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这画风太辣眼

大院子里的时间就像是被瞬间滞停,所有人张大嘴巴看着郭灶火,几秒钟后又齐刷刷看着蒋庆丰。

“狗日郭灶火,你,你放屁,士可杀不可辱!”

蒋庆丰就像被电击般猛震,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跳起来破口大骂。

郭灶火邪魅一笑:“蒋庆丰,你猜我要是把你的衣服扒下来,你会是什么样?”

“你狗日的敢!”

蒋庆丰说着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几步,在众人审视的,邪恶的眼光里双腿微微颤抖,下意识地缩着身体,结结巴巴的道,“你们……你们看我干嘛,我,我没有,这怎么可能……”

人群再一次炸锅了:

“蒋庆丰真会穿女人的花裤衩和红肚兜?”

“天妈麦,这真是天下奇闻喽……不是,先让我脑补一下,不然我想象不出来这画面……”

“不是,这画面怎么这么诡异啊,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穿女人的裤衩肚兜会是什么样子?”

“你想象一下,手拿一对板斧的李逵穿上花裤衩红肚兜是什么样子,蒋庆丰船就是什么样子?”

“我没见过李逵,只看过小人书上画的!”

“那斗(就)管!”

“别脑补了,也别诡异了,更别李逵了,就蒋庆丰这虎背熊腰的,怎么可能穿的下吴婶那么小的衣服?”

“就是就是,你看他那粗胳膊粗腿的,怎么可能穿的下。”

“这次灶火是看走眼了,就蒋庆丰这身形,绝对不可能!”

“灶火啊,这次你肯定判断错了,你看蒋庆丰这腰粗的,吴婶的衣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裤衩有松紧带,肚兜有脖带和背带,别说蒋庆丰,咱厂长的块头也行!”

“滚……”

“……”

“如果花裤衩和红肚兜不在蒋庆丰的身上,那能去了哪里?难道咱们大院真还有另外一个专偷女人小衣服的贼?”

“……”

“大家都不要猜测了,吴婶的小衣服是不是在蒋庆丰身上穿着,扒下他的衣服不就知道了!”

看着蒋庆丰失魂落魄,极力掩饰的样子,郭灶火笑着朝蒋庆丰走去。

“蒋庆丰,让我们看看花裤衩和红肚兜是不是穿在你的身上。”

蒋庆丰脸上带着一种不自然的愤怒表情,大声说道:“郭灶火你别过来,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郭灶火说着一把撕开蒋庆丰的衣领,伸手在他脖子后方往下一掏,摸索了两秒后拽出来一根红布带。

“哦~”

这下子人群爆了。

“哦~”虞晓博哈哈大笑着叫了起来,“蒋庆丰穿女人红肚兜喽,天下奇闻哦,都来看看哦……”

蒋庆丰的脸瞬间惨白,接着就像被染了红色,五官因各种复杂心情而挤到了一起,语无伦次道:“这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只是……这只是我捡到的,我想还给那谁……”

人群里不知道谁在喊:“把蒋庆丰的裤子都扒掉,看看花裤衩是不是也穿在他的身上。”

这下子人群热闹了,男人们纷纷往屋里挤,女人们站在外面笑着踮脚往屋里张望。

“你们都出去,都到外面去!”

胡老三也屏不住了,仗着个大有力气,把众人都撵到外面,关上门回头对杜峰和张建说道,“把蒋庆丰的外衣扒光……”

很快蒋庆丰的外衣被扒光,他下身穿一件把腰上的肉勒出一条痕迹的花裤衩,上身穿一件只到肚挤眼的红肚兜,整个人缩在墙角,这画风,不是文字可尽描述

“蒋庆丰,你是真变tai啊!”郭灶火指着蒋庆丰骂道,“蒋庆丰,你终于遭报应了。”

外面的窗户上趴满人头,门缝上爬着一只只眼睛……

几分钟后派出所的警车到来,几名民警将穿好衣服的蒋庆丰双手铐住,押上车带走。众人一直跟着送到大门口,恋恋不舍地目送警车消失在转角。

警车走了十几分钟,一大群人还站在原地津津乐道。

郭灶火回到大院,捡起自己那双破烂的,散发着酸臭的黄胶鞋。

右脚那只鞋帮子几乎被冲开,补一补还能将就穿,但修补起来得费点功夫。

“扔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们洗澡去,等会陪我喝两盅,去去霉气,也好睡个透快觉。”

虞晓博从后面走过来,拍了拍郭灶火的肩。

窑厂的活太重,很多工人下班后都会喝两盅解乏,特别是夜班工人下班就更想喝两盅了,睡的香,能歇过来。

“大早晨的就喝,少喝点酒能死啊!”

郭灶火白了虞晓博一眼,手里的破鞋终究是没有扔掉。

不是舍不得,是扔了就得赤脚。

虞晓博虽是一匹披着斯文外衣的禽兽,但只是骚嘴素身,平时满嘴黄段子,说起男女事时头头是道,见到好看的、喜欢的女孩子秒怂,属于黄段子群体里的恶贯满盈者,实际行动上的嘴炮王者。

这哥们其实人品不错,碎嘴型人格,说归说,坏事不干。

上辈子郭灶火出狱那天,虞晓博专门去监狱门口接他,他始终认为郭灶火是被陷害的。

虞晓博笑道:“外行了吧,干一夜活喝点酒睡的香,歇的透。”

“行,那今天我就破例,陪你喝两盅!”

有了一次人生经历的郭灶火知道,人活着就要活出质量,再苦再累的日子也得苦中作乐,要活的开心,该吃吃该喝喝。

上辈子出狱后,他不喝酒不抽烟,六十岁不到身体就不行了,住进养老院。

而跟他年龄一样大,抽烟喝酒样样在行的虞晓博,六十岁时还带着三十岁的小情人游山玩水呢,去医院看他时问他还能起来不,把他羡慕的不行。

本村的老光棍一天三喝,嘴里喝的皮都烧没了,干脆把酒瓶插喉咙里怼,走时很年轻,才93岁。

“这就对了,喝两杯庆祝一下。”虞晓博说着贱嗖嗖地瞄着四周,忽道,“灶火,有几个丫头瞧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我估摸着,以后你要是偷了她们的裤衩和肚兜,她们指定不声张。”

“去死!贱人!”

郭灶火飞起一脚踹去,虞晓博咧嘴避开,二人一前一后追着、骂着跑回宿舍,刚回屋的众人闻声连忙又跑出来,以为又有什么热闹看了,见是他俩,又都笑骂着回屋刷牙洗脸。

郭灶火回到宿舍,见整个宿舍像是刚经过台风和洪水洗礼一般。

刚才几个女人进屋不但搜了郭灶火的床,把另外五个人的床都搜了个底朝天。

郭灶火的床上一片狼藉,草席被掀起扔到一边,一床破旧的,被头黑乎乎脏兮兮的薄被皱巴巴躺在地上,一条黑裤子的两个白口袋都被翻出,一条屁股上破了两个小洞的灰色大裤衩耷拉在晾绳上。

不知道那几个女人是怎么想的,这大裤衩里还能藏东西?

这条裤衩是用几块孝布(村里有老人去世,帮忙干活的人都会戴白色的孝帽子)做的,这种白布料很薄,容易破洞,被郭灶火硬穿成了灰色。

一双袜筒完好,脚后跟上打着不同颜色补丁的灰色袜子躺在草帘上,看上去就像两条僵硬的咸鱼。

而虞晓博的那本〔少妇之心〕就躺在郭灶火的薄被上,书页上留下黑乎乎的翻印。

看着自己这副家当,郭灶火再一次心痛上辈子的自己。

我是真穷啊!