,最终,那冰冷刺骨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精准无比地锁定了张家大宅!尤其是张溯所在的小院!
“凶手的气息…就在此地!”厉万山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带着刻骨的杀意,“限张家三刻之内,交出凶手!否则…”他枯瘦的手指缓缓抬起,指尖凝聚起一点令人心悸的深青色光芒,毁灭的气息弥漫开来,那光芒的目标,赫然是张溯所在的小院!而非祠堂!“本座便亲手碾碎此地,诛杀元凶!至于尔等…”他冰冷的目光扫过下方匍匐的凡人,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夏皇律法在上,本座自不会滥杀无辜。但庇护凶徒,亦是罪责!滨海县今后供奉,翻倍!张家…除名!”
巨大的压力让张怀安等人几乎窒息,翻倍的供奉如同套在脖子上的绞索,而“除名”二字更是如同冰冷的钢针,刺入每个张氏族人的心脏!交出张溯,张家虽受牵连,或许尚存一线生机;不交,张溯必死,张家更是万劫不复!
千钧一发!
张溯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厉万山的威胁精准而狠毒!他不敢公然屠城触犯夏皇朝铁律,但对付一个“凶手”和一个“庇护凶徒”的家族,却完全在“宗门自治”和“惩戒不法”的规则之内!那三道赤阳真火?那是保命疗伤的底牌,用来攻击无异于以卵击石,甚至可能暴露赤霄令的存在,引来更大的觊觎!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他淹没。力量!他从未如此刻般渴望力量!他体内那刚刚被安抚的赤阳灵力,在巨大的压力下,如同被激怒的野马,不受控制地疯狂奔腾起来,冲击着尚未完全修复的经脉,带来撕裂般的剧痛!骨髓深处,那股在濒死关头觉醒的、沉睡的霸道气息,似乎被这外界的滔天威压和体内奔腾的赤阳灵力所刺激,如同被惊醒的远古凶兽,开始不安地躁动、咆哮!
“呃啊!”张溯痛苦地低吼一声,身体因内外交迫的巨大痛苦而剧烈颤抖。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
焚脉剑骨!给我动起来!吞噬!转化!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他不再试图压制那奔腾的赤阳灵力和骨髓深处的躁动,反而如同在悬崖边纵身一跃,主动引导着全身的赤阳灵力,按照《赤阳养脉篇》的路线,狠狠撞向那几处被灼烧得最为严重、也是此刻最为脆弱的经脉节点!同时,意念疯狂地刺激着骨髓深处那股沉睡的霸道气息!
轰——!
如同点燃了炸药桶!一股远比之前觉醒时更加狂暴、更加凶险的灼热洪流,猛地从骨髓深处爆发出来!它不再是温和的吞噬,而是带着一种毁灭性的贪婪,瞬间与张溯主动引导撞来的赤阳灵力,在他体内最脆弱的经脉节点处,轰然对撞!
“噗!”张溯眼前一黑,又是一大口滚烫的鲜血喷出!这一次的鲜血不再是暗红,反而带着一种诡异的、仿佛熔融金属般的金红色泽!身体内部仿佛有无数把烧红的刀子在同时切割、搅动!皮肤下,暗红色的血管如同活物般疯狂凸起、扭动,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个布满暗红纹路的“血人”!
【焚脉剑骨(初级):觉醒进度5%→ 10%!强行吞噬中!火毒转化效率提升!筋骨强度大幅提升!火系亲和+1!灵力精纯度+1%!】
【警告:强行吞噬引发经脉超载!气血急剧消耗!】
【气血:6→ 4!】
【警告:濒死状态!】
剧痛!超越极限的剧痛!但在这极致的痛苦中,一股前所未有的、如同火山爆发般的狂暴力量感,也在他体内疯狂滋生!骨髓深处那股霸道气息在吞噬了部分撞击能量和自身逸散的火毒后,变得更加凝练、更加活跃!它如同滚烫的岩浆,冲刷、淬炼着他的骨骼与血肉,每一次冲刷都带来剧痛,但也带来一丝微弱的强化!
他的骨骼发出细微的、如同金铁摩擦般的“咯咯”声,仿佛在被无形的巨锤反复锻打!一缕缕极其微弱、却精纯凝练到极致的赤金色光芒,开始从他体表的毛孔中渗透出来,如同燃烧的星屑!
这突如其来的、源自张溯体内的狂暴气息和那透体而出的赤金光芒,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迥异于凡俗、甚至迥异于厉万山威压的古老、蛮荒、焚尽万物的霸道意志!
天空之上,指尖毁灭青光吞吐不定的厉万山,动作猛地一滞!
他那浑浊却锐利如鹰隼的老眼,瞬间爆射出难以置信的精光,死死盯住张溯所在的小院!那蝼蚁般的少年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那缕缕赤金光芒…那强行吞噬自身灵力与火毒、在濒死边缘爆发的狠绝意志…还有那股…虽然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却让他灵魂深处都感到一丝莫名悸动的…古老火意?!
“咦?”厉万山喉咙里发出一声惊疑的低呼,指尖凝聚的毁灭青光都微微波动了一下。这绝非寻常功法!这小子身上有古怪!大古怪!难道是某种罕见的火系道体在绝境中觉醒?这价值…可比一个赵虎甚至整个滨海县的供奉要大得多!若能将其擒下,搜魂夺魄,抽取其血脉本源…厉万山眼中贪婪的凶光一闪而逝,指尖的毁灭青光悄然收敛了几分杀意,转而带上了一丝禁锢、擒拿的意味!
就在厉万山被张溯体内爆发的异象所吸引、杀招转为擒拿的这电光石火之间——
一道温润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畔:
“厉万山道友,以筑基之身,威压一县凡俗,已是逾越。夏皇朝巡察使的耳目,可未必只在州府。为一己私怨,行此逼迫之举,更欲对一尚未入道的少年下此狠手…是否,太过有失身份,也太过…不将我赤霄宗放在眼里了?”
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瞬间驱散了笼罩整个滨海县的恐怖威压!如同压在众人心口的万钧巨石被凭空移开,张怀安等人猛地吸进一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上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同时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赤霄宗!那年轻公子提到了赤霄宗!还点出了夏皇朝的巡察使!
厉万山脸色骤然剧变,如同被毒蝎蛰了一口,猛地扭头!指尖那带着禁锢意味的青光瞬间散去,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忌惮和一丝…慌乱!
只见张家宅院对面,那座临河茶楼的顶层飞檐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月白长袍纤尘不染,在昏沉的天色下仿佛自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身姿挺拔如修竹,面容俊朗,气质温润如玉,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然笑意。正是那位在雅间品茗的年轻公子!他负手而立,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目光平静地落在厉万山身上,仿佛只是在欣赏一处寻常的风景。
但在厉万山这等筑基后期修士的感知中,此人却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看似温润平和,周身却隐隐流转着一股引而不发、浩瀚如渊的恐怖剑意!那剑意炽热内敛,仿佛蕴藏着焚天煮海的威能,让他座下的青鳞兽王都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带着深深忌惮的低沉咆哮,巨大的身躯不安地扭动了一下。更让厉万山心惊的是,对方轻飘飘一句话,就点破了他对夏皇朝巡察使的顾忌,更直接抬出了赤霄宗!
“阁下…究竟是何人?”厉万山的声音干涩无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能如此轻易化解他的威压,能让他座下的兽王感到不安,更对夏皇朝和宗门规则如此熟稔…此人身份,绝非寻常!
年轻公子并未直接回答,目光淡淡扫过下方张家小院的方向,似乎“看”到了那个浑身浴血、气息狂暴却摇摇欲坠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随即,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厉万山身上,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我为何人,并不重要。”他缓缓抬起右手,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一点,“重要的是,此子,是我赤霄宗记名弟子。”
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赤红色光芒,如同划破九幽的雷霆,猛地从张溯眉心激射而出!那光芒迎风便涨,瞬间化作一块巴掌大小、通体赤红如熔岩、中央一个古老“霄”字由纯粹火焰凝聚而成的令牌!
赤霄令!
令牌悬浮在张溯头顶三尺之处,静静旋转。那火焰“霄”字光芒大放,散发出浩瀚、威严、如同九天烈阳降临般的磅礴气息!一股精纯无比、尊贵无比的赤霄剑意轰然弥漫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滨海县上空!那令牌的气息堂堂正正,威严深重,与张溯体内那股刚刚爆发的、略带蛮荒的气息相互呼应,却又高出了不止一个层次!
“赤…赤霄令?!”
厉万山如同被九天劫雷劈中,干瘦的身躯猛地一晃,脸上所有的阴鸷、杀意、贪婪瞬间被一种极致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难以置信所取代!他失声尖叫,声音因极度的惊骇而彻底变调!那令牌上散发出的气息…那古老“霄”字蕴含的意志…绝对做不了假!是赤霄宗!那个隐世不出、却威震九州、让无数宗门谈之色变的顶级剑修宗门!对方不仅抬出了宗门名号,更直接亮出了身份铁证!这记名弟子的身份,千真万确!
他座下的青鳞兽王更是发出一声恐惧到极点的哀鸣,庞大的身躯瑟瑟发抖,几乎要从空中跌落!在赤霄令那浩瀚堂皇的剑意面前,它这筑基后期的凶兽,竟如同遇到了血脉天敌!
赤霄令的光芒不仅映照天空,更如同一道无形的桥梁,瞬间连接了张溯体内那狂暴奔腾的力量与令牌本身!一股更加精纯、更加浩瀚、带着赤霄宗无上威严的赤阳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流,顺着这道桥梁,轰然涌入张溯体内!
这股力量,温和而磅礴,瞬间抚平了他强行吞噬带来的经脉撕裂剧痛,将那躁动不安的焚脉剑骨气息包裹、引导,如同驯服烈马的缰绳!
【焚脉剑骨(初级):觉醒进度10%→ 15%!受到赤霄令本源力量滋养,觉醒加速!筋骨强度大幅提升!火系亲和+1!灵力精纯度+1%!获得微弱‘赤霄剑意’抗性!】
【气血:4→ 10(赤霄令力量灌注)】
【灵力:15/500→ 50/500(精纯赤阳灵力)】
【经脉损伤修复进度:50%…60%…(加速修复)】
濒死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退去!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感充斥全身!张溯猛地挺直了腰背,身上那些凸起的、暗红色的血管纹路在赤霄令的光芒下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如玉、却又隐隐透着金属光泽的质感。他缓缓抬起头,沾染着血迹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眸子如同被点燃的星辰,锐利、明亮,带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悍然,毫不畏惧地迎向天空中那因恐惧而僵滞的厉万山!
这一刻,赤霄令悬顶,少年浴血而立,周身赤金微芒流转,如同在废墟中燃起的一簇不屈之火,竟隐隐与那筑基后期的威压分庭抗礼!
厉万山的脸色,由极致的恐惧瞬间转为死灰般的绝望与深深的忌惮。他死死盯着那块悬浮的赤霄令,又看了一眼飞檐上那深不可测的年轻公子,最后目光复杂地扫过下方那个气息正在急速攀升的少年。
所有的杀意、贪婪,在赤霄令的煌煌威势和对方点破夏皇朝巡察使的警告下,如同被一盆冰水浇透,瞬间熄灭。他知道,今日之事,已不可为!强行出手,不仅会彻底得罪赤霄宗这个庞然大物,更可能引来夏皇朝律法的严惩!
他枯槁的脸上肌肉剧烈抽搐了几下,最终,所有的情绪化为一声极其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冷哼。他猛地一拂袖,座下青鳞兽王会意,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在空中一个盘旋,卷起一阵狂风,头也不回地朝着青鬃山方向,化作一道青色流光,狼狈遁走!
那笼罩全城的恐怖威压,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只留下死寂的县城和劫后余生、茫然无措的众人。
飞檐之上,年轻公子看着厉万山远遁的方向,嘴角那丝淡然的笑意似乎深了一分。他目光再次投向下方沐浴在赤霄令光辉中的少年,眼中欣赏之色更浓。
“赤霄令出,魑魅退散。小家伙,这道护身符,可要善用啊。”低语随风而逝,月白身影微微一晃,如同融入水中的月光,悄然消失不见。
小院之内,赤霄令的光芒缓缓收敛,重新没入张溯眉心。他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和识海中沉甸甸的令牌,再望向厉万山消失的天际,一股强烈的后怕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靠山”的底气,同时涌上心头。
“感谢前辈出手相救!”虽然不知道这位白衣前辈是否还在,但是张溯依然领着张家众人,向着年轻公子消失的地方抱拳鞠躬致谢。
危机暂解,但风暴的种子已经埋下。
张溯深吸一口气,青鬃门未必会善罢甘休,这个祸患,还是需要早日消除!毕竟白衣前辈也传音于他,务必要在夏末,进入宗门前,把事情都处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